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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子正吃了一驚,說:“不是……不是來上工的麼?”

  吳糾笑著說:“是啊,但是你太臭了,先洗洗罷。”

  單子正只好跟著下人去沐浴,隨即颳了鬍子,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他出來的時候,吳糾正坐在廳堂里,喝茶吃點心。

  單子正比之前黝黑了不少,雖然瘦了一些,但是做苦力讓他更加孔武有力了,非常矯健的樣子,手臂凸起的肌肉就猶如一隻獵豹,流暢而有力。

  臉上的鬍子刮掉了,傷疤更加明顯,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苦力,而是一個錚錚鐵骨的將軍。

  吳糾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單子正,單子正被看都十分不好意思,吳糾這才說:“單大哥,請坐。”

  單子正連忙在吳糾對面坐下來,吳糾又說:“單大哥,請用茶。”

  單子正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才踟躕的說:“大司徒,這……何時上工啊?”

  吳糾險些給他逗笑了,單子正果然是個木頭,太實誠了,說是讓他來做苦力的,他真當是來做苦力了,根本不懷疑吳糾那是藉口。

  吳糾剛要說話,怎麼想到這時候有腳步聲而來,吳糾抬頭一看,難得露出一臉怔愣的表情,從外面走進來的,敢直闖大司徒府邸的,還能是誰?

  竟然是齊侯!

  齊侯顯然是偷偷跑出來的,因為他今天沒穿黑色的衣裳,而是穿著一身騷包的紫色,絹絲料子,光滑貼合,一走簡直將齊侯的肌肉都勾勒出來了,一句話——騷到沒朋友。

  吳糾簡直沒眼看!

  齊侯笑眯眯的走進來,吳糾沒想到齊侯竟然過來了,不過轉念一想也是,自己身邊跟著一個小叛徒,自己去哪裡齊侯自然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吳糾想著,就側頭看向子清,子清則是低著頭,一臉不管自己事的表情。

  齊侯本在應酬諸侯和特使們,結果就聽說吳糾遇到了單子正,而且將單子正請到了自己的府邸上,還說什麼肉償!

  齊侯當下坐不住了,找了個藉口就跑了,換了衣裳,直奔吳糾的府邸,抓情敵去了。

  吳糾雖然覺得自己和單子正根本沒什麼,而且看起來其實有什麼的是單子正和曹克,不過齊侯那飛醋是吃定了,連忙就殺過來。

  吳糾見齊侯進來,無奈的說:“君上怎麼來了?今兒不是要應酬使臣麼?”

  齊侯笑眯眯走過來,說:“孤聽說二哥偶遇老友,單大哥也是孤的老友,因此就巴巴趕來了。”

  單子正可不知暗cháo洶湧,只是聽齊侯叫自己單大哥,連忙拱手說:“子正乃一屆平民,實在不敢與齊公平起平坐,齊公折煞子正了。”

  齊侯打量了一下單子正,雖然單子正已經換了衣裳,但是整個人看起來仍然很落魄,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仿佛是一塊美玉蒙上了塵土。

  齊侯便說:“單大哥謙虛了,單大哥如何會變的如此落魄?”

  單子正本不想說,不過吳糾和齊侯已經問到了,單子正又吃了吳糾做的飯,心中知道吳糾乃是好意,便說了。

  原來單子正被削封之後,也逐出了宗族,按理來說,單子正不是姬姓也不是單氏了。

  單子正十分落魄,被趕出洛師來,他記得魯公之前邀請過自己,便千里迢迢的趕到魯國去,但是都沒有見到魯公,在魯國的城門下就被人嘲笑了。

  魯國的守城士兵說他是癩蛤蟆,還想見他們魯公,讓他趕緊滾,別做夢了。

  那些守城還衝著單子正吐口水,單子正不堪受辱,立刻離開了魯國。

  他離開魯國之後不知道去哪裡才好,不過單子正好歹有些積蓄,帶在身上也不至於落魄,就在他準備輾轉其他地方,買塊田地,安安心心種田過日子的時候,單子正遇到了一批難民。

  一個很嬌弱的女子在賣身葬父,還有惡霸要調戲那女子,單子正看不過去,便出手救了那女子,女子想要委身與單子正,不過單子正沒有答應。

  那女子就哭泣的說,若是單子正不要自己,自己早晚會被惡霸強占了去。

  於是單子正就給了那女子一大筆錢,讓她安葬了父親去別的地方住。

  女子千恩萬謝得走了,單子正雖然損失了一筆錢,不過感覺做了好事,心裡很舒坦。

  但是哪知道單子正在半路遇到了女子,女子說有土匪抓她,誰知道竟然是圈套,女子和女匪其實就是一夥兒的,那些土匪用陰險的招數將單子正抓住,他們知道單子正有錢,搜颳了單子正所有的錢財。

  單子正懊悔的說:“子正不知那女子竟然是個騙子,還可憐了她,哪知道她賣身葬的父親,後來竟然活生生的跳了出來,還一起打劫了子正。”

  吳糾聽到這裡,頓時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單子正臉皮都要燒掉了。

  齊侯本吃著醋,不過聽到吳糾這麼“嘲笑”單子正,心中頓時又可憐起單子正了。

  單子正咳嗽了一聲,訕訕地說:“只怪子正識人不明,後來子正身無分文,只好做苦力討口飯吃,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齊公和大司徒。”

  齊侯說:“這樣罷,既然單大哥你無處去,孤便收留你,不過孤這裡也沒什麼空缺的職位,讓你看大門,你做不做?”

