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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隰朋心跳更是快了,竟然慢慢低下頭來,一切鬼使神差一般,易牙沒有躲開,反而慢慢閉上了眼睛,兩人的嘴唇就差一點點碰在一起的時候,突聽身後“踏踏踏”的腳步聲。

  吳糾不知道那兩人在幹什麼,見到公孫隰朋,正好有事兒找他,就快速迎上,還笑著說:“大司行!”

  公孫隰朋險些給嚇著了,連忙和易牙拉開距離,始終兩個人也沒有親上。

  易牙倒是比較冷靜,對吳糾說:“拜見公子。”

  吳糾看到他手裡的點心,說:“這是開小灶呢?”

  公孫隰朋一聽,更是不淡定了,忙搖手說:“不是不是,公子喜歡的,公子也吃。”

  吳糾不知公孫隰朋緊張什麼,只是說:“其實糾想請大司行說點公事。”

  公孫隰朋一聽,就正色起來,說:“那公子請,我們去議事堂。”

  易牙也不便打擾他們,就告辭離開了。

  公孫隰朋和吳糾兩個人進了議事堂,吳糾還特意把所有的寺人都遣走了,這才從懷中摸出一方手帕來。

  公孫隰朋一看,頓時不好意思了,說:“這……”

  這顯然是姑娘家的手帕,因為聞起來香噴噴,看起來軟綿綿,滑溜溜,看一眼真是褻瀆。

  吳糾拽著手帕的一個小角,將手帕“嘩啦”一聲展開,說:“大司行不必避諱,可否幫忙看看這手帕的質地。”

  大司行是外交官員,公孫隰朋是最懂得各國行情的一個人,他從入朝開始,就參加過大大小小的談判,遊走在各國之中,可以說是個很好的外交官,見識也很多。

  公孫隰朋剛開始還有些遲疑,但是仔細看到那手帕的時候,頓時一震,表情更加肅殺了,連忙雙手將那手帕接過去,反覆的看著,還用手指輕輕捏著手帕,似乎在感受那質地。

  手帕一翻過來,角落寫著一個字,雖然這個字複雜,但是公孫隰朋是認得的。

  公孫隰朋震驚的說:“哀?這……這手帕是……”

  雖然公孫隰朋沒有說出來,但是吳糾知道,他肯定已經知道這手帕是誰的了,就點了點頭。

  公孫隰朋的表情更加肅殺了,左右看了一眼,這才低聲說:“公子……這事兒大了,這手帕大有來頭!這手帕是如何得到的?”

  吳糾如實的和公孫隰朋說了手帕的來源,是哀姜送給圉人犖的定情信物,不過被吳糾給撿走了。

  吳糾說:“這手帕的質地是魯縞,但是精緻絕倫,並非一般魯縞。”

  公孫隰朋一聽,更是臉色難看,低聲說:“的確並非一般魯縞,隰朋曾經出使過魯國,有幸見過,這種魯縞,是禁止販賣出魯國的,而且市面上,平頭百姓都買不到,因為這種精美的魯縞,是專門進貢給魯國貴族使用的,絕對不會流向其他地方。”

  他這話一出,吳糾和公孫隰朋都沉默了,議事堂里就他們兩個人,一瞬間死寂沉沉的,吳糾漸漸發現,這個事兒似乎真的變大了,雖然是一放手帕,但是變得好像有些不可收拾起來……

  吳糾心事重重的從議事堂出來,臉色不是很好,有一些事情在他腦海中盤旋來盤旋去,仿佛都連在了一起,吳糾感覺自己發現了一些秘密,而且事情趕事情,這事情和王姬懷孕的事情又扎在一起。

  吳糾心裡有些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子清和晏娥正在給吳糾布善,見他回來,晏娥歡快的說:“公子,午膳好了!”

  吳糾心事重重,坐下來看著午膳發呆,沒有動筷子的樣子,揮手說:“你們吃罷,我還不餓。”

  子清和晏娥都有些發懵,子清說:“公子,出什麼事兒了麼?”

  吳糾點了點頭,晏娥說:“這可不行,公子身子本身就弱,不能不吃飯的。”

  吳糾說:“這許多事兒,扎在一起,實在難理的厲害,都打成了死結。”

  晏娥一聽,有些奇怪的說:“這好辦呢,打成了一個死結,那就把死結一下割掉不就好了?”

  吳糾一聽,猛地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晏娥,晏娥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畢竟她可是真的不懂什麼大事兒的。

  就聽吳糾突然說:“你說的對。”

  子清和晏娥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說了什麼,吳糾說什麼對?

  吳糾卻被晏娥的這一句話給點破了思路,他本身覺得,哀姜的事情和王姬的事情,是兩個事情,正好扎在了一起,哪個更急迫一些,吳糾實在不好分辨,都是天大的事兒,都非常急迫。

  然而經過晏娥這麼一提點,既然兩個事情扎在一起,打成了死結,現先決哪個事情都不對,那麼就一併都給剪斷,一把連根剪!

  吳糾眯了眯眼睛,突然說:“子清來,你替我辦件事兒。”

  子清一聽,連忙說:“是,公子。”

  公子無虧大婚的日子臨近了,最後一次試穿喜服,公子無虧一身喜服,看起來英俊又清秀,四指寬的腰帶系在腰上,顯得腰身挺拔修長,公子昭坐在一邊兒看著大哥哥換衣服,從沒見過大哥哥這麼好看過。

  以前大哥哥穿的很樸素,不像二哥哥那般穿金戴金的,也不佩戴任何配飾,如今這麼一穿,實在好看,但是公子昭有些不開心。

  坐在蓆子上,托著自己的小肉腮幫子,盯著大哥哥換衣服。

  公子無虧換好了衣裳,看到弟弟托著腮幫子,嘟著小肉嘴,不知在幹什麼,就走過去,笑著說:“來昭兒,看看哥哥這衣裳可以麼?”

