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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隰朋親人被抓包了,頓時錯開一步,說:“你醒了?”

  易牙滿臉驚訝的看著公孫隰朋,一瘦削下來,眼睛就更顯的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閃爍著驚訝和奇怪的光芒。

  公孫隰朋見他盯著自己,還以為他驚訝自己偷偷吻他,但是很快就發現易牙有點不對勁兒,公孫隰朋輕聲說:“雍巫?”

  易牙則是奇怪而迷茫的看著左右,聲音艱難又沙啞的開口說:“這……這是哪裡?什麼……地方?我……我頭好疼,嗓子也疼……你是誰?”

  一瞬間,公孫隰朋猶如精雷劈頂,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易牙……

  吳糾第二日早上醒過來,身上還是酸疼的,頭有些重,但是不發冷了,還以為自己已然神清氣慡了,結果子清和晏娥找來醫官看了看,吳糾還在發燒,只不過熱度已經不那麼高了。

  吳糾正惆悵著,發燒讓他味覺有些不太好,吃東西沒什麼滋味兒,但還是逼迫著自己吃了一些早膳。

  正在吃早膳的時候,就見有寺人來回稟,說雍巫醒了。

  吳糾一陣詫異,趕緊翻身下榻,說:“雍巫醒了?快帶我去看看。”

  那寺人卻還有後話,說:“公子,可是那雍巫……似乎不認識人了。”

  吳糾又一陣詫異,不知道什麼叫“不認識人了”,聽寺人一解釋,頓時就愣住了,雍巫的連續高燒導致他什麼也不記得了,誰也不認識,連小荻兒也不認識,更加不認識公孫隰朋。

  還有另外一個噩耗,那就是因為連續的高燒,易牙引以為傲的味覺徹底失靈了,如今雖然高燒已經退下來,毒素也清除了,但是易牙的味覺徹底被毀了,嗓子也沙啞難當,不知還能不能恢復。

  吳糾一聽,趕緊披上一件披風,說:“我去看看。”

  子清和晏娥跟著吳糾快速來到了易牙的房間,就看到易牙靠坐在榻上,小荻兒趴在一邊給他揉腿,公孫隰朋正好轉身要走出來,看到了吳糾,拱手說:“公子。”

  公孫隰朋昨天夜裡在這兒守了一夜,沒有睡覺,今日一早齊侯請他去路寢宮商議大事兒,公孫隰朋正要過去。

  公孫隰朋和吳糾見禮,之後很快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吳糾走進去,便看到易牙用奇怪和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

  吳糾說:“怎麼樣了?”

  一邊的甯戚說:“醫官說恢復的不錯,除了想不起來的還有味覺。”

  吳糾覺得甯戚簡直是大喘氣兒,重點不就是這兩條麼?

  易牙被高燒燒壞了味覺,而且還記不得以前的事情,醫官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讓他調養身體,給他醫治臉上的傷疤和身上的傷口。

  易牙醒過來之後,不怎麼說話,小荻兒和他說話,易牙也不願意說話,自然也是因為易牙根本不認識小荻兒,只是探究的看著小荻兒。

  一到用膳的時候,易牙的脾氣就會相當暴躁,吳糾從沒見過他脾氣暴躁的樣子,如今一見,還真是長見識了,原來易牙並非是個而嫵媚又溫柔的人,他脾氣暴躁的時候相當可怕,或許是因為沒有味覺的緣故,根本不想吃一口飯。

  然而他不吃飯,身子卻好不了,如今已經骨瘦如柴,這年代也沒有吊瓶可以給他打,自然還是要強行讓易牙吃飯的。

  公孫隰朋這些日子一直很忙,忙得白天根本看不到人,只有晚上才會過來,每次夜裡過來,公孫隰朋都會看到桌案上放著沒有動過的晚膳。

  公孫隰朋進來的時候,易牙還睜著眼睛看著房頂,沒有睡下去,如今已經是深夜了,易牙不怎麼配合吃飯,也不睡覺,看起來更是憔悴。

  公孫隰朋走進來,坐在榻邊上,易牙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公孫隰朋靜坐了一會兒,便將桌案上的晚膳收拾出去,很快傳來帶門的聲音,“吱呀——”一聲,易牙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眼中仿佛是沒有波瀾的一片死水。

  過了一會兒,沒多長時間,卻又聽到“吱呀”一聲,公孫隰朋又走了進來,手裡托著那些晚膳,這回變成了熱乎乎的,冒著熱氣,原來是去熱飯了。

  易牙又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把眼神又收回去了。

  公孫隰朋走過來,跪坐在榻邊上,低聲說:“來吃口飯罷,你怎麼又不吃晚膳?”

  公孫隰朋欠身過去,易牙卻不張嘴,還撇了一下頭,頭朝里翻了個身,公孫隰朋一見,臉色當即就沉下來,強硬的將他扳過來,易牙的身板太瘦弱了,根本不是公孫隰朋的對手。

  易牙被他扳過來,公孫隰朋舀了一勺飯,放在他嘴邊,易牙抿著嘴不配合,公孫隰朋低聲說:“聽話好麼,總要吃一些,不然你身子怎麼好起來?”

  易牙過了很久,這才淡淡的張開嘴,卻不是要吃飯,而是聲音沙啞的說:“我嘗不出味道,不想吃。”

  公孫隰朋聽了心裡一酸,聲音放的溫柔了一些,說:“吃一些,好麼?”

  易牙不張嘴,公孫隰朋就反覆的問他,易牙似乎被他弄得很煩,這才皺著眉張開嘴來,公孫隰朋將溫熱的飯餵進他嘴裡,易牙幾乎不咀嚼就咽下去。

  公孫隰朋好像在哄孩子一般,耐心的說:“嚼兩下,別噎壞了,乖,再嚼兩下好麼?”

