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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心臟“梆梆”一跳,連忙抿住口舌,還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嘴唇,剛才為了消除密姬的戒備,吳糾的確把香粉點了一些含在口舌中,還舔了自己的上嘴唇。

  香粉本身是無毒的,古代的香粉的確有用重金屬調製,但是入口的香丸香膏和香粉,則是用一些可食用的調味香料完成的。

  吳糾只是吩咐召忽去找香粉,召忽對這個一竅不通,不過就算是找的不可食用的香粉,吳糾只是點了一些,也不會中毒。

  可怕就可怕在齊侯突然來聞,嚇了吳糾一跳,吳糾一閃之後,有些懊悔,怕齊侯趁機治罪,連忙說:“君上定然弄錯了,糾是男子,何來香氣?”

  他說著又說:“恐怕是方才那個刺客留下來的香氣。”

  齊侯這才站直身體,笑著說:“說到刺客……莒國也真是有趣,竟然還跑出一個嬌滴滴的女刺客來?”

  吳糾垂著眼睛,恭敬的說:“糾也很奇怪,或許並非什麼刺客,而是瘋癲的宮女也說不定,那女子進來就瘋瘋癲癲,還是個啞子,實在奇怪,況且……糾也不識得她。”

  齊侯笑著說:“哦?你不認識她?”

  吳糾不知道齊侯為什麼要問這麼一句,按理來說,齊侯應該還不認識密姬,密姬還不曾嫁給齊侯,但是齊侯莫名問了一句,讓吳糾心裡有些緊張,隱約間額頭冒汗,不動聲色的說:“糾不識得。”

  齊侯沒有多問,說:“既是不相干的人,二哥就好生歇息罷,我讓人過來,給二哥收拾房間。”

  吳糾連忙說:“不敢再勞煩君上,糾一會兒找小童來收拾,驚擾了君上歇息,實在有罪。”

  齊侯擺了擺手,將藥盒放在吳糾手中,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溫柔的說:“二哥記得上藥,若是自己看不到,不好上藥,亦可以來找我。”

  他說著,溫柔的笑了笑,然後就拉開房門,準備走了。

  吳糾看著他跨出房門,頓時鬆了一口氣,抬起自己白色的袖擺,撣了一下自己方才被齊侯觸碰的手背,只是這一瞬間,齊侯的邁出去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吳糾嚇了一跳,連忙將手背在身後,齊侯笑著轉頭說:“險些忘了,二哥派去梁甫山的人,有回應了麼?”

  吳糾連忙說:“還未回來,君上稍安勿躁,應是馬上回來了。”

  齊侯點了點頭,說:“二哥歇著罷,勿送了。”

  吳糾見齊侯真的走了,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將門掩上,把藥膏扔在一邊,先蹭了蹭自己的手背,又蹭了蹭自己的臉頰。

  說實在的,吳糾有些潔癖,以前不是很嚴重,但是在他上輩子死的時候,就非常嚴重了,他不喜歡別人觸碰,倒不是因為真的髒,而是覺得噁心,這已經並非是單純的潔癖了,而是一種心理疾病,畢竟他是被親生父親害死的,吳糾一方面不喜歡別人觸碰自己,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觸碰會有一種危機感,讓吳糾很不舒服,從身體到心理都不舒服。

  吳糾坐在房間裡,鬆了一口氣,他現在心跳很快,一方面是因為齊侯,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密姬。

  吳糾本是死過一次的人,只是想“苟且偷生”,對什麼都沒有遠大的志向了,他的志向早就在絕望中磨平了。

  如果不是密姬咄咄相逼,吳糾本也不想惹這種事兒,然而就在方才,吳糾心裡突然又升起一種戰勝的慡快感覺,那是另外一種欲望,不同於食慾和性慾的欲望,讓吳糾心裡那種死灰一般的征服欲,有些甦醒的勢頭。

  吳糾坐在房間裡良久,激動的心情慢慢的平復下來,將那種不怎麼切合實際的欲望掃出腦海,嘆了口氣,似乎感覺有些疲憊了,也沒有叫小童來收拾房間,自顧自和衣倒在榻上,就合眼睡去……

  齊侯從房間出來,走了一半,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隨即往自己的房間走,半路上遇到了折返回來復命的公孫隰朋。

  公孫隰朋看到齊侯,連忙作禮說:“拜見君上。”

  齊侯這個時候已經把溫柔的假笑收了起來,眉頭緊蹙,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揮手讓他免禮,說:“那女刺客,現在何處?交給莒國驛官了?”

  公孫隰朋聽齊侯問起女刺客,說:“君上還未發落,隰朋不敢妄斷主張,那刺客被關押在偏房中,還未交給莒國驛官。”

  齊侯點了點頭,頗為讚賞的看了一眼公孫隰朋,說:“好,帶孤去看看。”

  公孫隰朋一時間有些踟躕,說:“這……君上,那刺客瘋瘋癲癲,隰朋恐怕她會衝撞了君上。”

  齊侯笑了一聲,說:“瘋恐怕是要瘋,癲倒未必。”

  公孫隰朋沒聽懂齊侯的意思,但是不敢多問,連忙引著齊侯說:“君上,請。”

  召忽和東郭牙正要回房間,隱約聽到了齊侯的聲音,召忽看到公孫隰朋引著齊侯往偏僻的地方走,不由有些奇怪,聽到那兩個人的說話聲,嚇了一跳,齊侯竟然要去見密姬!

  召忽心裡忐忑,東郭牙見他面色突然有些慘白,說:“中庶子,你可受傷了?”

