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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房裡,尹澄看著這一屋子的紅色,似乎把人全部的熱情能點燃起來,她第一次住進時,卻只是被這樣熱烈與張揚灼傷,完全沒有想要去體味這當中感情。想起剛才的宴會上見到蘇文的事,這次她的心情卻很平靜,終於能夠坦然不帶感□彩的面對他,看來現在她真是對前世完全放開了。

  看著旁邊的冰山,想起婚禮籌辦時的事,不由鑽進他的懷裡,說道:“艾斯,我真高興能這樣被你寵著。”

  因為考慮到她父母的問題,兩人的婚禮最終還是在國內舉行,甚至在婚禮前冰山還照自己家鄉的習俗一項不漏的照辦,甚至有些習俗現在早已沒人沿用。

  還有韓肖的事,為了讓他能夠放棄他的執著,自己一個簡單的想法,卻讓冰山不知付出多少努力才成功,才讓婚禮那一天的場面能被身處異國的韓肖看到。

  蘇文、韓肖、亞瑟,她先後經歷的幾位男子讓她一步步的懂得了愛情,沒有與蘇文婚姻的失敗,她不會發現自己真正的想要,不會能撥開地位、金錢的誘惑來看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沒有韓肖對她的絲絲曖昧,她不會真正思考她這一生的感情,不會把完全擯棄的感情又拾回來,真正思考、正視它的存在。

  亞瑟,她的冰山,她一輩子的糾纏,遇見他是她的幸運,若不是有他,她也不會完全走出因重生前的婚姻造成的執拗。

  想起婚禮上牧師宣布“新郎可以吻新娘”時自己閃躲時他的微訝,嘴角弧度加深,他與她的感情不就是以他抓她躲開始嗎?因此她在躲過後又吻上他,她一旦不躲,當然就要把他抓的緊緊,不能一直讓他一人伸手。

  “艾斯,我們度蜜月時去羅馬吧!”尹澄提議。

  當初就是在那裡遇見冰山,突然想去那裡再看一看。想起那時的匆匆逃離,曾經滄海,現在想起來只余甜蜜。

  “好!”對她的要求一如既往的回答。

  “那麼,現在你給我梳頭髮吧!”尹澄起身,眨眼看著冰山。

  某人的話題永遠轉的那麼快。

  看到冰山不動,尹澄委屈看著冰山,說道:“艾斯,你當初送我梳子時說的話忘記了嗎?”

  “什麼?”冰山完全不明白這個剛娶進門的妻子想說什麼。

  “果然是像別人說的一結婚身價馬上就下了嗎?你說過要一生一世幫我梳頭呀!”仿佛是傷心負心人的薄情,尹澄語調帶著一絲傷心。

  “沒有。”冰山想了想,堅定的答道。

  尹澄看看不能騙過冰山,只好道:“好吧,你沒說過,可是送梳子就是這個意思,你不能抵賴!”一邊說,一邊拉著冰山到椅子邊,把當初冰山送她的象牙梳塞到他手裡,然後坐下。

  看到冰山皺眉握緊梳子盯著她的頭一副不知如何下手的樣子,不由輕笑出聲,見他在她笑後眉皺的更緊,只好忍住笑,直接開口指揮著冰山的動作。

  尹澄的頭髮因為參加宴會所以全部被挽起來,現在散開時卻很不容易,尤其是對從沒做過這類事的冰山而言。

  尹澄用手撐著頭,透過鏡子看著小心翼翼的給她一個個的卸下髮飾,又一綹綹的把她頭髮散下,最後再拿起梳子慢慢給她梳起頭髮來,比她自己梳時小心多了。

  結髮同心,以梳為禮。

  送梳子一直有私訂終身,白頭偕老的意思。 她和冰山確實算做私定終身,她也相信他們可以白頭到老。

  一個月後,羅馬,許願池邊,陽光下,粼粼的池水邊,尹澄看著來來往往的遊客,以及一個個扔進硬幣後高興的面孔,再看看旁邊長身玉立的冰山。

  這個許願池果然很準!

