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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見吳糾表情很奇怪,一臉篤定,也不知篤定什麼呢。

  齊侯去看了舍粥,剛回到房中準備睡下,就連打了三個響亮的噴嚏,還以為自己被吳糾傳染了,根本不知自己被吳糾誤會了,在吳糾心裡,齊侯已經變成了一個看男人都能看呆的……色胚。

  吳糾在房間休息了一日,實在躺不住了,經過兩天調養,吳糾身子也好了不少,再加上每頓飯齊侯都會去監工,生怕小老虎餵不胖。

  吳糾感覺自己已經吃的白白胖胖了,只是兩天,似乎長了點肉?

  這天吳糾起了床,自然閒不住,就讓子清給他梳洗整理好,準備往舍粥的地方去看看。

  這幾天有齊侯的發話,還拿出隨行的糧食來舍飯,已經不需要雍氏的膳夫了,隨行的官兵直接搭台子舍飯,難民們也是井然有序的,召忽和東郭牙負責守在旁邊,記錄那些難民的來歷,仍然在歸總整理資料。

  吳糾帶著子清過去的時候,看到不只是召忽和東郭牙,旁邊還站著一個黑色袍子的高大男子,竟然是齊侯。

  齊侯眼尖,第一個發現了吳糾,大步迎上來,一句話先沒說,也不等吳糾作禮,立刻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嘩啦——”一聲,將吳糾裹住,給他繫緊,皺眉說:“二哥怎麼出來了?不好生在房中將養。”

  吳糾恭敬的說:“謝君上關心,糾的病已然大好了。”

  齊侯責怪的說:“好一些也不能亂跑,還穿的如此單薄,二哥不知心疼自己,真是讓人心急。”

  吳糾聽著齊侯的口氣,怪怪的,召忽看著那邊兩個人“溫存”,心裡醋的都要發洪水了,咬牙切齒又不敢發作,就聽東郭牙子在旁邊幽幽的說:“中庶子,羊皮要被你撕爛了。”

  召忽:“……”

  召忽低頭一看,他不自主的就把羊皮給攢起來了,真的差點爛了……

  正說話間,那邊兩個人已然走過來了,吳糾這兩天吃好的睡好的,臉色也紅潤起來,也不發燒了,氣色精神都不錯,面容也潤澤,看起來當很氣質不凡。

  召忽看了一眼,頓時臉紅心跳不敢再看,就聽東郭牙又幽幽的說:“中庶子,真要爛了,莫再撕了。”

  召忽:“……”

  召忽瞪了一眼東郭牙,偷偷的說:“你怎麼恁的煩人!”

  東郭牙只是挑了挑眉,說:“一般講中肯話的人,都不會被俗人待見。”

  召忽咬牙切齒說:“你說誰是俗人?”

  東郭牙笑著說:“又沒說中庶子,何故動氣呢?”

  召忽真要氣死了,乾脆不和他貧嘴,低頭專心的記錄。

  吳糾沒想到,自己兩天沒管,舍粥舍飯竟然仍然有條不紊,而且場面更大了,不像是自己組織的“小作坊”。

  吳糾和齊侯站了一會兒,公孫隰朋找齊侯商量行程的事情,齊侯就先行離開了。

  齊侯離開沒多久,召忽說:“公子你身子弱,別站著了,快回房去罷,這裡交給我和大牙,你還不放心麼?”

  吳糾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召忽,說:“不是不放心難民,是不放心東郭師傅。”

  召忽沒聽懂,吳糾又說:“我怕召師傅總是欺負東郭師傅。”

  召忽一聽,就跟炸毛了一樣,說:“公子,你怎麼這般,是大牙欺負我才是,公子竟然替他說話。”

  吳糾笑了笑,點頭說:“哦,是東郭師傅欺負召師傅?那糾便放心了。”

  他說著轉頭欲走,東郭牙則是在一邊微笑,頗為得意的樣子,氣的召忽差點去咬東郭牙。

  吳糾也只是開開玩笑罷了,他知召忽和東郭牙關係不錯,也不存在什麼欺負擠兌的事兒。

  吳糾剛要走,就聽難民裡面有些騷動,一個看起來十四歲左右的少年突然衝出難民群,大喊著:“公子!公子你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我罷!”

  那難民從隊伍尾巴衝過來,旁邊的士兵一見,趕忙衝上來攔住,沒有讓他衝撞了吳糾。

  兩個士兵架住衝出來的少年,吳糾皺了皺眉,仔細打量了一眼那少年。

  少年十四五歲的年紀,長得是眉清目秀,一身破衣滿臉焦黑,不過也擋不住那嫵媚如美婦般的臉龐。

  少年可憐的跪在地上,抽噎的哭著說:“公子,求您可憐可憐我,救救我。”

  吳糾先是皺眉,隨即眼睛晃了晃,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換成了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微微彎腰說:“哦?你叫什麼名字,讓我如何可憐你?救你?”

  那少年一聽,立刻哭咽的更加可憐。

  那少年說:“小人是梁丘邑的本地人,因為在家中排行第五,所以叫做梁五。”

  吳糾一聽,更是挑了挑眉,看著那少年,吳糾身邊的人都有些奇怪,吳糾似乎也不認識這少年,怎麼突然就對這少年這般感興趣了。

  少年說他是梁丘邑的當地人,叫做梁五,他家裡清貧,本有點田地,種地討生活,日子過得雖然辛苦,但是也不錯。

  後來爹爹和一些鄉民一起到齊魯的邊境去做工討生活,一去好幾年都未曾聯繫,最近一同去的鄉親回來了,卻告訴梁五他父親病重的噩耗。

  梁五想去見父親一面,但是沒有盤纏。

  梁五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個悽慘,抱著吳糾的小腿哭咽的說:“公子,你可憐可憐五兒,收留五兒罷,五兒知道公子的隊伍要去齊魯邊境迎接公主,五兒的爹爹也就在那附近,請公子做主,收留五兒,帶五兒去邊境,見一見老父,請公子可憐五兒一片孝心呢!”

