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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想著,葉少卿的思緒越來越發散,最後莞爾失笑,該不會就是夜錚變的狐狸精吧。

  ……然後他就被這個可怕想法雷地里焦外嫩。

  除了少數站崗的護衛騎士,此時此刻,大部分人還在舞會大廳里,享受難得的悠閒和快樂。葉少卿一路走來,幾乎沒看見什麼人。

  再走過這條走廊,至盡頭穿過中庭,就快到了,夜燈閃爍,忽明忽暗,葉少卿借著月光識路,他急於回去確認夜錚是否安全,走得很快。

  卻不料,不遠處有一個鬼祟的人影比他更快,幾乎用飛竄一樣的速度,無聲地掠過走道和庭院,宛如一隻行走在陰影處的黑貓,輕巧,隱蔽。

  什麼人?

  葉少卿心下微驚,一個錯步就地藏入立柱的陰影后,悄悄地觀察了一會。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直覺告訴他,此人必定是見過,而且不止一次。

  看對方的路線,似乎是往通向地下寶物庫的入口而去。

  來者不善。葉少卿眯著眼睛,貓腰潛入半人高的樹叢,貼著牆根追蹤了過去。

  今夜的防禦力量比平時更加薄弱,入口處值守的護衛騎士,正逢交班,只有兩個人守在那裡,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兩根細如毫毛的毒針,在月下划過幽碧色的軌跡,在兩人尚未反應過來之前,猛地扎進了背心!

  黑影越過軟倒在地的騎士,在緊鎖的大門前,操縱密密麻麻的毒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成一隻尖銳的倒錐,狠狠扎在大門上,像岩漿溶解岩石一樣,烏黑的毒煙升騰而已,轉眼隱沒在夜色之中,大門的一角竟被扎破了一個洞。

  更詭異的是,用於發出警報的異獸也無聲無息地沉寂著,不知死活。

  葉少卿瞳孔緊縮,是在燎原山脈襲擊自己的容達!

  他緊跟在後衝到大門前,試了試那二人鼻息,一個已經氣絕身亡,只有一個暫時還有微弱的呼吸,但也越來越弱。

  四下無人可呼,葉少卿只好把黑影放在一邊,手指點在那人眉心,全力施救。

  於此同時,避開所有視線回到房間的夜錚,好不容易把那套不知從哪兒“借”來的女裝,塞進床底下。

  剛鑽出一顆狐狸頭,就看見小嘰心急火燎突兀地衝過來,毛皮球似的撞到它身上,害它毫無防備地又滾回了床底。

  作者有話要說:  狐:為師摔倒了,要徒弟弟親親才能起來~

  葉:……我開壓路機來親你

  第43章

  無暇的金色同時在他瞳孔和手指尖亮起,純正的聖光如煌煌大日般湧入垂死者的即將崩裂的意識海,通過各處經脈流經四肢百骸,不斷沖刷著他體內被毒素浸染的污血,所經之處,污染的血液如遇春風化雪,飛快的消融,短短十息功夫,就將餘毒淨化的一乾二淨。

  見生機已回復穩定,葉少卿收回手站起來,深邃的瞳孔冷漠地注視著那扇漆黑的大門。一時間,腦海中閃過去找夜錚、回頭叫人等無數的念頭,可是誰也不知道就這樣放任那人進去,會是什麼後果。

  最終,他依然決定自己下去一探究竟,哪怕拖延一下時間也是好的。

  葉少卿皺著眉,扭頭拎起那個護衛的衣領,“啪啪啪”就是幾個大耳刮子抽上去,在他看來,還是當時喊醒長纓用的法子最管用。

  果不其然,那傢伙眼皮子動了動,立竿見影有了清醒的跡象。

  葉少卿一面在心裡憑著與靈獸間的感應呼喚小嘰,循著容達開闢的路線,悄無聲息地鑽入洞中。

  寶物庫入口後有一段斜斜往下的通道,兩側光潔的石壁每隔數米,就種有一朵燈泡花,察覺有熱源靠近,便會自動自發的舒展枝葉,綻放出藏於花苞內的小燈籠,給陰暗的四周投下一片暖黃的光芒。

  黑影附近的燈泡花就像指路的導航,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輕而易舉地指明了他經過的位置。

  葉少卿無聲無息地遠遠跟在後面,容達似乎對自己極為自信,也不想浪費時間,一路走來並沒有回頭,轉眼之間,就來到了通往四面不同區域的機關門前。

  數道毒針一一she出,他故技重施,讓看守的異獸們陷入昏迷,可卻在那幾道厚重得可怕的閘門前犯了難。

  李茂派他潛入東區重地時,雖然讓他提前作了不少準備,甚至夥同馮子華那個趾高氣揚的蠢蛋,拖住懷靈。

  但是計劃總趕不上變化,他並不知道齊欒運回來的那個大傢伙,究竟藏在哪扇閘門之後。一旦判斷失誤,即便他能將閘門打開,也攔不住瘋狂的警報。

  屆時,就算他成功找到目標,也只會被困死在這裡——他還沒享受夠呢,可一點都不想死。

  在他心底,壓根不相信,懷靈能這麼巧剛好在繼任的之前,找到珍稀級的異獸,即便果真被他找到,也未必成功烙印,否則,直接帶出來招搖即可,何須藏著掖著?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論如何,他都必須來此看上一眼,才能讓他的金主安心。

  當然,徹底破壞掉一切可能的變數,才是根本目的。

  葉少卿隱在暗處,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心底一片雪亮,果然是為了那具屍骨而來。

  很快,容達有了動作,他從斗篷里掏出一隻小瓶子,打開瓶蓋,裡面平靜的液體像是聞到腥味的食人魚一樣,突然從瓶出激she而出,在空氣中不斷膨脹蔓延,在容達陰冷的笑容之下,分成三股,緩緩流入三道閘門的fèng隙之中。

  毒液嗎?

