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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背著齊侯,齊侯身材太高大了,以至於吳糾行走很困難,東倒西歪的,一頭大汗,火勢無法控制,幾乎將兩個人困在裡面,不大的房間,濃煙遮蔽了視線,吳糾甚至不能分辨哪裡才是窗口。

  齊侯閉著眼睛,艱難的說:“走……二哥……走,放下我……”

  吳糾聽他一直斷斷續續的說話,還仿佛被煙嗆著了,咳嗽不止,實在沒有耐性,劈頭蓋臉的便說:“別他媽廢話!再不閉嘴,就讓你吃真的大香腸!”

  齊侯沒聽懂,只是被吳糾開頭那髒字兒給震得一懵,隨即藥性上來了,便徹底昏死過去。

  吳糾背著齊侯,被火蛇燙了好幾下,外面的人漸漸變得多了,大家都喊著“救火!救火!快救火!大司農和君上在裡面!”

  召忽著急的要死,看著冒出濃煙的窗戶,立刻就要衝進去,東郭牙連忙一把拉住他,然後猛地伸手搶過旁邊小廝的水,澆在自己身上,快速從窗口跳了進去。

  東郭牙衝進去,正好看到了吳糾,吳糾背著齊侯,其實離窗口不遠,但是分不清方向,東郭牙連忙去拽吳糾,吳糾立刻跟著走,東郭牙從吳糾背上接過昏死的齊侯,快速跳出窗口。

  眾人見他們逃出來,頓時鬆了口氣,召忽見吳糾還沒出來,大喊著:“公子!公子!”

  吳糾就在窗口旁邊,等東郭牙和齊侯出去,立刻爬上窗子,召忽連忙抓住他,將他猛地一把拽了出來,“咚!”一聲,兩個人全都摔在地上。

  吳糾摔出來,已經氣喘吁吁,仿佛脫力一下,狠狠吸了兩口空氣,然後像是想起什麼,連忙衝過去,去檢查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齊侯。

  齊侯安安穩穩的躺著,雙目緊閉,吳糾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頓時在齊侯的後背上摸到了一個尖尖的東西,使勁拔下來一看,是一根一寸半有餘的針。

  吳糾臉色頓時不好看了,沉下臉,陰霾的厲害,他陰霾的表情可不常見,如此隱藏著暴怒的陰霾表情更不常見,吳糾將那根針遞給棠巫,說:“檢查一下。”

  棠巫連忙接住,說:“是,大司農。”

  吳糾又檢查齊侯,卻見齊侯的手背和臉頰上燒的一片通紅,手背上還有些發黑,而且手臂還呈現彎曲護住的姿態。

  吳糾一看,頓時明白了,方才吳糾將齊侯背在背上,齊侯一直用手和身體護住吳糾,不讓大火燒到吳糾,如此一來,齊侯手被燒傷非常嚴重。

  吳糾看著齊侯燒傷昏迷的樣子,頓時眼圈子有些發酸,雙手狠狠攥拳,低聲說:“棠兒,快給君上包紮傷口。”

  棠巫連忙應聲,快速過來檢查,他方才已經把藥箱子拿過來了,立刻給齊侯在燒傷的地方撒上藥,然後做臨時處理。

  旁邊圍觀的人很多,里三層外三層的,賓客、齊國大夫、楚國大夫,還有一些雜役小廝膳夫們,都怔怔的看著這一幕,還有人在不停的救火。

  吳糾站起來,眼神冷冷的在眾人身上划過,熊子元也在人群之中,有些憤恨,竟然沒把吳糾給燒死,吳糾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熊子元連忙低下頭,裝作無事。

  吳糾看了一圈,突然皺了皺眉,走過去,正好站在東郭牙府邸的管事兒面前。

  那管事兒本身心虛,嚇了一跳,也連忙低頭,卻見吳糾冷冷的盯著他,然後抬手撩了一下管事兒的袖子。

  管事兒的袖子上有酒,潑酒的時候灑了一袖子,但是因為事情匆忙,根本沒來得及換衣裳,方才救火,管事兒故意在自己袖子上潑了些水,旁邊很多下人身上都是水,因為要救火很匆忙,難免灑一身。

