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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友一聽,立刻抓住了這一點,說:“君上,萬萬不可啊,公子這個辦法歹毒至極,若是水淹衛國,那麼君上將冠上一個不仁不義的名頭,試問諸侯會盟,誰還會聽君上之言呢?”

  吳糾冷笑了一聲,說:“中大夫,您想多了,糾也並非要君上真的水淹衛國,只是做一個樣子罷了,發兵一千人,借道挖水田,然後再向衛國派去使臣談判,和衛公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想必衛國定不會因為一個貶為庶子的卒子,而犧牲衛國的基業的,這樣一來,我國的兵馬不需要進衛國,也不會給魯國和其他居心叵測的國家偷襲的機會,何樂不為?”

  審友又說:“公子說的輕鬆,濮水河經過郭國和晉國進入衛國界內,郭國是個小國家,膽小怕得罪衛國,決計不會借土地給我們挖水渠,而晉國呢?晉國和我國從來不交善,更不會借土地挖水渠,水渠都挖不成,還怎麼淹城?”

  齊侯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吳糾倒是胸有成竹的說:“君上,交善晉國的事情,您怎麼忘了邢公?邢國與晉國比鄰,兩國一直互為表里,不如委託邢公去交涉晉公,只需一些借土地的銀錢,這可比行兵打仗的糧餉要少的多。”

  齊侯一聽,頓時心中有一種寬鬆的感覺,笑了一聲,突然伸手颳了一下吳糾的鼻樑,說:“二哥當真聰慧,這樣的法子都能想出來。”

  吳糾被颳了一下鼻子,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趕緊摸了摸自己的鼻樑。

  這個時候齊侯走過來兩步,說:“這事情,就按照二哥說的去做,不過現在麼……還有另外一件事兒。”

  吳糾不知是什麼事情,齊侯走過來,突然彎下腰,一把就將吳糾打橫抱了起來,吳糾“嗬!”的驚呼一聲,嚇得連忙摟住齊侯的脖頸。

  在審友震驚的目光下,齊侯將吳糾打橫抱起來,笑著說:“二哥臉色這般難看,還到處瞎跑亂操心,叫孤如何省心?這樣罷,在二哥身子大好之前,二哥都要留在孤的小寢宮將養,將養好了才許走。”

  不只是審友,吳糾也吃了一驚,臣子在國君的小寢宮養病?這算怎麼回事?

  吳糾想要掙扎,齊侯已經抱著他走進內里,吳糾趕忙說:“君上,糾……”

  齊侯卻低聲笑了一聲,說:“噓——抱緊了孤的脖頸,小心將你掉下去,二哥方才頂撞孤那麼多句,再犟嘴,孤可要罰二哥了。”

  齊侯聲音低沉沙啞,吳糾聽著,沒來由覺得臉皮有點燙……

  第65章 定情信物

  吳糾總覺得齊侯定然是吃錯了什麼東西,不然說話怎麼怪裡怪氣的,倒不是吳糾怕齊侯把自己給掉下去,他只是怕齊侯再說一些奇怪的內容,於是趕緊閉上嘴巴,明智的裝作什麼也沒聽見,老老實實的窩在齊侯懷裡。

  可是讓他雙手抄著齊侯脖頸,這一點兒吳糾是怎麼也做不到的,因為這個動作實在奇怪,莫名的讓吳糾覺得特別肉麻。

  齊侯摟著吳糾進了小寢宮,直接走進內殿,將吳糾放在了榻上,然後扯過被子給吳糾蓋上,伸手蓋在吳糾的額頭上,試了是他的體溫,隨即說:“叫醫官過來。”

  寺人應了一聲,趕緊去叫醫官,吳糾連忙說:“君上,糾無事,不必叫……”

  他的話還沒說完,齊侯的食指就搭在了吳糾的嘴唇上,因為吳糾方才在說話,險些將他的食指含進了口中,嚇了一跳,說話的內容也就戛然而止了。

  齊侯則是笑了一聲,眯著眼睛說:“噓……二哥又和孤犟嘴,嗯?”

