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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劌在山中,對山中的糙木非常清楚,後來那些死士先行進入了山林,被曹劌發現了,莒子果然動了歪腦子。

  曹劌精通奇門遁甲,在山林里部下陣法,迷惑了那些死士,那些死士也發現了奇門遁甲的厲害,不敢再進入曹劌的地界。

  不過曹劌就算精通奇門遁甲,也沒辦法一個人抓住那麼多死士,他需要幫手,還需要誘餌,於是曹劌在自己的木屋範圍步下奇門遁甲,故意留了一個高山沒有任何布置,然後將吳糾和齊侯身邊的人全都遣走,讓兩個人暴露出來,這樣那些死士必然會跟著兩個人。

  等死士們殺出來的時候,曹劌已經帶著齊國的虎賁軍前來支援。

  這樣一舉幾得,能一網收住死士,也能考驗齊侯。

  不過曹劌沒想到那些死士放了冷箭,正好she中了吳糾,如果不是吳糾命大,這一箭就要了他的命。

  眾人聽著,沒想到曹劌的棋走的這麼長這麼深,其實之前吳糾和齊侯看到林中的絆馬索機關的時候,已經隱約想到了,只是沒能證實。

  吳糾笑眯眯的說:“還有一事糾想要請教曹師傅。”

  曹劌笑著說:“公子都叫了這麼多聲師傅了,劌只好知無不言了。”

  吳糾說:“那湖中的石頭,是否是曹師傅事先安置的?”

  曹劌笑了一聲,說:“正是。”

  他這樣一說,齊侯的臉色又不好看了,那塊上面寫著“不及黃泉無相見”的石頭,也是曹劌放下來的。

  看起來曹劌果然是個能個兒人,仿佛先知聖人一般,早就布下了一局長盤,等著下棋的人自投羅網。

  吳糾笑著說:“這是何意?”

  曹劌笑了笑,看了一眼吳糾,又轉頭去看齊侯,最後才慢悠悠的說:“齊侯登基,齊國公子糾被氣的在臨淄城大放厥詞,吐血昏厥,時水一戰之後,齊國公子還被齊侯封了膳夫,放入膳房之中,這種種話題,已經在各國之間津津樂道,劌雖然身為一介樵夫,但是也聽得耳熟能詳了。”

  曹劌這麼一說,齊侯的臉色仿佛如鍋底一般,只是吳糾臉上沒有變色,還是淡淡的笑著,說:“師傅請講。”

  曹劌頓了頓,繼續說:“齊先公去世之後,諸兒繼位,yín亂宮廷,殘殺魯公,不仁不義,遂被無知斬殺,無知繼位一年,又被雍林人一劍斬殺,齊國君位數年之前顛三倒次,元氣大傷,再經過兩位爭位,如今諸國紛爭,周天子已無瑕管束,齊國周邊虎狼環飼,這般大肉,豈有不吞之理?當年鄭公與共叔段爭位,弄了個不死不休,又與生母姜氏扔下不及黃泉無想見的狠話,然而這事情還有後話……”

  鄭莊公對生母扔下一句,不到死後埋在地下,絕對不會再見面之後,過去數年,鄭莊公又開始後悔,除了一方面的親情,另外也有一方面國內的輿論,鄭莊公連母親都能軟禁,是為不孝,百姓能看到的輿論很淺,很容易被左右,他們看不到鄭莊公和共叔段爭位的經過,只看到了結果,結果是鄭莊公如此狠心的對待自己的母親,豈能讓百姓不懼怕?

  後來鄭莊公的能人潁考叔想了一個辦法,鄭莊公命人挖了一條地道,地道里噴出黃色的泉水,於是鄭莊公就與姜氏在地道中見面,也不算違背自己的誓言。

  吳糾和齊侯都看著曹劌,曹劌表情有些傲慢,但是卻染著一層不可磨滅的風華,笑著說:“齊國如今外患遠遠大於內憂,北有燕國,西有晉國,南有魯國莒國,君上方登基,幾國都在等這快肉,只是誰先出手的問題,一旦有人出手,必是群起分刮之勢!”

  齊侯眯了眯眼睛,盯著曹劌,倒是吳糾先說話了,笑著說:“曹師傅說的是。”

  曹劌只是想借著不及黃泉的典故,勸諫齊侯和吳糾,外患遠遠大於內憂,一味國內紛爭,只會讓夜郎找到時機。

  齊侯面子薄,也有一身傲氣,自然不會接口這個問題,哪想到吳糾倒是說的這麼簡簡單單,而且一臉受教的樣子,還笑眯眯的,臉上沒有一絲不愉快的樣子。

  吳糾站著說了半天話,有些累了,臉色明顯變白了一些,呼吸也粗重不少,齊侯將吳糾交給子清和召忽,說:“二哥身體不適,先回去休息罷。”

  子清和召忽連忙扶著吳糾往回走,很快出了柴房。

  齊侯並沒有立刻離開柴房,等著柴房中就剩下自己和曹劌,則陰測測的說:“孤的醜話先說在前面,若那些死士不是莒子的人,或者讓孤查出來你說的有一句是假話,定然要了你的腦袋!”

  曹劌只是笑笑,說:“齊公旦查無妨。”

  齊侯涼涼的看著他,隨即又說:“那在你的眼中,孤經過考驗了麼?”

  曹劌說:“齊公讓劌說實話麼?”

  齊侯掃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曹劌笑著說:“齊公為人……高傲又小心眼,沒什麼容人之量,心機深沉,秉性詭譎多變,若說實話,劌的考驗,公子糾算是通過了,齊公您……勉勉強強。”

  齊侯臉上的肌肉一跳,冷冷的看著他,說:“這算是你的臨終遺言麼?”

