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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娥沒聽明白邢侯的話,奇怪的看了邢侯一樣,邢侯又笑著說:“那我先去探病,先告辭了晏娥姑娘。”

  晏娥連忙行禮,目送著邢侯離開,等邢侯走遠之後,才小聲說:“好奇怪。”

  邢侯往齊侯的小寢殿走去,他讓人通傳了一聲,就走了進去,進去的時候齊侯正好也在,正在和吳糾說朝議的事情。

  朝議挖水渠的事情,基本是全數通過了,自然有王子成父公孫隰朋曹劌和石速這樣的人贊同,也有審友的三寸不爛之舌,結果眾卿也同意,但是問題擺在眼前。

  郭國是個小國家,絕對不敢招惹衛國,恐怕衛國會反過來打他們,所以絕對不能從郭國開始挖水渠。

  那麼只剩下晉國了,總不能跑到人家衛國地上去挖水渠。

  可是晉國和齊國的關係並不好,讓晉國租給齊國一塊土地挖水渠淹衛國,這種得罪人的事情,晉國不一定會答應。

  由誰來出使晉國,讓晉侯答應借土地,這一點很重要,當然了,在朝堂上,審友為了立功,也算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連忙請纓去說服晉侯。

  不過齊侯只是說考慮考慮,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吳糾不知審友這個人是誰,畢竟他也沒背過歷史,齊侯倒是知道,畢竟他是活了一輩子的人。

  審友也算是齊國的俊傑,在管子這本書中,也記錄了審友這個人,審友的名字,名列在齊桓公五傑之後,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不過這些人才,各有各的利弊,例如管子中還記錄了和審友並列的一個人才,那人便叫做——衛開方。

  衛開方是誰?那可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同易牙寺人貂一起活活餓死春秋霸主齊桓公的人。衛開方乃是衛國的公子,後來投奔齊國。

  有些人jian佞是jian佞,可是他們真的有才華,審友也並非算是jian佞,只是喜歡溜須拍馬就是了。

  審友這個人,有才華,口舌出眾,但是油滑了一些,齊侯也算是能識人能善用,揚長避短的人,審友是個大行官,其實就和吳糾剛開始出使莒國做的大行人是一樣的,只不過吳糾那時候是特使,而審友不是特使,他就是搞外交的,隸屬於公孫隰朋的手下。

  上輩子齊侯就讓審友負責外交,正好外交的是晉國,所以讓審友去和晉國交涉,其實是挺好的一個選擇,但是齊侯又覺得沒什麼把握,想要更有把握一些,其實他心裡有個人選。

  正這個時候,那人選他自己找上門來了。

  就聽寺人說:“君上,邢公求見。”

  齊侯一聽,笑著說:“快請進來。”

  邢侯很快從外面走進來,抱拳說:“齊公,齊公子。”

  吳糾還在榻上,連忙起身行禮,說:“糾見過邢公。”

  邢侯連忙說:“快坐下快坐下,我聽說齊公子病了,特來探病,怎麼好讓齊公子勞累,快坐下。”

  齊侯親自扶著吳糾坐下來,讓吳糾靠坐在榻上,其實吳糾屁股都要坐麻了,找個機會站起來一會兒,結果又被齊侯溫柔體貼的給按下來了。

  吳糾只好坐下,齊侯給他蓋好被子,笑眯眯的對邢侯說:“邢公今日抽空來探病,孤真是感激不盡。”

  邢侯笑著說:“我與齊公子一見如故,自然是要來探病的,何來感激一說,齊公嚴重了。”

  齊侯笑著說:“咦,邢公手中這是……?”

  邢侯低頭一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方才我在花園中遇到了晏娥姑娘,瞧她正在編這個,一時覺得好看,便腆著臉討來的。”

  吳糾一聽,邢侯竟然喜歡花兒?當真看不出來。

  齊侯則是眯了眯眼睛,心中一片瞭然,笑著說:“晏娥淘氣,還請邢公擔待。”

  邢侯連連擺手,一說起晏娥,臉上便露出一絲不可言喻的笑容,說:“晏娥姑娘冰雪聰明,又溫柔可人,她這般年紀,就應該淘氣一些,不像我這般,天天泡在政務之中,就是想淘氣也沒這個心思了。”

  齊侯笑了一聲,說:“邢公說得對。”

  那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吳糾奇怪地看了一眼齊侯,總覺得齊侯想要坑邢侯似的,那笑容特別的瘮人。

  果然就見齊侯笑著笑著,突然就不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突然就休克了呢,齊侯反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面色十分憂愁。

  邢侯一見,連忙說:“齊公這是有什麼煩心事兒麼?若有我能幫上忙的,齊公儘管開口便是。”

  齊侯還假意推脫了一番,說:“這不太好,畢竟是我齊國的事兒,實在,唉……實在讓人心煩訥。”

  邢侯一聽,就說:“當時鄋瞞人偷襲我邢國,也是我邢國的內部事兒,齊公卻仗義相助,車馬糧糙還有興兵的費用卻絲毫不向我邢國索取,這大仁大義我佩服的緊,如今齊國有事兒,我定然鼎力相助,還請齊公說說。”

  齊侯聽邢侯這麼大義凜然,就裝作為難的說:“那孤便說了,其實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兒。”

  他說著,就把衛國毀約,挑釁齊國的事情說了一遍,邢侯是新君,城府沒有齊侯深,而且是個正人君子,少有的禮義君子,一聽衛國的行徑,頓時說:“這衛侯,怎能做出這般事情?”

  齊侯幽幽的說:“他衛侯欺我齊國無人,我齊國若不給他顏色看看,豈不是太軟弱無能了?”