  “嗯”個大頭啊,齊侯以為自己是偶像劇里撩妹的總裁麼?鼻音那麼重……

  吳糾臉色一瞬間都青了,稍微撇了一下頭,讓齊侯的手指不按在自己的嘴唇上,趁著撇頭的功夫,趕緊抬起手來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齊侯就在旁邊的榻牙子上坐下來,語氣有些幽幽的笑著說:“二哥病著就過來,上來劈頭蓋腦罵了孤一頓,孤想想,這是誰的注意?是曹劌那混小子的主意罷?”

  吳糾眼睛轉了一下,方才在審友面前,齊侯的態度如此曖昧,溫柔似水的,一轉過頭來,反而要“發難”,雖然劈頭蓋臉罵齊侯一頓並非是曹劌的主意,不過的確是曹劌來找吳糾的。

  畢竟曹劌、公孫隰朋和王子成父、石速這四個人,是有本質區別的,石速是老實,他答應不說,就是認死理的,打死也不說,他自然不會來找吳糾說齊侯攻打衛國的事情。

  而王子成父呢?因為繼位問題,周朝亂作一團的時候,王子成父跑到了齊國來,當時齊國收留了王子成父,所以王子成父雖對齊侯並非忠心耿耿,但是對齊國是忠心耿耿的,以至於齊侯說出來的話,那便是聖旨,決計不會違抗,自然也不會來找吳糾。

  公孫隰朋就不必說了,他這個人看似是老實認死理兒,但是他和石速不一樣,因為二十年的追隨,公孫隰朋重義氣、愚忠、隱忍,這三樣讓他心中很糾結攻打衛國的事情,但是也決計不會去找吳糾。

  那麼這一樣一算下來,就只有曹劌是個老油條了,曹劌當時在梁甫山,讓齊侯砍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雖然收歸之後,曹劌也恭恭敬敬的,但是曹劌還是能破罐子破摔的人。

  齊侯一想就明白了,幽幽的笑著說:“曹劌那混小子。”

  吳糾說:“是糾自己聽說的,還請君上不要誤會曹將軍。”

  齊侯一聽,“哦?”了一聲,笑著說:“看起來那曹劌還有幾分能耐,讓二哥都這麼袒護他?唉……孤還真是吃味兒呢。”

  吳糾又用一臉看白痴的表情偷偷的打量齊侯,不知齊侯到底吃錯了什麼東西,說話很不正常,酸不溜丟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最重要是因為齊侯喜怒無常慣了,吳糾不知他哪句是真的。

  齊侯笑著說:“算了,二哥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朝議,孤把群臣找來議一議挖水渠這個事兒,這回二哥滿意了麼?”

  吳糾聽他說話又不好好兒的,一口一個酸溜溜水噠噠的,弄得吳糾一身雞皮疙瘩,不過還是拱手說:“君上英明。”

  齊侯笑著說:“有二個這樣的賢臣,孤怎麼敢不英明,稍微想要隨心所欲一點兒,就被二哥罵的北也找不到了,還是當著臣子的面兒,你說呢二哥?”

  吳糾咳嗽了一聲,趕緊服軟說:“糾方才一時失態,請君上責罰。”

  他說著,趕緊要從榻上起來,就往地上跪,齊侯連忙伸手攔住他,托住吳糾的手臂,將他重新帶回榻上,說:“二哥這是做什麼?孤並沒有怪罪二哥,只是在想……”

  齊侯笑眯眯的伸手順了一縷吳糾的黑髮,在手中輕輕的攆著,幽幽的說:“只是……孤活了這麼久,還真沒聽過旁人這麼劈頭蓋臉的勸諫。”

  吳糾心想,說來說去,還不是怪自己說話太難聽麼?拐彎抹角的這麼說,吳糾偷偷翻了個白眼,立刻又說:“糾失禮。”

