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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出現了在大家的視線範圍內。
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面陷著一雙深邃的黑眸, 身上流露出由歲月沉澱而成的成熟。雖然已達而立之年, 但是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為他減去幾分時間留下的痕跡, 不僅如此, 身材絲毫沒有中年人大多有的發福,挺直偉岸,他正穿著一身燙貼的西裝服,一手插在褲兜里,整個人氣場全開,眾人大氣都不敢多抽一口。
“老爺子好。”所有的傭人齊聲道。
沈放勾了勾唇角,說:“爸。”
靳楠愣怔的看著他,看他往自己看來,她連忙說道:“叔叔好。”
這哪裡老了?還叫什麼老爺子, 看著不就四十左右嘛, 而且這個人她還見過!
不就跟那個被碰瓷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嗎?!
說人有相似她可不信, 分明就是同一人。
所以說,她已經提早見過家長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好事?她表現得還可以嗎?
心裡忐忑,眼睛看起來卻是清澈坦然, 沈老爺子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只是微微一頓, 隨後不著痕跡的移走。
沈放一手護在她的身前,如臨大敵般看著沈老爺子,“爸怎麼來了?”
淺笑一聲, 面對所有人緊張的心情,他則顯得自在得多,他隨意的在屋子裡面踱步,打量著屋內的擺設。
答非所問那般,他說:“阿放,你長大了。”他指著一處牆身,說:“我還記得一開始給你定的設計圖,這裡應該掛著一幅油畫,而不是空空如也。”
“這裡,本來是應該放花瓶,而不是雕像的。”
“還有這裡、這兒、那兒......全都不是我的想法。”
他停下腳步,微揚下巴,生來的傲氣表露無遺,“通通你都改動了。”
沈放笑了笑,說:“不喜歡自然是要換,我都28了,難不成還像個小孩子一般,要你為我安排一切嗎?”
“我安排的不好嗎?”沈老爺子眼睛一眯,問道。
“好。”他又補充道:“但不是我想要的。”
沈老爺子揉揉發酸的眼睛,看了一圈,在沙發上面落坐。
一手搭在沙發背上,翹著腿,另一手放在膝上輕敲。
環視四周,最終目光落在角落處的盛熾,“盛熾,過來。”
盛熾自他進門而來,一雙眼睛恨不得粘在他的身上,要想忽略還真是不行。
盛熾抿了抿唇,下一秒,昂首挺胸的往沙發那邊走去,“沈老爺子。”
打量了她一身,說:“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盛織就是一隻紙老虎,不敢在沈放面前放肆,所以只敢在靳楠面前笑話她,而如今她最大的靠山來了,她整個人添了幾分生氣,她一雙眼睛瞪在靳楠身上,沒有說話。
沈老爺子似是而非的“哦”了一聲,然後對著靳楠說:“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靳楠。”
怕是覺得氣氛越發拔扈,沈放走前了幾步, “爸,今天是我生日,能不能讓我好好過。”
好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東西,沈老爺子反問道:“難道爸爸來陪你過生日,這叫不好過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老爺子瞥了他一眼,然後對著盛熾說:“來,蹲下來,讓我看看是怎麼的暴力程度,讓我的好孩子大晚上哭得梨花帶雨,把我從睡夢中吵醒,聽她訴苦的。”
盛熾臉色一白,雖說是她告的密,但是被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不用想像,都知道沈放會多討厭她。
果不其然,沈放冷冷的盯了她一眼,沒有半分好臉色。
頂著眾人的壓力,她蹲了下去,將頭髮一甩,露出禿了的頭皮。
沈老爺子挑了挑眉,說:“都說頭髮是女孩子的寶,你應該會很傷心吧。”
打蛇隨棍上,盛熾就是這樣的人。
她眉頭一皺,嘴一噘,一副委屈到極致的樣子,“沈老爺子,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本來想伸手握著沈老爺子的褲腳,但卻被他一個眼神逼退了回去。
沈老爺子看著靳楠,說:“你委屈嗎?”
靳楠被她這樣無厘頭的一問,下意識的回:“不委屈。”
“這樣的嗎?我以為被告假狀,被人說成毒婦,還被人盯上自己的男朋友,是件讓人很委屈的事。”
心下一驚,她還以為沈老爺子是來責問她對盛熾做的事。
但是照目前的狀況來看,似乎不是?
相反,如果說剛才盛熾的臉色只是微微有點變化,如今可以說是整個裂了。
她連忙露一個好看的笑容,解釋道:“我沒有說謊,沈老爺子是在說什麼呢?”
“這裡可不止你一個人證。”沈老爺子沒有明說,但是靳楠卻明白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他派來的人,明里說是服侍沈放,實則上也是在監察他 ,同時,也是彼此之間監控著。
沈老爺子戳了戳她禿了的一處頭皮,說:“孩子,你怎麼變了?”他想了想,又問:“還是其實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是我沒有發現?”
“你不是說她想推你下去,還扯掉你的頭髮嗎?”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就是被人利用,既然你把我找來,那麼你所說的就必須得是事實,頭髮沒了是事實,但是摔下樓梯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