  葉少卿冷眼旁觀,直到空氣里隱隱漂來一股腥臭的異味,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趁著容達全神貫注地觀察三個方向,他瞄準了離他最近的一隻中針的異獸,將精神力凝聚成細細一線,小心控制著聖神術的氣息,遠遠地傳遞出去,準確地在它身上命中,源源不斷地治療著毒素的侵蝕和創傷。

  他沒有利用聖光,那股氣息太過宏達,第一時間就會讓容達察覺。

  時間在緊張地等待中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容達的毒液傳回了他想要的信息,那隻重傷的異獸也終於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睜眼的一瞬間,便發現了入侵者,盡職盡責地發出了尖銳的警報!

  “我操!”葉少卿一臉蛋疼得捂著耳朵,那異獸發出的警報聲穿透力極強,無視了厚重的牆壁,綿延不斷的響徹四面八方,像指甲刮在毛玻璃上,不斷刺激著耳膜,聽得人直想吐。

  首當其衝的容達更慘,捂著的耳朵甚至滲出血來,他一咬牙狠心切斷了聽覺,哪怕再遲半分鐘,他就得從一個獨眼變成耳聾的獨眼。

  “誰在那裡!給我滾出來!”這時候還不知道背後有人搞鬼,他容達就白在黑川城混了這麼多年。

  警報聲漸歇,容達咬牙切齒地操控著毒針,對準了拐角處亮著燈泡花的方向,葉少卿知道被豬隊友燈泡花無差別出賣了,再躲著也沒有意義。

  他從牆壁後慢慢走出來,昏黃的光線一點點驅散了他身上的陰影。

  待看見那一身祭司服和來者的面容時,容達的目光瞬間烏雲密布,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動著,額角的青筋虬張,又是這該死的、殺千刀的葉少卿!

  “哼,你的那隻狐狸呢?竟然沒帶在身邊就敢獨自跟我下來,愚蠢的小子,我是該說你有種,還是該笑你找死?今晚你死定了,沒人能救得了你!”

  容達收斂了怒容,萬事在握的冷笑重新爬上嘴角,想到馬上就能親手捏殺這個小雜種,他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興奮。

  他僅剩的那隻獨眼帶著快意和輕蔑,可憐地望著他,道:“可惜,老子時間有限,沒工夫慢慢折磨你,你下了地獄之後,千萬記得殺你的人是我容達!”

  “……唉,有時候我真的不能理解,有些反派明明很智障,卻總是有著謎一般的自信?到底是誰給你們的勇氣?”葉少卿近乎無奈地看著對方手舞足蹈自說自話。

  他好心地指了指自己身邊密密麻麻的毒針——它們突兀地靜止在半空中,像被畫入畫中似的,葉少卿被嵌在中間,活像只披著皮的刺蝟。

  十息功夫,足夠他輕而易舉地從畫裡走出來。

  “你!”容達驀然一驚,見到這一幕,他才想起祭司考核的時候,這小子就是憑的這手詭異的定身術,拿到了月級評定。

  “你以為光憑這點小伎倆就能贏我?井底之蛙!”容達一聲冷笑,揮手之間,三股毒液被收攏回來重新匯聚成一股,化為一隻殷紅的長矛,猛地向對方飛she而去!

  “你倒是再用定身術啊!我看你還能定住多少!哈哈哈——呃——”

  容達放肆的大笑仿佛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戛然而止,他艱難地低頭,發現自己胸口上多了一個大窟窿,不斷地往外滲著血,他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越來越驚恐,“不……不可能……”

  一隻白底黑紋帶翅膀的小獸,從背後繞過來,警惕地站在他面前,從口鼻中噴出如岩漿般灼燙的白霧,在昏暗的室內,透明得幾乎看不清,也正是這看上去毫無殺傷力的煙霧,隱蔽地、輕易燒穿了容達的心口,就像方才那隻飛she的長矛。

  “你這……陰險小人……誘我上當……”

  葉少卿面無表情地道:“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拖時間而已。”

  “不……我不要死……你……給我陪葬!”容達痛苦的表情顯得異常扭曲,他用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投入了絕望之中所有的仇恨和詛咒,控制著從定身術解脫的毒針,發出了死亡之前的最後一擊。

  這恐怕是在容達有生之年,無數次使用這招取人性命,最巔峰的一擊。

  那些淬著毒的利器,沿著完全無法預計的路徑,快得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借著黑暗的掩護,瘋狂地she向葉少卿,宛如夜空里一捧綻開的煙花雨。

  眼看著那個小雜種就要被他she成篩子,容達還沒來得消化報復的快感,他僅剩的那隻獨眼卻驟然失去了光澤,頹然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夜錚垂著眼角,嫌惡地看那具屍體一眼,扭頭走到小嘰旁邊,隨意地在它的毛毛上擦了擦染了血跡的爪子。

  “嗷?!!”小嘰瞪圓一雙眼,想炸毛又怕怕得不敢反抗,只好委委屈屈地撲到了主人的腿上。

  “是不是傻,明知道我會定身術,還翻來覆去就這一招?”葉少卿小心地後退了兩步,避開地上散落的毒針和毒液。

  夜錚施施然走回他身側,冷笑道:“因為總有人死前抱著還能反殺的錯覺,而且,以為那天在我手下受的傷,有那麼好恢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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