  召忽當下默默深吸了一口氣,很冷靜的說:“無事,就是突然有些累,我先回房去了。”

  東郭牙點頭說:“中庶子小心身體。”

  東郭牙說完就和召忽告辭了,召忽見他一走,連忙調頭就跑,大步衝著吳糾的房間跑過去,準備去通風報信。

  吳糾才睡下,一挨著軟榻就疲憊的睡著了,突聽“砰砰砰!”的敲門聲,一下就被嚇醒了,出了一身熱汗,連忙說:“是誰?”

  召忽說:“公子,是我!”

  吳糾疲憊的厲害,不過還是掙扎著起身,將門打開,召忽立刻壓低了聲音,說:“公子,我方才看見齊侯往密姬那裡去了!”

  吳糾一聽,眯了眯眼睛,他不知道齊侯也是重生而來的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齊侯如此精明的人,絕對會疑心。

  吳糾眯著眼睛,但是臉上沒有任何驚慌的神色,只是擺手說:“無事,密姬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她若是承認自己是密國公主,莒子定然饒不得她,她若是不承認自己是密國公主,一個莒國的女酒,與我何干。”

  召忽聽著他如此冷靜的嗓音,倉促的心跳聲也慢慢平靜下來,不由鬆了口氣。

  齊侯跟著公孫隰朋來到了偏房,裡面很安靜,公孫隰朋推開門,齊侯說:“你留在外面。”

  公孫隰朋一聽,嚇了一跳,說:“這……君上,那女子來歷不明,隰朋恐怕……”

  齊侯抬了抬手,說:“不必多說。”

  公孫隰朋只好點了點頭,垂首說:“是。”

  齊侯踏進房中,公孫隰朋就關上了房門,裡面很昏暗,這間房子背光,雖然是白日,但裡面昏昏沉沉的,什麼都沒有,仿佛是個堆放雜物的倉庫。

  齊侯一走進去,被綁著的密姬就聽到了聲音,她趴在地上,似乎是剛才掙扎的太狠了,所以有些脫力,聽到聲音動了一下,慢慢抬起頭來。

  密姬的眼睛仿佛死灰一樣,然而在看到齊侯的一瞬間,猛地就亮了起來,仿佛是一隻豺狗看到了肉。

  密姬猛烈的掙紮起來,她的手捆在身後,費勁的爬起來,沖向齊侯,齊侯則是穩噹噹的站在門口沒有動,高大的身材非常挺拔,一襲黑袍讓他顯得威嚴冷酷。

  密姬衝過來,跪在齊侯身邊,用自己的臉頰去蹭齊侯的衣擺,一臉楚楚可憐,嘴唇張合著,但是根本說不出話來,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極為難聽。

  齊侯低垂著頭,看著密姬賣力的討好自己,蹭著自己的小腿,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你知道我是誰。”

  他的聲音很淡,很低,帶著好聽的磁性,密姬頓了一下,使勁點頭。

  齊侯則是笑了笑,慢慢蹲下來,不過他身材高大,即使蹲下來,也需要俯視著密姬,仿佛高高在上。

  密姬賣力的討好齊侯,齊侯卻不為所動,只是看著她那張美艷嬌俏的臉,眯著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說:“孤問你一句,你就回答一句,只管搖頭或者點頭。”

  密姬立刻使勁點頭。

  齊侯笑著說:“若是讓孤知道,你敢誆騙孤,或者是孤覺得答案不滿意,你的死法都會比現在難堪的多。”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還帶著笑意,密姬卻覺得有些可怕,身子顫抖了一下,又使勁點頭。

  齊侯滿意的笑了一下,似乎是獎賞一樣,抬起手掌,憐愛的撫摸著密姬的臉頰,晃了晃食指,說:“第一個問題,你是密姬。”

  他說的是陳述語氣,根本沒有疑問,密姬渾身一顫,嚇得臉色瞬間慘白,嗓子滾動了好幾下,驚恐的看著齊侯。

  齊侯笑了笑,說:“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你是密國人,姬姓,密國國君分封的宗室公主。”

  密姬嚇得更是臉色慘白,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齊侯笑著說:“這才是第一個問題,你就如此不配合。”

  密姬嚇得立刻點頭,齊侯拍了拍她的臉頰,說:“好,真是聽話的好孩子。”

  齊侯在誇獎她,表揚她,密姬卻覺得莫名的渾身發抖,戰慄不止,害怕的牙關相擊,發出誇張的“得得得”的聲音。

  齊侯笑著說:“萬勿緊張,還有其他問題。”

  齊侯說著,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食指和中指,笑著說:“你長得明艷動人,很自負這張美貌的臉孔罷?”

  密姬嗓子滾動,“得得得”的聲音更大了,聽著齊侯的後話。

  果然齊侯突然眯起眼睛,嗓音冷冷的,平板板的,仿佛是風雨欲來的前兆,猛地捏住密姬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略薄的嘴唇張合著,冷笑說:“告訴孤……你和公子糾,歡好了麼?”

  第25章 心疾

  密姬嚇了一跳,眼神顫抖的看著齊侯,他的嗓音很溫柔,面容帶著笑意,然而笑意不寒而慄,密姬的下巴都要被齊侯捏斷了,疼得她滿臉是汗。

  密姬當下嚇得使勁搖頭,特別使勁,雙手亂揮,示意自己沒有。

  齊侯冷笑了一聲,一把鬆開密姬的下巴,密姬被一甩磕在地上,嚇得蜷縮起來,齊侯則慢慢的長身站起來,低頭看著蜷縮在地上打冷顫的密姬,淡淡的說:“孤想起來了,你是昨日莒宮中的那個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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