  曹劌笑了一聲,又說:“但齊公的這些性子,又都是一個國君所必備的,雖然考驗的結果是公子糾更勝一籌,但是論做國君來說,齊公更勝一籌。”

  齊侯臉上的肌肉又是一跳,這是給一棒子,丟一個紅棗麼?

  齊侯沒再說話,只是轉頭要往外走,走到門口又頓住了,口氣淡淡的說:“你說外患大於內憂,但有一隻看似溫順的老虎,躺在你的榻邊,你能安眠麼?”

  曹劌笑了一聲,說:“齊公覺得,對付老虎做好的辦法是什麼?難道是將老虎打怕了,把他變成小貓麼?”

  齊侯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曹劌繼續說:“若是一匹烈馬,齊公定能馴服,但那是一隻老虎,別看溫順,惹急了老虎,免不得被咬一口。”

  齊侯說:“你說如何?”

  曹劌幽幽的說:“既然不能打,不能訓,讓老虎溫順的辦法,自然是給他吃肉。”

  齊侯眯了眯眼睛,狐疑的說:“吃肉?”

  曹劌笑著說:“齊公怎麼忘了?共叔段與鄭公爭位的典故里,鄭公是怎麼對待共叔段的?”

  齊侯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但是他心裡已經有數了,共叔段是鄭公的弟弟,備受母親喜愛,姜氏替共叔段申請封地,甚至要比國都還大,當時很多人反對氣憤,但是鄭公沒有氣憤。

  最後的結果是,共叔段是被“寵廢”的,鄭公故意縱容共叔段,共叔段的驕橫引起了國民的不滿和厭惡,最後鄭公得到了民心,甚至誅殺共叔段只是順應天意罷了。

  曹劌幽幽的說:“其實養一隻老虎,要比齊公想像的容易得多,而且這隻老虎還可以震懾四方,何樂不為呢?”

  齊侯側頭看了一眼曹劌,笑著說:“曹劌啊曹劌,若不是大行替你說好話,你恐怕已經死了,你現在卻幫著孤,你當真不是君子。”

  曹劌只是一笑,說:“曹劌也說過,齊公的秉性適合做國君,若是追隨國君,曹劌定然追隨齊公,但若是選擇友人,劌也必不會選擇齊公,而是選擇公子糾,不是麼?”

  曹劌說完,又說:“劌是真小人,不佩戴芳華,本不做君子。”

  齊侯只是看了他一眼,“吱呀”一聲推開門走了,臨出去的時候還是讓虎賁軍看押好曹劌,畢竟曹劌的話還需要去證實,齊侯需要派人去查看一下莒子的動靜。

  吳糾說了一會兒話,真是累了,就回了房間,趴在榻上休息,他剛躺好,就看到榻邊上放著一隻小玉敦。

  吳糾有些好奇,伸手勾過來,“咔”一聲撥開扣,玉敦頓時變成了兩個小半圓,白色的玉敦裡面是空心的,果真有一滴已經乾涸的血跡……

  第33章 缺德的法子

  吳糾在農舍住了幾日,雖然傷是要養的,但是也不能總是在農舍住著,他們還要回齊國去。

  而且再回到齊國之前,吳糾和齊侯心中不約而同的都有另外一件事兒……

  那便是莒子。

  那些死士雖然已經都死了,但是曹劌很明確的說死士是莒子的人,可以讓齊侯派人去查看。

  齊侯就派了一些士兵去打探消息,很快就有士兵回報,莒國的人,的確有喬裝打扮在梁甫山附近逡巡的,他們故意放出齊國大行人遇刺的事情,那些喬裝打扮的莒國人就離開了,恐怕是急著回老莒城去通風報信。

  這倒是把齊侯氣的要死,砸了房間裡的東西,吳糾也第一時間聽說了,雖然齊侯讓旁人都不許多嘴,畢竟吳糾正在養病期間,不過吳糾身邊可有一個忠心不二的召忽,立刻就告訴了吳糾。

  吳糾趴在榻上,這幾天都趴地麻木了,雖然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但是真的要他躺在榻上,還是會疼的。

  召忽氣憤的說完,“乓!”一拍桌子,說:“莒子豈有此理!這種小人,竟做出刺殺這種不體面的事情,我定饒不了他!”

  召忽一個人說著,東郭牙從外面路過,就聽見了他的大嗓門,叩門而入,就看見召忽臉紅脖子粗的坐在案邊,一邊說話一邊拍桌子。

  東郭牙說:“中庶子輕聲些,勿打擾了大行休息。”

  召忽這才有些收斂,看向趴在榻上的吳糾,吳糾笑眯眯的打趣說:“我都習慣了。”

  召忽“咚”一聲,臉上一下通紅,實在不好意思,說:“公子,你怎麼還不著急,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你就由得莒子這般撒野?”

  東郭牙笑著說:“你看大行像是吃虧的人麼?”

  召忽狐疑的看了一眼東郭牙,吳糾笑著說:“是,知我者東郭師傅。”

  他這一說,召忽就瞪了一眼東郭牙,東郭牙笑著說:“我還有事,我先行一步,兩位慢慢聊。”

  吳糾說:“東郭師傅且慢,勞煩東郭師傅和大司行商議一下,什麼時候回老莒城,糾身體已經無大礙了。”

  東郭牙點了點頭,也沒有任何話,就離開了,召忽則是不太同意的看著吳糾,說:“公子,你這身子……”

  吳糾擺了擺手,說:“我身子已經沒什麼大事兒了,傷口不動就不會疼,如今君上已經散播出去我遇刺的事情,若不早些回去給莒子一個驚喜,我心裡倒是不安生。”

  召忽聽出來了,於是就點點頭,站起來說:“公子你休息,我去看看大牙那邊,我怕他嘴笨,我去和大司行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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