  他這麼說著,其實就是試探單子正,單子正聽了也沒有著惱,說:“子正這個人愚笨的很,若是齊公看得起,子正自然願意。”

  他這麼一說,齊侯就笑了起來,說:“孤與你開玩笑的,單將軍乃不世將才,怎麼可能讓單大哥去看大門?孤一會兒回宮之後,便讓司馬的人來領你,明日你便可去司馬報導了。”

  單子正一聽,好生驚訝,說:“這……君上您要收留子正?”

  齊侯笑著說:“怎麼?孤說出來的話還能有假?”

  單子正趕忙說:“不不,子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子正得罪了天子,若是君上您收留子正,還是官居司馬,這……恐怕天子會怪罪君上。”

  齊侯聽了笑眯眯地說:“孤能怕天子怪罪?若是怕天子怪罪,早就乖乖的將楚王活生生送回去了。”

  單子正一想,說的也是,齊侯定然是什麼都不懼怕了,反而是天子要懼怕他才是。

  齊侯笑著說:“不用多想了,明日報導便是。”

  天子將單子正這麼一個將才就給推出去了,魯公也是個只看重利益的人,沒有什麼長遠的眼光,單子正如今手中雖然沒有兵權,但是個大才,想必之後也會有用武之地的。

  如今正好天子不要他,魯公也不要他,單子正輾轉來到齊國做苦力,這才給了齊國可乘之機,終於收服了單子正。

  齊侯正沾沾自己自己的眼光,人才嘛,只有昏君才會嫌多,明智的人遠遠不會覺得人才多,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這個手吳糾便說:“單大哥眼下是不是沒有地方住?”

  單子正說:“這……子正眼下住在工棚。”

  他這樣一說,顯得十分落魄,吳糾皺了皺眉,說:“單大哥,反正糾這裡也不常住,平日都住在宮裡頭,不如你線住在糾這裡也行。”

  他這麼一說,齊侯第一個反對,說:“不行。”

  他這一拒絕,差點嚇壞了單子正,齊侯則是笑眯眯的改口說:“這裡乃是大司徒的府邸,單大哥是從洛師來的人,住在二哥的府邸多有不便,恐給二哥和單大哥都招惹口舌,這樣罷,就請單大哥這些日子住在宮裡頭,小住幾天,等司馬那邊分配了宅邸,若有空置的宅邸,劃一個與單大哥住便是了。”

  吳糾可不知道齊侯是吃醋的小道道兒,單子正也沒想到,而是由衷覺得齊侯想得周到。

  單子正連忙說:“謝君上。”

  他說著,跪下來給齊侯磕頭,行大禮,齊侯笑眯眯的說:“從此你單子正便是我齊國的單將軍了,這個大禮,孤就暫且受了。”

  單子正是感恩戴德,齊侯讓子清和棠巫領著他進宮去,先去司馬照一面,其實也是支開單子正。

  單子正千恩萬謝的隨著進宮,廳堂里一下只剩下吳糾和齊侯,齊侯立刻換了一副模樣,根本沒有之前的威嚴英明,而是露出很委屈的樣子,拽著吳糾的衣角,撒嬌說:“二哥,你竟然給單子正包餛飩吃,你都不給孤包餛飩。”

  吳糾心想齊侯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之前明明就給齊侯包過餛飩,於是無奈的說:“君上不是吃過餛飩麼?又不是沒吃過。”

  齊侯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當然不作數。”

  吳糾瞪著眼睛看他耍賴,齊侯說:“孤不管,孤方才在宮中應酬,現在胃裡頭不舒坦,想吃二哥做的餛飩。”

  吳糾聽他這麼說,也知道齊侯平日裡應酬很多,難免胃就吃壞了,不過吳糾還是覺得,齊侯若是胃不舒服,肯定是吃多了撐的!

  吳糾無奈的說:“但是府上沒有雞湯,君上若是吃的話,就不是雞湯餛飩了。”

  齊侯立刻說:“二哥做什麼孤吃什麼,不挑的。”

  吳糾一聽,就好像自己是欺壓良民的惡霸一樣,只好說:“那君上稍等,糾現在去膳房。”

  齊侯卻說:“孤與二哥一起去。”

  吳糾有些吃驚,齊侯說:“孤可以幫二哥打下手。”

  吳糾心說是搗亂罷?

  齊侯今日非要進膳房,吳糾也沒有辦法,所幸就把膳房裡所有的人都遣走了,免得齊侯進了膳房的事情再傳出去,讓其他國家笑話。

  吳糾帶著齊侯進來,偌大的膳房中就他們兩個人,吳糾先過去看了看,什麼食材都有,但是什麼食材都沒準備,要現做肉餡兒,和麵包餛飩。

  不過幸好餛飩很簡單,就算沒有雞湯,在餛飩的白湯里點一些醬油魚露,再加點醋一調味兒,也是極為鮮美的。

  吳糾趕緊把肉拿出來,放在案子上,準備剁成肉餡,然後砸的彈牙一些,齊侯說要幫忙,吳糾一轉頭,就看到齊侯已經把袖子捲起來了,還把下擺掖在腰帶中,那模樣倒是挺像樣兒的。

  吳糾笑了笑,指了旁邊的面,說:“那君上先和面罷,放點水,揉一揉就好了。”

  吳糾說著,想到這個和面有些難度,就說:“君上會做麼?要不然糾演示一遍?”

  齊侯顯然不會,吳糾就過去和面,演示一遍,仔細的教導齊侯,齊侯看的十分認真,不過多半的精力在吳糾的手上,吳糾的手又白又嫩,和白花花的麵粉交錯一揉,那模樣好看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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