  管事兒還以為旁人看不出來,畢竟酒水已經稀釋了,不過吳糾的嗅覺和味覺都很靈敏,頓時就聞到了一股酒氣。

  今日是壽宴,按說酒氣也是應當的,但是客人有酒氣是應當的,而管事兒是個下人,宴席上人手也不夠,管事兒按理來說應該根本沒有機會飲酒,若說是不小心把酒灑在了袖子上,那也太湊巧了。

  吳糾的手背也有一定程度燒傷,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異常顯眼,吳糾卻不管那些,臉色陰沉,食指中指撩了一下那管事兒濕乎乎的袖子,隨即眯眼說:“將這謀害國君的賊子,拿下!”

  旁邊的眾人都有些吃驚,根本不知吳糾為何突然有此說法,皆是面面相覷,不過召忽很快衝上來,對於吳糾的話,他是深信不疑的,“嘭!”一聲,就將那管事兒一腳踹在地上。

  管事兒猛地倒在地上,驚恐的大喊著:“哎呦……冤……冤枉啊!救命!救命啊!小人冤枉……”

  吳糾則是哂笑了一聲,因為吸入了不少濃煙,再加上咳嗽,導致他聲音異常沙啞,低沉的淡淡說:“有冤?下輩子再喊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齊侯小白:孤又收到了2000多瓶小天使們贈送的白色不明液體(營養液),已經全部投餵給二哥,二哥每天都吃的飽飽噠!

  啾啾糾:▼_▼

  第94章 “爭寵”

  管事兒的大喊著:“冤枉!小人冤枉!大人!大人!救命啊!”

  管事兒一直哭鬧, 還衝著東郭牙求救, 吳糾看著地上昏死的齊侯, 煩躁的揮了一下袖袍,說:“押下去,一會兒我會親自審問, 看嚴了。”

  很快士兵就過來了, 趕緊將管事兒從地上拽了起來, 管事兒嚇得魂兒都沒了, 一直喊著“我冤枉,我冤枉!”, 但是根本沒有人理他, 就被士兵給拽了下去。

  齊侯一動不動, 不知怎麼樣了,棠巫跪在地上施救, 吳糾處理了管事兒,趕緊低下頭來, 問:“君上怎麼樣了?”

  棠巫說:“大司農不必著急,君上並不大礙,只是那針上有些讓人昏睡的藥而已……不過。”

  棠巫說著有些遲疑, 小聲說:“君上手背上的燒傷有些嚴重, 恐怕……恐怕是要留疤,好不了了。”

  吳糾心臟一緊,連忙說:“你都醫不好了?”

  棠巫搖搖頭,說:“手背上的燒傷太嚴重, 頂多緩解一下,但是要和普通皮膚一樣完好,是不可能的。”

  吳糾聽著,頓時胸口有些發緊,當時因為濃煙滾滾,吳糾根本沒有注意,齊侯竟然在他後背,用手給吳糾當著火焰。

  吳糾看著地上的齊侯,抿了抿嘴唇,聲音嘶啞的說:“儘量施救。”

  棠巫點頭說:“是,大司農。”

  今日明明是壽宴,大家也是興高采烈的,都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齊侯昏迷不醒,東郭牙的府上也沒有棠巫想要的藥材,人手也不夠,就請示吳糾,能不能連夜回宮去。

  吳糾立刻就同意了,東郭牙趕緊備車,送吳糾和齊侯離開。

  召忽將齊侯小心翼翼的背起來,送到緇車裡,吳糾趕緊接著,將他好生安頓下來,齊侯還在昏迷,就老老實實的躺在緇車中,或許因為昏迷之中都不安生,黑重的雙眉緊促,閉著眼睛的時候,顯得五官十分深邃,整個人看起來凜冽又威嚴,嘴唇也緊緊的抿著,仿佛一刻也不放鬆似的。