  齊侯笑著說:“都說了,孤沒有怪罪二哥的意思,不用再請罪了。”

  他們正說話,外面兒的醫官已經小跑著進來,先是給齊侯和吳糾問禮,然後過來請脈,吳糾還在低燒,又重新開了藥,讓寺人去熬湯藥了。

  齊侯也沒有離開,仔細問了問吳糾的具體情況,醫官的回答也是千篇一律的,便是因為吳糾身子底兒太差,所以需要小心將養著,受不得風寒,而且不能生氣,不能著急。

  若說吳糾身子底兒為什麼這麼差,還不是因為公子糾與齊侯爭位的時候,直接氣的在臨淄城們吐血,這還是公孫隰朋的功勞。

  齊侯命公孫隰朋在臨淄城們阻攔公子糾進城,公子糾眼看著與侯位就差一牆之隔,但是無法進城,又被公孫隰朋恥笑,他這一輩子就只想做齊侯,如今有緣無分,自然氣的吐血。

  旁人以為只是吐血昏厥,其實是給活活氣死了,而吳糾則補上了這個空缺,公子糾都給活活氣死了,吳糾補上的這身子能好的了麼?

  再加上之後眾人護送吳糾快速撤退回魯國,這一路上顛簸勞累,也沒辦法好生醫治,病根子便留了下來,到了魯國之後,魯公也不待見吳糾,畢竟那時候吳糾已經大勢已去,齊國有了新侯,所以也沒讓人給吳糾醫病,這病根子就沉澱了。

  那個年代,風寒感冒和風熱感冒,若是吃錯了藥,都能直接死人的,中醫並非十分發達,吳糾這身子骨能養成這樣,已然是不容易了。

  醫官開了藥,齊侯帶著醫官在外殿問情況,吳糾就躺在“龍床”上,感覺這床榻就是比旁的房舍都大,寢宮果然就是寢宮,要不然那麼多人打破腦袋也要爭奪侯位。

  吳糾在上面滾了一圈,把被子卷了卷抱在懷裡,被子也比自己的軟,還香香的,熏了一股淡淡的藥香和花香味道。

  吳糾在床上滾著,哪知齊侯已經問完了話,從外面走進來,正好看到他滾來滾去,還抱著被子卷啊卷,卷完了掖進懷中緊緊抱著,好像一個小孩子似的。

  齊侯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竟然笑了出聲,吳糾嚇了一跳,連忙坐起來,把被子一推,好像剛才是被子糾纏著吳糾,而不是吳糾折騰被子一般。

  齊侯忍著笑走進來,他竟不知,二哥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兒。

  齊侯進來,又坐下,笑著說:“二哥這些日子切記臥床休息,不要下榻,好生將養幾天。”

  吳糾說:“那明日的朝議……”

  齊侯說:“這不行,二哥還是養著,孤會把你的意見提給眾卿,二哥就不必去了,身子要緊,知道麼?”

  吳糾聽他又溫柔似水的說話,有點打冷戰,只好趕緊應聲說:“是。”

  齊侯又說:“一會兒湯藥便來了,二哥先休息一會兒。”

  齊侯扶著吳糾躺下來,給他蓋好被子,然後自己就在旁邊的案前坐下來,看了看文書,並沒有離開。

  吳糾頓時壓力有點大,難道齊侯不準備離開麼?一直守著這裡做什麼?

  吳糾就這麼默默的裝睡,齊侯就這麼默默的看文書,過了一陣子,寺人就稟報湯藥熬好了。

  齊侯連忙啥:“快端進來。”

  他說著,回頭一看,剛好看到吳糾從榻上坐起來,可能是睡得有點迷糊,突聽湯藥熬好了,皺了皺臉,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齊侯一看,便笑了一聲,說:“乖乖喝藥,一會兒吃兩塊甜果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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