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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垣扯著嘴角勉強露出一個僵硬的笑,道:“我是有辦法,不過想要我幫你,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葉少卿沒有急著應下,只是叫人把赤燎抬到安靜的地方去,看他的服飾和徽章就知道是東區祭司,如今懷靈已經入主黑川教殿,東區祭司們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更何況後面還跟著那只可怕的麟龍,誰敢說個不字?

  赤燎獸被安置在無人的偏殿,教士們退出房間關上門,周圍便只剩下葉少卿和荒垣兩人,還有一大一小兩頭異獸。

  “說出你的條件。”葉少卿平靜地看著他道。

  荒垣瞥一眼他懷中焦躁的小嘰,喟嘆道:“這是赤燎的幼子吧?母子連心,異獸尚且有情,人類卻無情無義。你放心,我雖然是朝華大主教找來的,但他也無法命令我做事。我只是對你的異獸很好奇,呵呵,你不用掩飾,這傢伙一路只跟著你跑,誰是它真正的主人,當然一目了然。”

  葉少卿忍不住回頭看向夜錚,後者無辜地眨了眨眼,跟著寶貝徒弟完全是條件反she,不能怪它啊。

  荒垣指著夜錚道:“我當了這麼多年鑑獸師,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異獸,能讓我看看它原本的樣子嗎?”

  葉少卿用眼神詢問夜錚的意見,它索性散去了懷靈加諸的偽裝,龐大的身形迅速縮小,青色的鱗片褪去,露出滿身白毛和軟蓬蓬的五條大尾巴來。

  荒垣有些驚異,時而又蹙起眉頭,搖著頭道:“即便是五尾狐幻化,也不可能躲過我的探查,你這狐狸的精神力……好生奇怪,嘖,額頭上的花紋,我怎麼覺得在哪兒見過……”

  葉少卿輕輕咳了兩聲,這鑒獸師的眼神太毒,萬一發現夜錚壓根不是異獸就糟糕了。

  “你看也看過了,該幹活了吧?”

  被葉少卿打斷了沉思,荒垣一時半會也想不起那焰痕的來歷,只好暫且擱置一邊,全神貫注地為赤燎獸抹去意識海的精神印記。

  葉少卿皺眉看了一眼夜錚,這傢伙不會發現什麼吧?

  白狐搖晃的尾巴纏上他的小腿,若有所思地凝望著荒垣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卻不知是在回答“不會”,還是它也猜不透。

  若是往日裡,被夜錚的尾巴毛蹭蹭,葉少卿八成是要順水推舟占便宜的,但是如今,體內那股邪火根本經不住一點撩撥,葉少卿沉著臉把它的尾巴扒拉下去,挪遠了點。

  夜錚疑惑地瞥他一眼,挨著蹭過去,五條尾巴全纏了上來。

  葉少卿:“……”救命!

  這時,房門咔嚓一聲響,有人走進來。

  “少卿,你怎麼在這裡?我到處找你呢。”懷靈剛從一大群利益關係複雜交錯的各路代表包圍中脫身,暫時打發了城主那一干人馬,得了祭司告知,匆匆趕來尋找葉少卿和夜錚。

  他一眼就瞥見荒垣正在做的事情,來不及奇怪夜錚恢復狐狸模樣的事,眼珠靈動地轉了轉,向葉少卿豎起了拇指,低聲道:“釜底抽薪,這招高明啊,這次李茂難逃一劫了。”

  葉少卿才懶得管那廝死活,一把抓住他,語氣難得地帶了些許狼狽:“你在夜錚身上施的那什麼有異香的神術,趕緊給它解了!”

  “啊?那個……”懷靈面色古怪地看看夜錚,又看看他,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的狐狸既然有本事直接解除我的移花接木,那媚香當然也不在話下。方才鬥獸的時候,它全程控制著,一丁點兒都沒散出來,難道不是早就自己解除了嗎?哪裡用得著我?”

  葉少卿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嘴角一陣抽搐:為什麼受到影響的只有他?

  怎麼會有這麼坑爹的神術!

  難不成這小畜生是故意的?!

  夜錚勾著它那雙狹長的狐眼,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無辜地晃了晃尾巴。

  第50章

  葉少卿深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忍耐,絕對不能著了死狐狸的道。

  雖然想要手撕狐狸精,但還是要保持風度。

  好在荒垣已經結束了施術,成功轉移了幾人的注意力。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重新戴上手套,在臨冬的冷天裡,流了這麼多汗,抹除精神印記絕不是件輕鬆的事。

  赤燎獸身上的外傷早已處理過,此刻仍然在昏迷之中,幾乎與此同時,遠在西區教殿正被大主教朝華治療的李茂,陡然渾身抽搐起來,意識海平地狂風驟起,混亂非常,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巨手,捏緊了心臟。

  朝華驚疑之下,使勁渾身解數,也無法立刻助他擺脫這突如其來的痛楚。

  這完全是受到反噬的跡象。

  “……糟糕,那頭靈獸在他們手上。”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小事,在他看來,那頭重傷的赤燎跟死了沒有什麼兩樣,一隻沒有用處的靈獸,根本無需理會,萬萬沒想到,這個疏忽,竟會成為李茂的催命符。

  “荒垣!找死!”朝華冷冷地擰起眉頭,強行抹除靈獸的精神印記,只有強大的鑒獸師才能做到,只是他想不明白,荒垣為何偏要跟自己作對?

  躺在床上的李茂渾身顫抖著,烏青的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如果只是單單受到反噬,有朝華這位大主教在,自然不用擔心傷及性命,但是眼下,他還身受重傷,意識海也被夜錚重創,本就處於極度脆弱的危險時期。

  這個節骨眼上再來一記反噬,換做旁人,早就一命呼嗚了。

  朝華原就難看的臉色,隨著李茂逐漸僵硬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他的意識海在微弱的反抗之後終究徹底崩損。

  李茂完了!