  邢侯立刻說:“該當如此。”

  齊侯這個時候便把吳糾的注意說了一遍,邢侯立刻露出欣喜之色,說:“齊公子大才,當真佩服,這辦法好的緊,好的緊呢,果然不動兵取勝,這才是大捷!公子大才啊!”

  吳糾被他一連誇了好幾下,還特別真誠,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齊侯繼續刨坑說:“只可惜,這麼好的計策,我齊國卻無人能實施。”

  邢侯說:“這……此話何解?”

  齊侯把齊國和晉國沒有交好的事情說了一遍,邢侯猛地一拍手,說:“這好辦,我與晉公一向交好,晉公是賣我面子的,我去與晉公說,這不是就得了?准成!”

  吳糾心說,很好,上鉤了,而且還沒有任何魚餌,齊侯不愧是姜太公的後人,勾兒這麼直都上勾了!

  齊侯卻露出為難的表情,說:“這……這不太好罷,如此勞煩邢公。”

  邢侯擺手說:“齊公莫要再說勞煩的話,若沒有齊公和齊國的兵馬相助,如今邢國已然要被鄋瞞人攻破了,邢國能有如今的太平,都是齊公的功勞,如今是我報恩的時刻的,與晉公交涉的這個事兒,儘管包在我身上。”

  齊侯一聽,幽幽笑著說:“邢公大恩,我齊國真是難以回報,邢公如有什麼想要的,我齊國有的,儘管開口便是。”

  邢侯愣了一下,似乎在想什麼,隨即笑了一聲,說:“這都不必了。”

  吳糾看邢侯頓了一下,方才一瞬間他心裡肯定想到了什麼,只是沒說出口而已。

  邢侯思考了一陣,說:“這挖水渠,正好春天挖渠,夏天漲水,威勢最足,如今已然開春兒了,我看這事兒不能耽誤,不日我便啟程去與晉公說明,今早談和,別誤了大事才是。”

  齊侯站起身來,拱手拜禮說:“有勞邢公了,那明日孤就在路寢宮中,為邢公擺宴,祝賀邢公,馬到成功。”

  邢侯也拱手說:“齊公太客氣了,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我回去再捉摸捉摸,那就不叨擾齊公子休息了,好生養病,我先告辭了。”

  吳糾連忙也拱手說:“邢公慢走。”

  邢侯很快便退了出去,齊侯背著手看著邢侯走出去,背影消失在小寢宮的遠處,低笑了一聲,說:“邢公果然是君子,旁人不能比的,若是方才他提出條件,孤真不知要不要答應他呢。”

  吳糾聽齊侯這麼說,不由問道:“君上難道明了邢公想要提的條件?”

  齊侯走過來,坐在榻牙子上,幽幽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吳糾的鼻尖兒,吳糾感覺自己的高鼻樑都要給他捏成塌鼻樑了,不知什麼時候齊侯又添了捏人鼻子的毛病。

  齊侯笑著說:“孤自然知道,也就是二哥,雖是冰雪聰明,但從來不開竅兒,一向看不懂旁人的感情。”

  吳糾眼皮一跳,心說齊侯把自己說的跟個情聖似的?不過齊侯也的確是情聖了,夫人就有九個。

  就聽齊侯說:“邢公他,恐怕方才是想要開口向孤討晏娥。”

  吳糾一聽,嚇了一跳,眼睛都睜大了,嘴巴也張開一些,似乎久久不能回神,齊侯一見他這個模樣,瞬間笑了起來,竟過來伸手捏了一下吳糾的臉頰,笑著說:“二哥這模樣,也太討人愛見了。”

  吳糾趕緊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說:“這……君上,這話從何而起呢?”

  齊侯笑眯眯的說:“孤就說二哥不明白,二哥當真看不出來?邢公對晏娥有意思,方才若不是邢公是君子,恐怕就要把晏娥討走了。”

  齊侯頓了頓,又說:“孤一向把晏娥當做親生女兒看待,二哥你說,若邢公開口向孤討要晏娥,孤是給還是不給?”

  吳糾一時有些語塞,齊侯又說:“孤心中……是不想給的。”

  吳糾聽著,眼皮跳了跳,眼珠子來迴轉,心想著難道齊侯真的喜歡晏娥,齊侯第一次見到晏娥就盯著晏娥看,還想收晏娥做乾女兒。

  吳糾這麼一想,心裡覺得齊侯真是太重口了,乾女兒什麼的……

  齊侯見他吳糾出神,不知吳糾在想什麼,只覺得吳糾肯定想岔了,連忙叫醒吳糾,說:“二哥又想到哪裡去了?”

  吳糾連忙說:“沒有。”

  齊侯說:“孤真是打心裡疼晏娥,晏娥乖巧聽話,而且忠心耿耿……”

  這不是虛的,是齊侯上輩子總結出來的,晏娥雖然膽小,但是在關鍵時刻會挺身而出,齊侯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從管夷吾這個事兒上就能看得出來,他一直想要報答晏娥,想要封晏娥為公主,可惜晏娥也給想差了,沒有答應。

  齊侯幽幽的說:“並非是邢公不好,邢公這個人,正人君子,比孤強得多,但是唯獨邢國……邢國地處北疆,又是小國,孤是不忍心將晏娥嫁過去,若她過去受了委屈,那可怎麼生是好。”

  吳糾一聽,說:“晏娥還小,這個事兒,糾想問問她的意見,況且受不受委屈,糾私以為,並非是國家大小,土地寬廣可以丈量的,若邢公真是君子,只有一位夫人,從一而終,那國家再小,他的夫人也不會受委屈,不是麼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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