  她的三枚硬幣小小投資,給她帶來了完美的收益,她賺得盆翻缽滿,不緊收穫了一個傾心相戀的愛人,更收穫了一生的幸福。

  她的誓言是不做灰姑娘,灰姑娘要改變自己只能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不把自己貧窮與困境當做痛苦,去埋怨,去怨恨,而應噹噹做自己的資本,激勵自己的努力。

  可既然有了與王子的糾纏,就要不斷的靠自己的努力去配的上他,而不是只靠仙女的十二點就會失效的虛幻魔法。改變別人投來不善的目光的最好方法就是從內到外增加自己的閃光點,而不是僅僅靠一時的美貌與華服讓人迷惑。

  與王子要長久相伴,就不能使自己成為像藤蘿依附大樹一樣依附著他生活的妃子,她想要成為的是立足岩石,咬定青山,風刀霜劍也不能摧折的勁松。所以她一直在不停的努力,努力成為能在王座前與他一起自信面對人民的女王。

  冰山,亞瑟,我的王子,我既已穿上那雙水晶鞋,那我便會陪你舞動一生!

  凌飛番外

  每一朵花都是美麗的,每一種美麗都是單調且短暫的。

  他一直是這樣的認為著。

  沒有一種美麗是無垢的,純淨的清水培育不出嬌艷的鮮花來,只有污穢的肥料才能滋養這份美麗。

  他這樣堅信著。

  而每一個女人都是一朵嬌美而脆弱的鮮花,她們一樣的美麗,一樣的讓人乏味,也是一樣的源於醜陋。

  每一次他都想找一朵完美無缺的鮮花來,卻總是失望的發現了她與之相伴的缺點。

  美艷性感的難免庸俗市儈,文靜知性多半木訥呆板,可愛的卻又經常會與單蠢聒噪相伴;出身貧寒的大多因缺乏教養而顯得粗鄙,可出身高貴的又因為常被阿諛奉承而免不了流於傲慢。

  他死心了,漸漸的學起欣賞起這種殘缺的美麗來,反正他不又必只捧著一盆鮮花欣賞。而當這種缺憾放到種類繁多的百花園便微不足道了,因為,缺乏可以用數量來填滿。

  因此他才總是喜歡在百花園中欣賞著這各色的鮮花,看那些花因為互相比拼而競相吐蕊、爭奇鬥妍,豈不比冷冷清清的一朵熱鬧有趣。縱使這朵花再漂亮再稀奇,也難與這滿園春色相比。

  可世界上的男人不都是這樣嗎?都是這樣的貪婪且自私,有機會擁有滿園錦繡,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其中的一兩朵放棄。這是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的道理。

  他也只需要做一個賞花人便好。雖然有些花兒會想要一直吸引他投注的視線投注而使盡千般伎倆,他也不想去打斷,因為,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因為嫉妒與攀比滋生出來的美麗,正如從小他一直看到的一樣。

  凌易會對他的做法無奈,那些朋友也會笑自己不懂憐惜,可是他是真的在欣賞著這樣的美麗啊!

  女人不只是在溫柔的吐出體貼的話語時美,也不只因戀人的情話羞的滿臉紅暈時美,她們的美麗在另一個方面更加讓人心醉神迷。而在她們露出自己的利爪,

  你看,女人因爭風吃醋時的互相譏諷羞辱,因搶奪情人搶奪地位搶奪金錢時露出的陰狠惡毒不也是極為美麗嗎?

