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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靳楠坐上了小火車,他看著外面的行人走走過過,心裡做下了一個決定:最後的時候,他想要一個擁抱,用一個擁抱來終止這一切。
“我可以抱抱你嗎?”問出這句話,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氣。
終於,他觸及到他心裡的世界,天知道他在抱著她時差點理智全失,恨不得藏起來,將她獨自占有,但是他知道如果這樣做的話,靳楠會恨他的。
匆匆一抱,他便鬆開了她。
你一定要好好的。
那個一定他重覆了三遍,又好像是在斷去自己的神思。
剛剛憋著的眼淚將要如開閘泄洪般湧出,一直以來,心底間所有的情緒一下子都如巨浪滔天般席捲而來。
在最後一絲理智消失前,他不願讓靳楠看到他的心意,在這個時候,只要成為她的負擔。
他跳下了小火車,那個瞬間,所有厚積著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程思遠!”他聽到她的叫喊。
但是他沒有勇氣回頭,他用盡全身的氣力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跑到身上最後一絲的力氣耗盡,最終他停在一個角落那裡。
再也無法自抑那般,蹲在地上像個孩子那般毫無形象的放聲大哭,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失態,也是唯一的一次。
路上的行人紛紛回頭看他,隔著空氣都能感受到他的嘶心裂肺。
哭到崩潰,說的就是他吧。
他不知道痛哭了多久,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如何拖著這身軀回家的。
第二天,他收斂好心情,事先對著鏡子練習了無數次笑容,出門後。按照著沈放設定好的求婚方式進行著。
將手裡的花給她時,他的面上全是祝福的笑容,他告訴自己,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他得笑。
儘管這個笑容看起來還是有一點點苦澀。
求婚成功後,他也是笑著,他無數次的在心裡提醒著自己,有了昨天的回憶,就夠了。
求婚後解決的鬧劇,算是他送給她求婚儀式上的小禮物吧,其實這麼多年來,靳楠的生意之所以順風順水,或多或少都有他暗自的掩護,只不過他一直沒讓她知道,他喜歡看她在自己得瑟的神情,解決一個沈澈並不是什麼難事。
最後的最後,他也覺得是時候告訴她自己的身份,看著她驚訝的樣子,他居然有點高興。
有些事,可以告訴你;有些心意,只適合永久封存。
體面的離開,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世界如同水銀般流淌,溺亡了他心中的幻想。
又如猩紅之上的薔薇,結出殘忍的成長。
祝福是剝去了血肉而殘留的,瑰麗的骨骼。
回憶是寒風呼嘯中傲然挺立的,一抹罌///粟花,攝人心魄。
只要心中的白月光,永遠掛著高空之上,繼續綻放著最動人的銀霜。
那麼,就已經足夠了。
你問他會放不下嗎?
不會的,一輩子這麼長,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啊麼麼啾,晚上還有更新,不留言我要哭了TAT
☆、番外二
番外二
靳楠一直以為她第一次看到他的那天, 就是在那個尷尬的廁所裡面,其實不是。
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 她在......分手?
具體的情況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 正當他想進餐廳時, 一個女人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差點一頭栽他的身上。
緊接而來的是一名男子站在不遠處,無奈的喊著她的名字。
靳楠。
這個名字他出乎意外的記住了。
一看就是一場女甩男的戲碼,他也沒有那個八卦之心,去關心他們之間的事,不過,後來,他有時會想如果當初他八土卦一點,是不是就可以早一點知道她的身份。
這是他們首次的碰面, 雖然說, 靳楠根本不記得有這樣一件事。
之後兩天, 每當工作到最煩累的時候,他的腦海里都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張臉,那樣倔張的眼神。
連一個女生都這麼堅強, 他怎麼可能喊累。
一天晚上,他開著車到處遊蕩著, 忽然感到人有三急,好巧不巧的看到一個公廁所,雖然內心不情願去, 但是逼於現實,他也只好去了。
他進去時,明明是空無一人的,忽然間自己隔壁廁間多了一個人。
記憶中,那人進來時說了兩句話,是女聲。
走錯地了吧,但是自己有求於人,他只好把自己裝成是女的。
壓著嗓音往那邊伸了一隻手,那邊的人也給了他一張紙,想著這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便匆匆離去。
當天晚上,回家望著讓他煩躁不安的文件,他突然生出一個想法,要不要去放鬆一下,找份普通人的工作做一下呢?
這個想法瞬間占據了他整個大腦,他是一個坐言起行的人,第二天一早,他便開著車四處的閒逛著。
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在路上走著,一副急著要去上班的樣子。
情不自禁的跟在她的身後,沒走兩條街,就看到她走進一間咖啡廳裡面。
看到門外貼著的招聘啟示,他勾了勾唇角,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幸得今天他穿了一身較為休閒的服裝。
他還記得,他站在門邊,她為自己開門的那一刻,眼睛看正了的樣子,正好,他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