  召忽東郭牙這樣的謀臣就在旁邊,一聽就皺眉了,先不說收留一個難民一同上路,這個事情合不合理,就說這個難民的底細毫不清楚,若是有人派來的細作怎麼辦?

  不是召忽心冷,他心想著,這事兒肯定不成,公子一向心細,定然不會同意的。

  哪知道吳糾卻露出一臉心疼的表情,一反常態的將那梁五從地上扶起來,輕聲說:“你這孝心天地可鑑,我便做主了,你起來,先跟在我身邊,等不日上路,你再同隊伍一起走。”

  召忽一聽,嚇了一大跳,驚訝的瞪著吳糾,別說召忽了,子清也嚇了一跳,心想著公子莫不是發熱給燒糊塗了?或者發熱還沒好?

  那梁五一聽,立刻驚喜過望,連忙說:“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吳糾說:“子清,你帶著梁五去洗漱一番,給他找套衣服。”

  子清雖然奇怪,但是吳糾做事他也不能置喙,於是點頭說:“是,公子。”

  召忽那叫一個急,說:“公子,這人來路不明,再者說,這樣一個人充入隊伍實在不符合禮制,還請公子三思。”

  梁五一聽,立刻委屈的哭訴說:“這位大人,五兒真不是jian佞之輩,只是……只是想盡孝心罷了,公子肯幫五兒,五兒做牛做馬回報公子大恩大德。”

  吳糾說:“召師傅你多心了,你聽,梁五隻是想要盡孝。”

  召忽氣的想要攔住那梁五,東郭牙這個時候立刻站起來,反而拉住了召忽,只是這一霎那,梁武已經跟著吳糾進了庭院,慢慢走遠了。

  召忽氣的“啪”一聲打在東郭牙的手背上,哪知道東郭牙他動作很快,眼見召忽打過來,立刻收回手去,鬆開了抓住召忽的手。

  結果“啪”這一聲,就是召忽自己左手打了右手,而且還挺響亮,偏白的皮膚瞬間就紅起來了。

  召忽更是氣啊,眼睛都要噴火了,這空當吳糾和那個來路不明的梁五已經走了,召忽想追都不行。

  召忽說:“大牙,你幹什麼!平時你胡鬧,這節骨眼上還胡鬧!”

  東郭牙似乎被氣笑了,說:“東郭何時胡鬧過?中庶子怎麼惡人先告狀?”

  召忽立刻說:“你現在就在胡鬧,那梁五來路不明,一個平頭百姓見到公子,說話卻有條有理,好似倒背如流似的,絕對有詐,萬一是刺客,你有幾個腦袋掉!不行……”

  召忽說著,轉頭又要追,東郭牙連忙攔住他,說:“中庶子聽東郭一言。”

  東郭牙身材高大,攔著他不讓他走,召忽氣的說:“你快說!”

  東郭牙卻不緊不慢的說:“中庶子是劍道高手,那梁五步履虛浮,連東郭都看得出來,定然不是什麼刺客。”

  召忽就顧著著急了,聽東郭牙這麼一說,仔細一回想,似乎是真的,梁五的樣子,不像是個刺客。

  東郭牙又說:“再者說,中庶子都看出來了,那梁五說話有條不紊,倒背如流,公子秉性細膩,觀察入微,難道公子看不出麼?”

  召忽再一想,似乎也是這麼回事,蹙眉說:“那公子這是……”

  東郭牙笑著說:“東郭方才觀察到,公子眼目微轉,怕是已然想到什麼對策了,中庶子就不必多慮了。”

  召忽將信將疑,東郭牙信誓旦旦,這才將召忽攔了下來。

  吳糾讓子清帶著梁五去梳洗更衣,雖然梁五十四五歲的年紀,但是他身材纖細,就跟子清一般高,因著子清的衣裳他穿剛好。

  子清不多話,帶著梁五洗漱,然後拿給他一套衣服,等著他洗乾淨,又讓寺人給梁五梳了頭。

  吳糾在房間等了一會兒,就聽到子清叩門的聲音,說:“公子,梁五已經洗漱完畢了。”

  吳糾笑著說:“進來罷。”

  吳糾面容笑眯眯的,子清恭敬的推開門,率先看到了吳糾那一臉狡黠的笑容,仿佛是……哪方要遭難了一般,雖然笑容的確好看,但是有點陰測測,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好戲法兒……

  的確,吳糾的確想到了好頑的事情,而這個好頑的事情,其實跟梁五有關係。

  梁五衝出來的時候,是從難民後面排開人群衝出來的,那些難民雖然知道有齊國貴族在舍粥,但是並不知道那齊國貴族就是吳糾,最多以為是齊侯,畢竟梁丘邑的人迎接的齊侯大駕,也不是他這個特使大駕。

  而梁五沒聽見他們說話,從老遠的人群衝出來,直接大喊著“公子”,準確無誤的抱住了吳糾的大腿,吳糾第一反應是,這個人認識自己,起碼認識公子糾。

  但是後來他想錯了,這個人其實並不認識自己,但換句話說,他是衝著自己來的。

  吳糾開始有點興趣了,梁五是衝著自己來的,那到底是為什麼來的?絕對不是什麼難民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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