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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詫異的說:“沒動作?不會是你跟著被發現了罷?”

  虎子拍著胸脯說:“大司農放心,絕沒發現。”

  吳糾心中好生狐疑,去找了齊侯,正好是午膳時間,齊侯把宮人遣走,吳糾這才說:“君上,鄭姬那邊沒有反應,按理來說,君上都答應了鄭姬,封夫人,給他兒子做太子,鄭姬應該立刻有反應才對。”

  齊侯冷笑了一聲,說:“恐怕……是貪心不足罷?而且鄭姬為人小心謹慎,可能是怕孤會食言,看來孤還要給她下些猛料才行。”

  兩個人用了膳,就準備去公子昭那邊看看情況,齊侯和吳糾進了公子昭的房舍。

  公子昭也剛用過午膳,正在午休,眼睛還是看不見,腿骨也有些腫,但是好在臉色不是那麼憔悴了。

  齊侯問了問公子昭情況,公子昭低聲說:“君父,大哥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這個時候鄭姬竟然聽聞齊侯和吳糾來了,立刻趕了過來,裝作一臉噓寒問暖的樣子,看到公子昭就哭了起來,抱著公子昭嗚嗚的說:“昭兒,你好命苦,瞧你,母親常說你這眼睛,和君上生的最為相似,結果,結果現在……嗚嗚嗚!昭兒啊,你好命苦,定然是你那狠毒的大哥,還有衛姬。”

  她說著,轉頭對齊侯可憐巴巴的說:“君上,昨兒晚上,妾做了一場噩夢,夢到昭兒他……他滿身是血!而衛姬……衛姬她拿著一把長劍,將昭兒的心都剖開了!還要……還要對君上圖謀不軌,要刺殺君上,說是為了他兒子報仇!當時妾好生著急,什麼也沒想,就……就直接衝過去一擋,那鑽心的疼痛,妾就一身是血的倒在了君上的懷中,便……便給嚇醒了,好生嚇人!”

  吳糾聽著,眼皮都要抽搐了,鄭姬怎麼不去拍電影?

  他這麼一聽,就明白為何昨日齊侯已經許諾鄭姬,給她做夫人,她的兒子做太子,鄭姬卻還不給公子昭解毒了。

  因為道理很簡單,公子無虧雖然下獄了,但是衛姬還好好兒的,鄭姬怕衛姬還有翻盤的機會,因此想要連衛姬一起扳倒,這樣才好無後顧之憂的給公子昭解毒。

  果然就聽鄭姬哭訴說:“長公子如此惡毒,定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都是衛姬那惡毒婦人教導的,長公子本身好端端一個孩子,都是衛姬的不是,君上,如今長公子可以給昭兒下毒,指不定什麼時候,衛姬就會給您下毒了!妾好擔心,好擔心發生這樣的事兒。”

  齊侯忍著冷笑,伸手摟過鄭姬,安撫說:“是委屈你們母子了,這樣罷,一會兒孤就讓衛姬搬出宮去,遣回衛國,明日早朝上,正好宣布冊封你為夫人,冊封昭兒為太子,如何?”

  鄭姬頓時滿臉欣喜,說:“真的?君上?”

  齊侯說:“自然是真的。”

  他說著,又嘆氣說:“只是……只是昭兒這眼睛還沒好,恐怕太子一事,可能會引起大夫們的不滿,不過沒關係,冊封夫人一事,絕對是不在話下的。”

  鄭姬眼珠子一轉,似乎在想什麼,吳糾在旁邊默默的看著,齊侯又在耍詐,反覆暗示鄭姬,公子昭的眼睛,公子昭的眼睛,公子昭的眼睛!