  易牙臉色很不耐煩,發狠的咬著嘴裡的東西,但是下一刻兩串眼淚猛地就滑下來了,決堤一般往下涌,公孫隰朋嚇了一跳,連忙放下碗筷,回頭去看易牙。

  易牙趴在榻上,哭的沒有任何聲音,眼淚卻止不住,源源不斷的流進嘴裡,發狠的抓著榻上的被子撕扯。

  公孫隰朋將他抱起來,抱在懷裡,輕聲說:“別哭了,別哭了,會好起來了,醫官也只是說暫時嘗不出味道,不需要著急,還有你的嗓子,也會好起來的。”

  清晨還灰濛濛的,已經有人在花園裡開始練劍,公子無虧聽到房舍外面有動靜,推開窗子一看,笑著說:“昭兒竟然起得這般早?”

  公子昭一身簡單的衣裳,雖然已經開春了,卻露著一雙臂膀,手中拿著一把青銅大劍,正舞的“呼呼”生風,聽到公子無虧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說:“大哥。”

  公子昭自從那日受傷之後,似乎變了一些,變得更加穩重了,這一點改變很多人都察覺到了。

  公子無虧從房舍走出來,笑著遞給公子昭一張帕子,輕輕給他擦了擦汗,笑著說:“昭兒的功夫越來越精進了,恐怕已經超過我這個做兄長的了。”

  公子昭抬起頭來,看著還比自己高一些的公子無虧,說;“但哥哥始終是哥哥。”

  公子無虧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說:“說的正是,昭兒永遠是我的好弟弟。”

  兩個人正在說話,就看到有人遠遠走過來,那少婦一身華麗的衣裙,被人簇擁著走過來,公子無虧抬頭一看,竟然是母親衛姬。

  衛姬過來的時候,公子無虧還在給公子昭擦汗,衛姬皺眉說:“無虧,母親有話跟你說。”

  公子昭將劍合入劍鞘,隨即轉身說:“我先進屋了。”

  公子無虧點了點頭,說:“昭兒快去擦擦身上的汗,免得傷寒。”

  公子昭很快走進了房舍,將門關上,很快也將窗子關上。

  衛姬看著公子昭進去,這才鬆了口氣,把宮人也給遣散迴避了,低聲說:“無虧,大事兒不好了!”

  公子無虧倒是慢條條的,穩穩噹噹的說:“什麼大事兒?”

  衛姬說:“你上次不是托母親,照顧公子元那個賤人麼?”

  公子無虧說:“怎麼了?他還能翻出天來了?”

  衛姬著急的說:“就是這個事兒!無虧,母親剛聽說,衛侯竟然放了公子元!”

  公子無虧一聽,頓時愣住了,隨即臉上閃現出一抹狠辣的神色,說:“什麼?放了!?母親不是讓人給衛侯帶話了麼?怎麼可能放了?”

  衛姬著急的說:“我的確讓人帶話了,但是衛侯竟然把公子元給放了,說他年紀還小,是被鄋瞞人蠱惑的,給公子元一個改過的機會。”

  公子無虧一聽,臉上青筋直蹦,冷笑說:“改過?!真是笑話!我現在便去見君父。”

  衛姬趕緊攔住他,說:“等一等,這事兒,恐怕君上早就知道了,這幾日君上那般忙,我去了小寢好幾次,都沒有遇到君上,每一次寺人都說君上在路寢宮議事,還都是和王子成父公孫隰朋這樣的武將議事,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公子無虧眯了眯眼睛,齊侯已經知道了衛侯要放走公子元的事情,但是這事兒卻沒讓公子無虧知道,公子無虧心裡隱約有些不舒服,之前打仗也是,讓雍巫上陣,也不讓自己上陣,公子無虧是聰明人,他已經快十五歲了,還沒有一個公務在身,隱約覺得齊侯是故意在打壓自己。

  如果齊侯是故意打壓自己,那為的什麼?自然為了他其他的兒子……

  公子無虧轉眼看了一眼關閉的房門,就聽衛姬又說:“但是母親這裡有個旁人都不知道的消息,無虧你知道麼,衛侯之所以要放了公子元,其實是魯國的意思!”

  公子無虧眯眼說:“魯國?”

  衛姬點頭說:“就是魯國!母親這消息是從衛國的探子傳過來的,絕對可靠,上次那魯公子來和談割地的事情,定然是懷恨在心,衛侯放了公子元,就是慶父攛掇的!”

  公子無虧一聽,眯了眯眼睛,說:“這事兒我知道了,我有分寸,一會兒便去找君父。”

  衛姬說:“是啊無虧,你要抓緊機會,公子元這個賤人,他們母子好不容易失去了寵愛,你一定要趁機幹掉他們,不能讓公子元再翻身了,知道麼?”

  公子無虧淡淡的說:“這我清楚。”

  衛姬繼續說:“無虧,不是我多嘴,還有那公子昭……他如今年紀小才和你親近,若是長大了……無虧,她母親鄭姬那麼得寵,母親跟他抖了十幾年都沒有斗過,終有一日他會咬你一口的!”

  公子無虧皺了皺眉,說:“母親,如今的情勢您也看到了,如今齊國的後宮之中,只有您和鄭姬,您又掌管著後宮事宜,雖還不是齊國夫人,但是形同齊國夫人,當下最爭寵的辦法,便是不爭寵,公子元的事情有兒子出手,您不用多管,千萬不要插手君父的國事,免得落人口舌……至於三弟的事情,兒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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