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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侯美得前半夜都沒睡著,後半夜這才沉沉睡去……

  曲沃公和公子詭諸臉上無光,回來營帳,那曲沃公臉色猙獰的說:“這齊侯,欺人太甚,打狗還要看主人,如今各國盟會,他算是什麼東西,竟然這般給老夫臉色看!”

  公子詭諸應和說:“是啊君父,那齊侯欺人太甚了,肯定是仗著宋公是盟主,所以就肆無忌憚,你說那宋國和齊國,怎麼就結盟了,恨不得好的跟親兄弟似的。”

  曲沃公冷笑了一聲,說:“不過是有利可圖罷了,什麼親兄弟,早晚要分家。”

  公子詭諸說:“君父,那如今怎麼辦?齊侯這般猖狂,還有他身邊那個大司農,擺明了一個男寵,齊侯竟然這般寵愛他,都跳到君父頭上作威作福了,如何是好?不懲治一番,兒子都覺得看不過去了!”

  曲沃公也是恨極了齊侯和吳糾,覺得他們在眾人面前懲治東關五,其實就是打自己的臉,再加上今天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好處,他來參加會盟,就是渾水摸魚,想要得到好處的,這才千里迢迢的趕來,若不是有好處可撈,參加一次會盟,人力物力就要耗費很多,曲沃公可不是那種費力不討好的人。

  而現在就是這種費力不討好的狀態,還被打了臉,曲沃公能咽下這口氣麼?但是曲沃公沒什麼辦法。

  曲沃公轉頭對站在營帳中的士大夫士蒍說:“先生可有什麼好主意?”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一個寺人走進來說:“君上,鄭國國君求見。”

  士蒍一聽,笑眯眯的捋著自己的山羊鬍須,笑得一臉陰險jian詐,眯眼低聲說:“君上不防把鄭公請進來,小人自有辦法替君上雪恨。”

  士蒍乃是晉國的第一智囊,他的性子十分陰險,而且手段狠極,正因如此,才能得到曲沃公和公子詭諸的賞識。

  曲沃公一聽,說:“好,請鄭公進來。”

  很快鄭國國君就進來,而且鄭伯是一個人走了進來,說來也是這樣,鄭伯來的時候帶著一個大臣高渠彌,但是如今這個大臣已經變成了宋國的人質,鄭伯身邊也就沒有人了。

  鄭伯走進來,笑眯眯的拱手說:“曲沃公!曲沃公,晚輩有禮了。”

  曲沃公聽他開口服服帖帖的,心情也就沒那麼差,還禮說:“鄭公多禮了。”

  曲沃公又說:“不知深夜前來,鄭公可是有什麼急事兒?”

  鄭伯笑眯眯的說:“小侄兒只是方才見到齊公教訓晉國大夫,覺得這齊公做的……做的實在欠妥當。”

  他這麼一說,曲沃公臉色又難看下來,鄭伯趕緊繼續說:“曲沃公有所不知,這齊公身邊兒那個大司農,其實和齊公的關係不清不楚的,齊公寵愛他,險些寵上了天去,因此那大司農才仗著寵愛,竟然連曲沃公的人都敢動,小侄兒看著都替曲沃公臉上不值!”

  曲沃公是個老薑,一聽就知道,鄭伯在挑撥自己和齊國之間的關係,公子詭諸看了一眼士蒍,士蒍打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士蒍便說:“唉,鄭公有所不知,寡君如今年老,好的就是這臉面兒,但是齊國勢強,仗勢欺人,我們曲沃又有什麼辦法呢?”

  士蒍給了鄭伯一個機會,鄭伯立刻說:“有辦法!有辦法!齊公咱們不能動,但是他身邊那個大司農,當真可恨,若是能弄死了他,豈不是給齊國一個狠狠地打擊,何樂不為呢?那大司農確實可恨,不殺難以平恨啊曲沃公!”