  吳糾將齊侯放在緇車中,趕緊讓人趕車往宮中去,天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大路上沒有一丁點兒的火光,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緇車就“咕嚕嚕”的往前行進,快速向著齊宮駛去。

  吳糾伸手摟著齊侯,齊侯就躺在他腿上,昏沉沉沒有辦法點兒反應,棠巫也在車中,仍然在給齊侯處理傷口。

  吳糾看到齊侯臉上的傷口,輕聲問:“君上臉上的灼傷,可以醫救麼?”

  棠巫點了點頭,說:“臉上的傷口沒有問題。”

  吳糾這才放鬆下來,若是臉上被灼燒出了傷疤,這樣一來不知算不算古人眼中的殘疾,若是真的算殘疾,那齊侯往後的稱霸之路可就斷送在今天了。

  吳糾心中有些自責,當時齊侯喝醉了,吳糾將他往榻上一放的時候,齊侯明明在喊疼,肯定就是被扎到了,但是吳糾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而且還離開了,放齊侯一個人在房舍里,這才讓賊人有可乘之機。

  吳糾一想到這個,心中就十分不舒坦,低頭輕輕撫摸著齊侯凌亂的頭髮。

  眾人進了齊宮,都沒有停下來,直接將緇車開到小寢宮面前,下了車,把齊侯抬進去,很快棠巫又繼續給齊侯施救。

  齊侯因為針的緣故,一直醒不過來,棠巫說沒有事兒,等睡醒就行了,但是針劑量大,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吳糾在榻邊坐了一夜,眼看著天就亮了。

  吳糾讓寺人去通知,今日不能上朝了,齊侯病倒,上朝的事情就臨時改日了。

  寺人很快就去通知各位卿大夫,吳糾仍然坐在榻邊,看著睡得沉沉的齊侯,齊侯的臉上脖子上還有手背上,胳膊上,都包著白布,都是燒傷的痕跡。

  吳糾看著那些痕跡,眼睛中閃爍著光芒,越來越陰霾,越來越陰沉,突然長身而起,棠巫立馬走過來,說:“大司農,有什麼吩咐麼?”

  吳糾說:“你照顧君上,我要出去一趟。”

  棠巫是個聰明的人,他都不需要問吳糾到底去哪裡,因為他看得出來,吳糾眼睛腫閃爍的都是陰霾的情緒,當然是去審問犯人,無需再問。

  棠巫點頭說:“是。”

  吳糾便大步走出小寢宮,獨自往前走去,不過並沒有往牢房走去,而是先去了一趟膳房,齊侯現在昏迷著,吳糾自然不是給齊侯做膳食吃,而是在膳房裡找一些東西,例如越椒、鹽,又抱了一壇酒,不知是做什麼。

  吳糾從膳房出來,就往牢房去了,這個時候已經天亮,大臣們都進宮來辦公了,召忽和東郭牙也匆匆進宮,本是去小寢宮探病的,結果沒有看到吳糾。

  召忽心中不放心,問了棠巫,棠巫說吳糾去審問犯人了,召忽和東郭牙便匆匆離開小寢宮,往天牢去。

  就在牢房門口,看到了吳糾,吳糾一手提著酒罈子,另外一手提著一個盒子,看起來十分奇怪。

  召忽焦急的說:“公子……”

  吳糾說:“糾正要去審問犯人,二位師傅要一同麼?”

  召忽不放心,便點了點頭,東郭牙也隨著一起進去。

  三個人走進去,那犯人因為謀害國君,因此關在特殊的地方,在牢房的緊裡頭,吳糾打頭走進去,牢卒給吳糾引路,因為見吳糾面色陰沉,所以一路畢恭畢敬的。

  那管事兒不會功夫,被五花大綁的捆在牢中,因為吳糾說要親自審問,所以沒有人敢提前審問,管事兒還是好端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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