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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侯說:“孤錯了還不行,二哥別記仇了。”

  吳糾笑了笑,只是說:“糾不敢。”

  齊侯看他說的沒什麼誠意,似乎還是記仇的厲害。

  第二天齊侯就派大司行公孫隰朋,親自護送魯國的重器岑鼎往魯國去了,並且告訴公孫隰朋該怎麼說話,讓魯國深信不疑臧辰已經投靠,不止如此,臧辰的毒還解了。

  魯國人本想把臧辰殺死在齊國,然後讓齊國背負虐殺名士的罪名,結果沒想到,齊國竟然派大司行公孫隰朋過來,親自感謝魯國,說魯國的臧大夫比岑鼎要金貴的多,因此齊侯將鼎退回來,把人留下了,只等著臧辰身子好一些,就冊封臧辰為齊國的大司理,掌管齊國法度。

  這把魯公給氣得半死,臧辰很了解魯公,魯公果然找來了國相公子慶父來商量。

  公子慶父也覺得,臧辰做了二十年的魯國大夫,可比之前的展獲深知魯國國情,如果就這麼讓臧辰去了齊國,肯定會給魯國帶來麻煩。

  公子慶父乾脆覺得,一不做二不休,派使臣過去感謝齊國賣糧食,同時刺殺臧辰,臧辰一死,魯國才能安寧下來。

  魯公覺得別無辦法,只剩下這個計謀可行了,就選了一個忠君的使臣,讓他去齊國。

  臧辰留下來養傷,其實是“軟禁”,已經一個月有餘,醫官盡心盡力的給臧辰解毒,再加上吳糾給臧辰弄來了很多名貴的藥材,臧辰從剛開始的抵抗,已經變成了無法抵抗。

  展獲悉心照料,齊侯也經常派人過來慰問,還有吳糾隔三差五過來探病,臧辰已經開始不能抵抗了。

  臧辰也想過,若是自己生在齊國,那該多好,就不需要在揪心這些問題了,但是他生在魯國,如果自己能有展雄那般心思,乾脆反了,也是個英雄。

  但臧辰和展雄不一樣,徹頭徹尾的不一樣。

  臧辰今日喝了藥,展獲在政事堂開了堂議,就過來偏殿裡,進去的時候,看見臧辰正扶著窗戶站著,看外面的景色。

  如今是初秋的天氣,夏天已經悄無聲息的過去了,天氣悄悄轉涼,尤其是早晚的天氣,更是涼颼颼的,繁茂的花卉絢爛奪目,正想綻放著最後的繁盛,有些花卉已經偷偷的枯萎了。

  展獲走進去,看到臧辰在窗邊,便說:“臧大夫,過來歇一下罷,別站在窗口,要著風寒的。”

  臧辰轉頭看了一眼展獲,這才慢慢走過來,坐在席上,展獲拿來了一些吳糾昨天晚上自己在家裡做的小點心,然後將茶壺打開,看了看裡面的水,還有大半壺,伸手摸了摸茶壺,已經冷了,便說:“展季去讓人燒些熱水,臧大夫稍等一會兒。”

  臧辰說:“不必勞煩了。”

  展獲卻沒有停留,走出了,很快就看到一個人影晃進來,原來是展雄,展雄臭著臉,一步三晃,邁著方步走進來,臧辰看了他一眼,說:“展將軍今日怎麼來了?”