  曲沃公沉吟不語,鄭伯有些心急。其實他今天趁夜來找曲沃公,目的很明確,想要給齊國臉色看看,因為鄭國今日吃了大虧,割了一塊地盤不說,還失去了高渠彌這個左膀右臂,都是齊國的錯,而且吳糾也是“功不可沒”。

  因此鄭伯憤恨吳糾,想要將吳糾除去,但是鄭國如今的地位根本沒辦法與齊國想必,若是鄭伯貿然出手除去吳糾,不說能不能成功,若是暴露了絕對討不到好兒。

  因此鄭伯左思右想,沒個太齊全的計劃,就來找曲沃公了,雖然曲沃公不是名正言順的晉侯,但是說到底,其實曲沃公已經掌握了整個晉國,晉國地盤子大,而且兵力強勢,那可是虎狼之國,完全可以和齊國一較高低,也就是底氣足。

  如此一來,鄭伯就想要借刀殺人,剛巧今天晚上東關五出了事兒,鄭伯就來添油加醋,讓曲沃公憤恨吳糾,替自己出手。

  鄭伯想的挺好,但是薑還是老的辣,曲沃公能不明白鄭伯的那些小心思麼?再者說了,曲沃公這邊還有個了不得的謀臣士蒍,而鄭伯隻身一人來,連高渠彌都沒有,怎麼能斗過曲沃的三個人?

  曲沃公不說話,看了一眼士蒍,士蒍笑著說:“鄭公可有計劃?”

  說到計劃,鄭伯是沒有的,他本身就只是想要攛掇而已,計劃自然要晉國出了,自然就算出了事,敗露了,那也是晉國的事情,和自己沒關係。

  士蒍笑了笑,說:“小人聽說,鄭公在兩年前,收留了一個人,這個人和已故的晉國上大夫傅瑕是多年的好友,傅瑕大夫在世的時候,就把他收留到了鄭國之內,此時好武,孔武有力力大如牛,武藝超群無人能比,能單入敵營直取首級並全身而退……”

  士蒍每說一句話,鄭伯都流一滴冷汗,冷汗涔涔而下,濕透了衣裳,連忙說:“這……這……子儀竟不知晉國大夫說的是誰?”

  士蒍一笑,也不打馬虎眼,說:“正是公子彭生!”

  公子彭生!

  鄭伯一聽,險些坐倒在地上,公子彭生是何許人?為什麼鄭伯一聽他的名字,就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公子,那肯定地位不低,是諸侯的兒子,彭生是他的名字,這個公子彭生,不是鄭國人,畢竟之前士蒍說了,他是被鄭國收留的人,公子彭生,其實是齊國人,他姓姜氏呂,大名叫做呂彭生。

  公子彭生不是旁人,便是諸兒和齊侯的叔叔,當年諸兒在位的時候,非常寵信彭生,因為彭生力大如牛,而且武藝超群,當年齊國之中,沒有一個人的武藝能超過公子彭生的,因此諸兒很寵信彭生,封他做大將軍。

  後來諸兒和文姜私通的事情敗露,如今魯公的老爹,也就是魯桓公帶著夫人文姜來訪問齊國,結果魯桓公住在驛館,而文姜夫人則被諸兒叫進宮去,徹夜未歸,叫進宮去做什麼?魯桓公也有所耳聞,因此後來兩個人就大吵了一架。

  文姜向諸兒告狀,因為當時齊國的國力強大,諸兒有恃無恐,諸兒想要偷偷幹掉魯桓公,便請魯桓公喝酒。

  如此一來魯桓公醉了,諸兒讓自己的叔叔,公子彭生扶魯桓公上車,公子彭生走過去,扶起魯桓公,第一把“不小心”就捏斷了魯桓公的肋骨,而第二把,直接就把魯桓公給手撕分屍了。

  公子彭生因為手撕了魯國國君,因此變得大名鼎鼎,來後諸兒為了斬糙除根,免除後患,就想殺了自己這個幫凶的叔叔,眾人都以為公子彭生死了,只是沒想到,公子彭生並沒有死,而是逃亡了鄭國。

