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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靜了幾秒。
「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什麼也沒說，但他聲音不對，」周千凜擰著眉，緩緩呼出一口氣，聲音帶上了祈求的意味，「我得見他，余哥。」
「你曠課了？」夏青余估計是聽到了路上的喇叭聲。
「嗯，」周千凜聲音有點兒急，「我在去小區的路上，但不知道在哪棟樓。」
「你……算了。」夏青余嘆了口氣，然後報了地址。
「謝謝，」周千凜鬆了口氣靠在車座上，「謝謝你。」
周千凜看著電梯口屏幕上閃的數字，從來沒覺得電梯能慢成這樣。
他乾脆一步三個台階走了步梯。
敲門時是保姆過來開的門，看著他的目光很防備：「請問您找誰？」
「夏一眠。」周千凜因為一口氣爬了六樓，呼吸還是喘的，但是聲音很冰硬。
「讓他進來。」夏青余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保姆聞言讓開了，周千凜緩緩深吸了一口氣才走了進去。
剛進門就看到小走廊外面守著個保鏢，緊接著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夏媽媽，以及站在旁邊一臉煩躁的夏青余。
夏媽媽看到他的時候明顯驚了一下。
「阿姨，」周千凜走進客廳，先朝夏媽媽鞠了個躬，他微微抿唇，「您好，我是周千凜。」
「他怎麼過來的？他怎麼知道的？」夏媽媽迅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向夏青余問。
「我說的地址。」夏青余說。
「你怎麼回事？夏青余，你鐵了心跟我作對是嗎？」夏媽媽氣得都快發抖了，他指著周千凜，「你給我出去。」
「阿姨，對不起，」周千凜擰著眉，又沖她低了低頭，「雖然很唐突，但我今天……必須見一眠一面。」
「你聽聽他說的這是什麼話！」夏媽媽眼眶都紅了，「把我兒子害成這樣，現在還跟我說什麼唐突！我不會再讓你跟我兒子見面了，你最好自覺出去。」
「媽，」夏青余走過去，拍了拍周千凜的肩膀，嘆口氣道，「到底是誰害得一眠這麼受罪，您還不明白嗎？」
「一眠兩天沒吃東西了，躺在床上都發抖了還不願意吃藥，」夏青余輕聲說著，還看了周千凜一眼，「這兩天您聽他說過話嗎？你是他媽媽，但是你能勸得動他嗎？」
周千凜一聽這話差點兒都想硬闖了，他眼眶血紅，緩緩握緊了拳頭。
夏媽媽臉色微微發白，呼吸顫抖起來。
「但是他能，」夏青余嘆口氣說，「我敢保證，你讓周千凜過去，一眠飯會好好吃，也不會拿身體開玩笑……」
「媽，兩天了。你真當現在還這麼攔著，還是在為一眠好？」
夏媽媽眼睛紅紅的，視線移到周千凜身上。
「他一個正上高三的孩子，接到一眠的電話，」夏青余見效果可以，又添了一句，「就因為聽見聲音不對，課都沒上就衝過來了。」
「又優秀還對一眠好，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夏媽媽看著周千凜，聲音帶上了哭腔：「他是男的。」
周千凜皺起眉。
夏青余愣了一瞬，嘆口氣開口：「這個問題以後再說，現在先顧著一眠的身體，行吧？」
「讓他進去，先讓一眠吃了藥，您看行嗎？」
夏媽媽沒說話。
夏青余見狀推了周千凜一下，給他指了指最靠里的房間。
周千凜瞬間意會，迅速邁步走了過去。
看到上面的密碼鎖時，他真的手指都抖了。
一牆之隔，夏一眠就在裡面等他。
真的一秒鐘都不想等了。
「阿姨，密碼。」周千凜擰著眉，聲音都快染上鼻音了。
夏媽媽看了他幾秒，終於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她撇了撇嘴：「你的生日。」
「誰？」夏青余差點兒以為聽錯了。
「他！」夏媽媽指著周千凜，沒好氣道。
周千凜都愣了。
「您設他的生日幹什麼？」夏青余驚得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怪不得他這兩天偷偷試了那麼多次也沒試出來。
「你懂什麼？」夏媽媽瞪他一眼，「最危險的密碼就是最安全的。」
夏青余：「……」
周千凜推門而入時，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剛進去就看到夏一眠蜷縮著躺在被窩裡。
想到夏青余剛才說的話，他呼吸滯了一瞬，眉間皺得很深。
他快步走過去，在夏一眠床邊蹲了下來。
兩天沒見，夏一眠臉色白得嚇人，嘴唇都幹得沒有血色了。
他眼睛輕輕閉著，因為感冒需要微微張口呼吸。
周千凜眼睛澀得厲害。
他壓了壓被角，想把夏一眠的臉看得清些。
「別動。」夏一眠擰了擰眉，聲音啞得不像話，「出去。」
「是我。」周千凜輕聲道。
夏一眠眼睫猛地一顫，終於睜開了眼睛，在看到周千凜的一瞬，他整個人都是愣的。
「……周千凜？」
「嗯，」周千凜輕輕點頭，「是我。」
「你……」夏一眠眨了一下眼睛，一整顆眼淚就砸了下來，「你怎麼進來的？」
「我擔心你，」周千凜看著那滴淚，這才注意到夏一眠臉上還有淚痕，他情不自禁俯身過去，吻在了夏一眠眼角，聲音發顫，「怎麼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