  展雄笑了一聲,說:“因為大司行已經要從魯國回來了,魯國聽說了臧大夫投敵的事情,君上恐怕有人要刺殺臧大夫,所以讓我保護你。”

  臧辰一聽,心中瞭然,肯定會有人要來的。

  展雄坐下來,笑眯眯的捏了一把吳糾做的糕點,塞進嘴裡,眼睛頓時亮了,一連吃了兩三塊,臧辰沒理他,只是坐著發呆,展雄一邊吃一邊奚落他說:“你放心罷,既然你已經投誠,那就死不了,我展雄是什麼人?雖然我挺不待見你的,但是君上既然吩咐了,不讓你死,我肯定不會讓你死的。”

  臧辰只是拱手說:“那先多謝展將軍了。”

  展雄說:“不必謝了,好好養你這病歪歪的身體罷。”

  他說著,聽到了腳步聲,定然是展獲從外面走進來了,展雄趕緊站起身來,把咬了一半的點心放回去,然後推到臧辰面前,裝作不是自己吃的,還在自己的衣裳上快速擦了擦手,把手背在身後。

  展獲走進來的時候,展雄就裝作“乖弟弟”的樣子,笑眯眯的,笑得一臉老實與實誠,看著展獲,口中還有糕點的香味兒,回味良久,實在沒吃夠,說:“大哥,你回來的真快啊。”

  展獲一看弟弟,展雄定然在耍寶,因為他嘴邊上還掛著糕點渣子,明晃晃的。

  展獲無奈的搖頭,說:“展雄。”

  展雄立刻說:“大哥,有什麼吩咐?”

  展獲說:“把你嘴邊上的點心渣子,擦一擦。”

  展雄一愣,連忙抹了自己的嘴巴好幾下,尷尬的說:“大……大哥,我先出去了。”

  展雄趕緊跑出去,臧辰這才笑了笑,說:“你們兄弟的感情真好。”

  展獲坐下來,將煮好的熱茶放在案上,給臧辰倒了一杯,笑著說:“展雄性子比較直,若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還請臧大夫海涵,展雄並無惡意。”

  臧辰點了點頭,說:“令弟心直口快,而且一心維護展大夫,真是令臧某……令臧某好生羨慕。”

  展獲疑惑的說:“臧大夫羨慕什麼?”

  臧辰笑了笑,說:“我臧家雖然龐大,但是從小到大,可沒有像展大夫和展將軍這樣的兄弟,不是爾虞我詐,就是勾心鬥角,臧某於臧家來說,就是一個牟利的工具,如今已經被榨乾了,沒有利益可圖了,自然也就被捨棄了。”

  展獲也清楚臧家的人是什麼樣子,臧家的人靠臧辰吃飯,而且依靠臧辰的名義出去作威作福,但是對臧辰又不服氣,沒有什麼交心的人。

  展獲有的時候覺得自己也幸運的,畢竟有個可心的弟弟,展雄雖然叛出家門,但是卻是個孝順的孩子,而且心腸也不壞。

  展獲說:“臧大夫不必想太多,如今臧大夫留在齊國,必然能養好身子,君上已然許諾,等臧大夫養好身子之後,就封臧大夫為大司理,掌管齊國法度,展季先恭喜臧大夫了。”

  臧辰笑了笑,說:“只怕臧某沒這個福分,畢竟……”

  魯國的刺殺還沒有來,那是早晚的事情……

  吳糾晚上回了自己的府邸,他這幾日都很忙,因為魯國的使臣要來了,是來感謝齊國告糧的事情,因為和司農沾邊,因此這事兒也歸吳糾管。

  再者就是齊侯還找他說了說臧辰的安全問題,此次魯國的使臣,可謂是來者不善,肯定是有所舉動的,所以找吳糾商議了一下。

  臧辰的安全問題,就交給展雄貼身保護了,展雄最近很閒,沒什麼事兒做,總是跑到司行部門,扒著有沒有出使宋國的活計做,還力薦自己出行之後馬上要召開的齊國宋公和鄭國的三國會盟。

  其是展雄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就是想見宋公御說了,知道因為是諸侯會盟,所以御說肯定會來參加,展雄那心情已經蠢蠢欲動,實在安生不下來。