  公子彭生和鄭國的大夫傅瑕乃是酒肉朋友,彭生有難,就跑了過去,當時傅瑕很得寵,鄭伯不敢收留彭生,一來是得罪齊國,二來是得罪魯國,兩邊都不討好。

  但是傅瑕跟鄭伯說,這個彭生,恐怕武藝沒人在他之上,留著也是好的,萬一有什麼用處也可以驅使。再者,彭生雖然殺了魯桓公,但是說到底,彭生可是正經的齊國繼承人啊,他和齊侯一樣擁有齊國的繼承權,說不定哪天,鄭伯可以扶持彭生去繼承齊國。

  鄭伯被說動了,就偷偷收留了彭生,本以為有什麼好處的,結果這彭生,到了鄭伯只知道吃香的喝辣的,天天酗酒,脾氣太壞,也不知收斂,還冒出去打架鬧事兒,也不怕旁人發現了他的身份,苦惱死了鄭伯,自然不敢用他,覺得自己是吃了虧,這樣的人怎麼能成大事兒?

  如今士蒍提起了這個人,鄭伯害怕,支吾的不敢承認。

  曲沃公和公子詭諸聽說公子彭生的大名,立刻震驚的盯著鄭伯,士蒍笑著說:“鄭公不必驚慌,既然鄭國與我曲沃乃是同仇敵愾,自然不會出賣鄭伯,這公子彭生力大無窮,而且武藝超群,鄭伯何不請公子彭生出馬?”

  鄭伯覺得士蒍說的也對,一來是公子彭生真的很厲害,力氣大,武藝超群,能一把捏斷肋骨,一手撕掉胳膊,這樣的人搞刺殺最好不過了。二來也是公子彭生乃是齊國人,若是事情敗露,鄭伯覺得也可以抵賴,不關他鄭國的事情。

  不過鄭伯皺著眉,說:“只是……只是這事兒恐怕不妥,如今這是齊國的地盤兒,彭生也未跟著我入齊,齊國行轅看守嚴密,若是突然有外人進了會盟行轅,肯定會招惹齊國的疑心,就算彭生能悄然進來,但是齊國死了大司農,肯定嚴加防守,恐怕彭生逃不掉,也會連累咱們啊。”

  士蒍這個時候“呵呵”一笑,說:“鄭公所言極是,所以這就是我們曲沃幫忙的地方了,君上和公子不防派一隊人來,這隊人中接上公子彭生,就說是曲沃急報,公子的母親病重,時日無多,想要公子回去探望,如此一來,孝義為先,公子肯定要奔往曲沃,彭生可得手之後,喬裝在公子車隊中,名正言順的走出行轅。”

  鄭伯一聽,頓時拍手叫好,說:“晉國大夫果然聰慧過人啊!好好好!就這般,讓彭生直接殺了齊國的大司農,然後光明正大的走出行轅,看那齊國還會猖狂?!”

  曲沃公和公子詭諸也笑了起來,覺得這辦法好,只是有一點,曲沃公和公子詭諸不想派車隊,若是有什麼閃失,豈不是臉晉國也配上了。

  但是士蒍一臉很自在的樣子,說:“不,不可,鄭伯不可在行轅中殺了齊國大司農,行轅中戒備森然,若是貿然動手,很容易被查出來。”

  鄭伯一聽,說:“那帶出去再動手?反正彭生是要和曲沃公子的車隊一起離開的。”

  士蒍還是搖頭,說:“不,不可,帶出去動手也不可,鄭公有所不知,因為這個齊國大司農,其實有兩分姿色,寡君和公子都十分喜愛他的姿色,再加上是能讓齊公都魂牽夢繞,寵愛有嘉的寵臣,寡君和公子就更想試試他的手段了,因此不可殺。”

  鄭伯一聽,他早就知道曲沃公和公子詭諸喜歡男色,那吳糾的姿色不說最好,但是也頂尖兒,而且氣質出塵,的確是有些看頭兒,但是不殺了吳糾,鄭伯不安心。

  曲沃公和公子詭諸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士蒍,的確這兩個人看上了吳糾,但是在大事兒面前,他們可不敢強行留下吳糾,還是殺了痛快,而且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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