  如此一來,明日朝議就會提出太子的事情,今天晚上鄭姬肯定會有所作為,讓公子昭的眼睛奇蹟般復明,這樣便可以當太子了。

  鄭姬的確是個聰明人,謹慎的厲害,但是奈何齊侯是一塊老薑,而且是個能屈能伸的老薑。

  公子昭一直默默的沒說話,他似乎睡著了,也似乎沒有睡著,公子昭的呼吸很平穩,他躺在榻上,按照公子昭的聰明才智,似乎聽出了什麼端倪,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目光定定的瞪著天花板。

  吳糾一直也沒有說話,等到退出公子昭房舍的時候,突然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感慨,看來鄭姬下毒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

  齊侯對吳糾說:“二哥去歇一會兒,晚上還有的忙呢。”

  吳糾點了點頭,這就去了政事堂,還在午休時間,吳糾稍微眯了一會兒,下午的事情很多,齊國宋國鄭國三國會盟的事情也提到了議程之上,雖然這是大司行的事情,但是會盟地點已經定好在齊國境內了。

  如此一來,這也和吳糾脫不開關係,畢竟在齊國之內舉辦會盟,需要建行轅,諸侯們的飲食酒水,全都要提前準備,吳糾必須將這部分的開銷提前打出來。

  吳糾忙到下午,看了看天色,就在宮裡用了晚膳,晚膳之後,齊侯就把吳糾請到了小寢宮,準備一會兒去公子昭的房舍等著,等著下毒的人自投羅網。

  很快便入夜了,鄭姬的院子裡一直沒有任何動靜,過了很久之後,這才見到一個人影,頗為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看了看,等了許久,確保沒有人之後,這才悄悄走出來。

  只見那個黑影,提著自己的衣角,輕手輕腳快速穿行在宮中的小路上,一路跑的非常輕,果然是朝著公子昭的房舍跑過去。

  公子昭早就睡了,房舍里空蕩蕩的,有個守夜的下人,不過下人只是坐在外面的台階上,並沒有進入房舍。

  那黑影跑過去,饒過寺人,悄悄推開房舍的門,然後躋身鑽了進去,黑影躋身進去,來到了公子昭的榻邊,探頭看了看,隨即快速將自己頭上的東西拔下來。

  就在這一霎那,突然房間裡一閃,那黑影“啊!”的大喊了一聲,竟然被人一下扭住了,隨即燈光突然亮了起來。

  那黑影不是旁人,便是鄭姬無疑了!

  鄭姬滿面驚恐,她的手裡還緊緊攥著自己的髮飾,不停的顫抖著,定眼一看,原來扭住自己的人正是虎賁中郎將的虎子!

  鄭姬見到虎子,頓時臉色慘白,這個時候榻上的公子昭也睜開了眼睛,但是他的雙眼沒有焦距,看起來十分迷茫,什麼也看不到。

  鄭姬明顯臉色非常焦慮驚慌,卻怒喝說:“大膽!”

  就在鄭姬怒喝的時候,卻看到齊侯和吳糾施施然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鄭姬頓時臉色更加蒼白了,嘴唇也哆嗦著,仿佛是靈機一動,眼睛轉了一下,立刻哭著說:“君上!君上您要給我做主啊,虎賁中郎將他意圖非禮妾身!”

  齊侯和吳糾走進來,身後還有其他人,竟然是之前的醫官,齊侯只是走向鄭姬,然後伸手一把搶過鄭姬手中的髮飾,遞給那醫官,醫官趕緊仔細檢查,髮飾是空心的,“咔”一聲就能打開,打開之後,裡面竟然有一些粉末,醫官趕緊將那些粉末全都倒出來,然後仔細檢查。

  鄭姬看著那醫官的舉動,頓時顫抖的更加厲害,顫聲說:“君上,君上……非禮了,虎賁中郎將竟然意圖非禮妾身,君上要給妾做主啊!”