  因為憤怒的滋養、嫉妒的催生、欲望的澆灌而生長出來的才是最美麗的花,因為效果越好的肥料,它的臭味也就越濃,能開到最後的花,都是貪婪的吞噬了這些醜陋的。

  因此,在他的那些女友因他而互施手段時,他一點也不想管,這樣華麗的戲劇,他欣賞都來不及,怎麼會去打斷呢?他只會在看到哪個表演的特別出色,端起酒杯給她敬上一杯罷了。

  什麼愛情,什麼忠貞不渝,全都是可笑又虛偽的東西。吸引著兩人在一起的只是利益罷了,即使那些嘴上說的愛的多麼深多麼深,其實還不是被一些東西引誘了,或者外表、或者金錢、或者地位,或者只是一時自己渴望卻又缺乏的東西。

  可那個女人眼裡的堅定卻讓他看了很礙眼,她哪裡來的信任,就對那個冷冰冰的混血兒沒有一點懷疑。

  從小家裡每天幾乎都要上演的戲碼早就讓他對這些可笑的感情死了心,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污穢的,又有哪一個人能幹淨的起來。

  幼時,他也曾以為這些花兒都是美麗無瑕的,自己家裡也是很幸福的,可是這虛幻的泡影卻在他被前一天還對他溫柔笑著的漂亮阿姨此刻卻一臉猙獰,掐著他脖子時,破碎了。

  他漸漸的知道,原來他家與別人是不同的,原來一個孩子其實只應該有一個母親的,原來每一天幾位漂亮的阿姨互相間的體貼話語其實是互相的譏諷挖苦,原來隔一段時間來家裡鬧一次的不是他以為的病人,原來他家裡經常換的阿姨姐姐們並不是他原本以為的來做客。

  還有,他原本高貴溫柔的母親也竟是有那麼冷酷的一面,他躲在柜子里,看著母親掛著時常見到優雅的笑容,眼神確實從未有過的可怕,而順著她的視線,他看到一個女人捂著肚子掙扎著,臉扭曲的厲害。他知道這個姐姐,那天她大著肚子來家裡告訴自己要有一個弟弟了,那時的光彩得意與現在是完全的天上地下。

  在他們的談話中,他才知道了自己是獨生子的緣故,有這麼一個厲害的母親,誰又有機會能成為他的兄弟。

  他害怕,他恐懼,這一屋子裡根本沒有叫做人的生物,只是一些披著人皮的怪獸罷了,原本溫柔的母親,慈愛的父親根本不是現在這樣猙獰可怕的樣子,一定是被怪獸吃掉了。而且,他知道,終有一天,他也會被吃掉的。

  他漸漸的也開始改變了,每一次在學校看到那些一臉傻氣的女孩子就忍不住想捉弄,他想要看看她們的臉上也出現那種表情時是什麼樣子。

  其實他的本質就是這樣吧,流著那樣污穢的血他又能幹淨到哪去,不如他就徹底的染黑,也省得一身烏七八糟的顏色更為骯髒。

  他欣賞著每一朵花從開始微微露芽到含苞欲放再到完全綻放的過程,但他卻無法被迷惑其中。也許是因為知道再美麗的花也有凋謝枯萎時的難看,也許是因為知道越是美麗的花就越是代表著罪惡與醜陋。

  一朵花由生到滅每一個階段各有其的美麗,他最喜歡的確是在她們盛放到極致時的那一刻,因為下一秒便是美麗的隕落,所以她們會在此刻綻放出她們極致的美麗來。但他卻不喜歡看到這種美麗凋謝時的樣子,因此他總喜歡在這一刻把她揉碎、毀滅。

  他對這種遊戲樂此不疲。

  似乎每個女人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問自己愛不愛她們,每一次聽到這個問題他就止不住覺得好笑,哪裡有愛情,只不過是一些人安慰自己的幻想罷了。也許是他的眼神太過嘲諷,她們在看到自己的眼神時總會被嚇的噤聲。

  他反正會變得像父親一樣貪婪,又何必幻想那些美好,允諾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不如索性就做個徹底,明確的告訴她們只有最醜陋的才能與他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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