  縱使保住性命,作為祭司的前途,也再也無望!

  “——該死!”朝華半邊臉孔陷入燈下的陰影之中,手腕上斷了尾的飛皇蛇微微抬起頭,幽怨地嘶嘶吐信。

  仇怨一旦結下,緣由就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此時此刻,自然不會有人去關心大主教閣下是否心頭在滴血。

  離切斷精神印記已經過去了小半小時,赤燎獸在小嘰的呼喚下漸漸甦醒。

  那雙血紅的瞳孔終於不再充滿戾氣和殺意,帶著焦距的眼神凝固在小嘰身上,那熟悉的氣息和血脈的天生的親近,讓它的神智徹底清醒過來。

  小嘰“嗷”得一聲激動地撲了上去,被母親攬在臂彎里,濕漉漉的大舌頭舔得滿臉口水。

  荒垣似乎頭一次見這種情景,難得了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至於是否因此讓李茂受到反噬,或者得罪大主教朝華,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對於每一個視異獸為友的鑒獸師而言,任何對靈獸使用邪道秘術的術師,都不配做它們的主人。

  既然想要投機取巧,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這頭赤燎雖然已經脫離了原主人的掌握,但是並不代表原來的隱患消除,它還需要一個安逸的環境和能替他做精神梳理的主人,如果能夠長期輔佐以專用的治療藥劑,好轉的可能性更大。”荒垣提醒道。

  小嘰滿眼期待地望著他。

  葉少卿蹙眉,短暫的思考後,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它留在懷靈這裡比較合適,跟著我東奔西走,恐怕無法好好安定養傷。”

  被點名的新任主教訝異地看他一眼,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怕他跟夜錚離開以後,沒有厲害的靈獸坐鎮,他這個主教位置也坐不安穩。

  懷靈心中微微一暖,從善如流道:“只要它願意,我自然會善待它的。”

  赤燎雖然不舍寶寶,但是它也明白將來想要更好的活下去,終究要付出代價,它剔透犀利的大眼睛看看葉少卿,又看看懷靈,順從地低了低頭。

  懷靈大喜,有靈獸配合的話,烙印術的成功率自然大大提高。

  當晚在黑川教殿,按照慣例要舉行新任主教的繼任典禮,葉少卿向來不喜歡這種喧鬧應酬的場合,於是找了個藉口偷偷開溜。

  皎潔的月光透過稀薄的雲層落下來,空氣里瀰漫著香甜的麥酒氣味兒。

  葉少卿在典禮飲宴上沾了一口,一杯倒的酒量再次宣示了自己的存在感。他循著燈光摸回客房,剛一打開房門,撲面而來的,卻是另一種更加甜膩的異香。

  他眯著眼,無意識地嗅了幾口,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原本一直被他刻意壓制的那股子燥熱,被香氣輕易勾起,像是小溪入海般歡騰起來,在他小腹不斷翻湧,爭先恐後想要從某個地方噴薄而出。

  罪魁禍首正軟軟地趴在那張貴妃椅上,漫不經心地梳理著尾巴毛,小嘰被它打發到母親身邊玩耍,見愛徒黑著臉看過來,不由輕輕一笑,道:“盯著我做什麼,我臉上開花兒了?”

  葉少卿沒好氣地冷笑一聲道:“沒什麼,我就是聞到一股狐臭,得趕緊去洗洗乾淨。”

  “……”夜錚笑眯眯的表情瞬間裂了。

  見他拔腿就往浴室走,白狐立刻跳下貴妃椅,邁著優雅地步子,正大光明地尾隨而入。

  葉少卿往浴缸里放了水,正要脫個精光,一邊洗澡一邊解決一下生理問題,扭頭就看見某隻可惡的狐狸蹲在洗手台上,挑著鉤子似的眼尾,不懷好意地注視著他,身後五條蓬軟的尾巴搖來擺去。

  “……你跑進來幹嘛?”葉少卿瞥他一眼,又把脫到一半的衣服穿了回去,“要洗澡等我洗完。”

  夜錚犀利的目光一寸寸往下挪動,低低沉沉地笑道:“害羞什麼,又不是沒有一起洗過。”

  說罷,完全不給葉少卿反對的機會,一個縱躍撲到他身上,衝擊力度之大,直接將人撞進了盛滿熱水的浴缸里,溢出的洗澡水嘩啦啦濺出滿室水花。

  貼身的衣服濕淋淋地皺在身上,葉少卿好不容易從浴缸里爬起來,狼狽地抹一把臉,夜錚的四隻爪子已經緊緊纏了上來,濕漉漉的白毛成了一團吸飽了水的毛毯,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胸前。

  經由熱水沖刷,那股異香卻是更濃重了,直熏得人頭暈目眩,慾火焚身。

  葉少卿只覺得渾身又燥又熱,狐狸的體溫更高,黏在身上,似乎要跟他一同燒起來才罷休。

  失控在狐狸額前的焰痕亮起時,達到了頂點。

  浴缸里的水仿佛沸騰了起來,葉少卿如同置身火爐,意識卻越飄越遠,無力地在洶湧的躁動中沉浮,直到他觸碰到一個柔軟的身軀,皮膚光滑肌理細膩,透著微微的涼意,摸起來令人愛不釋手。

  葉少卿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晚無疾而終的夢境之中,手指穿過熟悉的銀色長髮,宛如撫過最上等的絲綢,那人緊緊貼著他赤裸的胸膛,灼熱的呼吸親密地交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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