  公子昭點了點頭,坐在公子無虧懷裡。

  公子無虧見他不說話,笑著捏了一下他的鼻頭,公子昭連忙捂住自己鼻子,說:“哥哥不要捏,都給我捏塌了。”

  公子無虧被他逗笑了,說:“怎麼,昭兒長大了,也講究這些了?”

  公子昭說:“昭兒本身就是男子漢了,昭兒還會照顧荻兒弟弟和甯戚弟弟呢。”

  公子無虧揉了揉他的頭髮,笑著說:“那昭兒這麼厲害,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公子昭像模像樣的嘆氣說:“因為大哥哥要成婚了,可是昭兒不喜歡新嫂嫂。”

  公子無虧笑著說:“好了昭兒,哥哥保證,成婚之後也會最照顧我家昭兒,好不好?”

  說著還捏了捏公子昭的小臉蛋。

  公子昭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看了一眼公子無虧,抿了抿薄薄的小嘴巴,說:“哥哥看不起昭兒,還是覺得昭兒是小娃娃,昭兒說的不是這件事兒。”

  公子無虧一見,頓時又有些想笑,說:“哪能呢?我家昭兒是最厲害的,哥哥怎麼能看不起你,那你說,為了什麼事兒不開心?”

  公子昭抬起眼睛看著公子無虧,注視了一會兒,雖然只是一小會兒,但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還有略微狹長的眼睛,都看的公子無虧心中一跳。

  雖然昭兒年紀還小,但是十分懂事兒,公子無虧知道他要和自己說的事情,恐怕很正經。

  公子昭想了想,終於開口說:“哥哥,昭兒那天看見王女在花園中遊覽,本想上去和新嫂嫂打個招呼,拜個禮,但是昭兒卻看到……王女和他身邊的寺人,就是那日接風宴上行刺君的寺人犖抱在一起,而且……而且還在做不恥的事情。”

  公子無虧一聽,頓時睜大了眼睛,說:“你親眼看到的?”

  公子昭低下頭來,點了點頭,說:“看的真真切切,所以昭兒才說,昭兒不喜歡這個新嫂嫂,並不是在向哥哥撒嬌耍賴。”

  公子無虧沒有說話,一時間房間裡有些沉默,身上的喜服格外扎眼,過了良久,公子無虧才笑了一聲,將公子昭摟在懷裡,低聲說:“哥哥錯看昭兒了,哥哥不好,哥哥道歉好麼?”

  公子昭伸手摟住公子無虧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小大人兒一樣的口氣說:“昭兒不要哥哥道歉,哥哥你也別難過。”

  公子無虧眯了眯眼睛,說:“哥哥自然不會為了那種人難過,倒是昭兒這麼乖,這麼懂事兒,又這麼向著哥哥,哥哥歡心的不得了。”

  公子昭把小臉埋在公子無虧的脖子上,說:“哥哥待昭兒,比母親待昭兒還要好上千倍,昭兒一直會如此向著哥哥的,決不食言。”

  公子無虧聽昭兒還起誓上了,頓時被逗笑了,剛才眼中那一抹狠戾也遮掩了起來……

  周天子嫁王女,齊侯長子娶夫人,這事情可以說是轟動全國的,畢竟齊國已經很強大了,如今又受到了周天子的庇護,再加上同樣強大的魯國做主婚使,可謂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少諸侯國都在擔心,齊國經過這樣一件事情,必將快速強大起來,到時候也是個隱患。

  雖然這麼擔心,但是為了表達對周天子的敬意,很多諸侯國還是派來了使臣,給齊國送來賀禮。

  一時之間,臨淄城城門之下人流穿梭不息,繁榮異常,景象何其壯觀。

  今日便是公子無虧迎娶周天子王女的大婚之日,齊宮中也忙的團團轉,一時張燈結彩,宮中也是喜慶繁華的模樣,每個人都忙碌著。

  不過這個時候只有兩個人最不忙碌,一個人自然是吳糾,吳糾早已把一切事情都準備好了,而且還準備了一把利刃,就準備著一刀下去,砍掉這個死結。

  而另外一個不忙碌的人,其實是這次的新郎官公子無虧。

  公子無虧反而像是個局外人似的,寺人三請四請請他穿喜服,公子無虧都不緊不慢,仿佛成婚的並不是他一樣。

  經過這半個月,王姬的身孕已經三個月有餘,身子也顯露了出來,之前半個月量的衣服已經三改四改,改了無數次,每一次都不合穿,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大不少,尤其是腰身,而且系腰帶王姬就會說憋氣等等。

  直到大婚的前兩日,王姬終於試好了喜服,這可累壞了趕製喜服的宮人。

  齊宮的大殿上,已經布置妥當,滿朝文武,還有各國使臣全都前來觀禮,宴席也準備妥當,新人還沒有到來,各國使臣們已經開始舉酒迂迴,這麼大好的機會,絕對要和其他使臣套套近乎才行。

  眾人沉浸在喜氣之中,很快就聽到有人通報,說是齊國國女姜到。

  卿大夫和各國使臣都聽說了,齊國親封的國女是齊襄公之女,也就是如今齊侯的大哥諸兒唯一的女兒,這個女子起初不顯山不露山,但是自從被封了國女之後,頓時就名揚四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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