  齊侯冷冷的盯著鄭姬,說:“這大半夜的,鄭姬怎麼突然跑過來了?中郎將也是盡職盡責,畢竟如今也是多事之秋,忠心耿耿的抓捕那下毒的賊子。”

  鄭姬更是渾身打顫,低聲說:“妾……妾只是……只是突然做夢,夢到了昭兒,夢到昭兒不……不太好,因此心中難安,跑過來看看罷了……”

  齊侯一聽,冷笑說:“是麼?昨天做夢說衛姬要殺孤,今日做夢又夢到昭兒不好了,鄭姬哪天做夢,會夢到你自己不好?”

  吳糾則是說:“恐怕鄭姬娘娘做夢夢到自己,只會夢到做了齊國夫人。”

  鄭姬被吳糾說中了心事,頓時顫抖的說:“不……不,妾……”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醫官突然說:“君上,已經驗明了,果然是解藥,快請幼公子服下。”

  醫官這麼一說,仿佛給鄭姬判了死刑一樣,鄭姬還想要狡辯,說:“怎麼……怎麼可能……妾不知自己的髮簪竟然是空心的,這……這肯定是衛姬要陷害妾,君上明察啊!”

  齊侯將那解藥交給吳糾,示意吳糾去給公子昭餵下,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鄭姬,臉色陰霾的說:“你真以為,孤是老糊塗了?信了你說的話麼?明日上朝,會封你為齊國夫人麼?”

  鄭姬倒抽了一口冷氣,險些倒在地上,吳糾趕緊去給公子昭餵解藥,公子昭沒有說話,只是張嘴把藥吃了,很配合,但是臉上透露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沉默。

  誰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這般毒害,能不死氣沉沉呢?公子昭心中恐怕早就想到,如今得到了證實,還是承受不起的。

  齊侯見鄭姬人贓並獲還要狡辯,冷喝說:“非要孤動刑你才招認麼?好啊,來人!”

  虎賁軍就在外面,很快開進房舍來,公子昭雖然服下了解藥,但是眼睛不是馬上就能好的,聽到齊侯的話,雙手一緊,握了握拳,但是沒有說話。

  吳糾能感覺到公子昭身上的肌肉突然繃緊,精神也緊張起來,但是公子昭沒有說話。

  吳糾明白,鄭姬終究是他的母親,齊侯若是當著公子昭面,實在有些殘酷,吳糾連忙說:“君上。”

  他說著,看了一眼公子昭,搖了搖頭,齊侯也看了一眼公子昭,如今公子昭中毒幾日,身體又不太好了,腿也腫了一塊一塊的,天天咳血,剛剛服下解藥,齊侯立刻明白了,吳糾是怕刺激了公子昭。

  齊侯立刻改口說:“把這下毒的鄭國細作給孤扣起來,明日再審問發落。”

  “是!”

  虎子立刻應聲,壓著鄭姬就走了,鄭姬還想要狡辯,一路上大喊著:“君上,是有人要陷害鄭姬啊!君上……”

  鄭姬的聲音越漸越遠,齊侯走過來,坐在榻牙子上,輕輕撫摸了兩下公子昭的鬢角,低聲說:“昭兒,沒事了,方才打擾你休息了,好好睡一覺,明天一睜眼,就能看見了,君父現在就去把你大哥從牢里接出來,好麼?”

  公子昭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他仍然看不見,只是呼吸平靜了不少,說:“君父,為了昭兒,大哥這次受苦了,兒子也想去親自接大哥,可以麼?”

  齊侯想了想,恐怕鄭姬的事情給公子昭的打擊不小,雖然公子昭很堅強,小時候懂事兒,大了沉穩,而且能吃苦能受罪,但是終歸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肯定會受不小的刺激。

  齊侯知道公子無虧和公子昭關係好,便點頭說:“好,昭兒也隨著來便是,只是一點,接了你大哥出來,一定好好休息,知道麼?”

  公子昭點了點頭,說:“是,謝君父。”

  齊侯站起來,伸手扶著公子昭,吳糾怕他看不到摔著,就扶著他另外一邊,公子昭趕緊套了外袍,齊侯吩咐去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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