  展雄這麼閒,功夫又好,齊侯就讓他貼身保護臧辰,還有就是,讓虎賁中郎將的虎子,將小寢宮和偏殿的守衛檢查一遍,但凡有面生的就全都換下來,換成自己的親信。

  別看虎子看起來特別實誠,但是辦事兒利索,而且也不算有勇無謀,很快就將小寢宮和偏殿裡里外外全都檢查了,確保連一隻蛾子都飛不進去,更被說是刺殺臧辰的刺客了。

  這樣一番下來,吳糾發現,齊侯有什麼事兒都來問自己,都來找自己,不管是司農的,司理的,司行的,司空的,甚至是司馬的,吳糾真的不會打仗,只是看過一些三國演義而已,齊侯也要問他。

  吳糾感覺要累死了,若是這麼下去,定然要找齊侯討要加班費才對!

  吳糾托著疲憊的身軀回了房舍,回去之後就癱在席上,晏娥今日心情好像不錯,笑眯眯的走過來,給吳糾倒茶,說:“公子,婢子給你捏捏肩膀罷!”

  吳糾當然樂意,趕緊讓晏娥過來捏肩膀,晏娥心情特別好,吳糾詫異的說:“晏娥,邢公都回了邢國,你怎麼心情這般好?不是前幾天那思春的模樣了?”

  晏娥一聽,使勁捏了吳糾的麻筋兒一把,吳糾“哎!”的慘叫了一聲,子清剛好進來,連忙說:“晏娥!”

  晏娥吐了吐舌頭,癟嘴說:“誰讓公子老打趣婢子的。”

  吳糾說:“好好好,是我錯,我錯了,晏娥麵皮薄,我這臭男人不該調侃麵皮薄的小姑娘。”

  晏娥這才好好兒的給吳糾捏肩膀,吳糾又說:“還沒說你因為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呢?”

  晏娥笑眯眯的說:“今兒婢子將公子的衣裳拿去宮裡漿洗。”

  吳糾雖然住在司農府上,但是其實他家裡沒多少下人,只有子清和晏娥,還有幾個廚子,之後就沒人了……

  所以吳糾的衣裳還是像以前一樣,拿到宮裡去漿洗,晏娥也經常出入齊宮,沒人會阻攔。而且因為吳糾的緣故,晏娥也算是紅人,宮裡的苦力、廝役、工匠、宮女、寺人,全都當晏娥是大紅人,恨不得巴結著。

  今日晏娥拿著吳糾的衣裳去宮裡漿洗,結果就在那邊碰到了一個宮女,那小宮女也就十四歲,比晏娥稍稍大一點點,長得圓圓的小臉盤子,十分討喜。

  而且那小宮女開口特別甜,還叫她晏娥姐姐,最重要的是,這小宮女其實和晏娥是老鄉,而且還是同宗,也是娥姓,自稱是齊娥,讓晏娥叫她齊兒。

  吳糾一聽,他正在喝著熱茶,享受晏娥給他捏肩膀,結果“噗——”一聲全都噴了出來,幸好子清躲得快,連忙拿了帕子給吳糾。

  吳糾捂著嘴咳嗽,子清和晏娥都一臉詫異的看著吳糾,晏娥還說:“公子,難道您認識這個齊娥?”

  吳糾一聽,又是咳嗽又是笑,連連擺手,說:“不……不是認識。”

  這個笑點可能只有吳糾一個人領會得到,因為現在的古人根本不知道有這種生物。

  齊娥……企鵝……

  那小宮女竟然起了這個麼一個名字。

  吳糾自己一個人偷偷笑了一會兒,感覺像是自娛自樂,晏娥因為見到了自己的老鄉和同宗,因此非常高興,今天心情就好了一些。

  古代的老鄉和不像現在的老鄉那麼廣泛,古代的老鄉都是很狹窄的範圍之內,才叫做老鄉的。

  而且他們都姓娥,這讓晏娥有一種親切感,感覺見到了親人一樣。

  晏娥又說:“齊娥聽說公子您溫和大方,還想托婢子講情,讓她來公子身邊伺候呢。”

  吳糾挑了挑眉,說:“那你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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