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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停了，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他慢慢冷靜了下來，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請問夏一眠同學，你打算怎麼面對你的暗戀對象呢？
他打開浴室門的時候，是抱著慷慨赴死的心態出去的。
但腳還沒邁出去，就被突然站起身擋在他面前的周千凜嚇了一個激靈。
「你！」夏一眠當即僵在了原地，耳尖再次迅速變紅，「故意在這兒嚇我嗎？」
周千凜沒接他的開的玩笑，眼底的一抹緊張很明顯，他微擰著眉：
「沒事吧？」
「我，」夏一眠被他問的更想找個板磚縫鑽進去了，他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我能有什麼事兒啊……」
「你洗了三十七分鐘。」
周千凜的語氣說不上什麼感覺，有擔憂緊張，也有一點點不滿……甚至還帶了一絲委屈。
夏一眠心裡猛地一軟，接著就又開始心跳加快，他喉結微微滾動，然後垂下眼，聲音很低：「你是在撒嬌麼？」
周千凜的聲音帶了些許笑意：「我只是……怕。」
「怕你接受不了。」
後面這一句語氣又認真起來。
「這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夏一眠抬頭看了他一眼，「再說這又不是頭一回。」
說完他就趁著周千凜微愣的功夫，迅速繞過對方走開了。
他逃一樣打開房間門竄了出去，又探回腦袋迅速道：「你的床我體驗過了，很舒服，晚安。」
接著就沒給周千凜做出任何反應的機會，關上門逃回了自己房間。
——
夏一眠搬走後，這麼大的房子裡絕大部分時間就只剩下周千凜一個人。
他以前覺得回家沒什麼，甚至獨自待在自己的房間會很有安全感。
但自從夏一眠搬走，周千凜每每放學回家都會異常煩躁，這種煩躁感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更加難以忍受。
周千凜坐在沙發上，神情淡淡地翻著手機。
之前多少年他都忍過來了，沒想到在這種夏一眠不再遙不可及的時候，自己竟然會焦慮成這樣。
想衝到隔壁。
想把人拽過來關進房間。
想讓誰都搶不走……
夏一眠自從那天晚上落荒而逃後，再也沒有給他發過消息。
在學校倒還算正常交流，但他能感覺到夏一眠再次和自己拉開了距離。
只是這些細小的細節，就讓他再一次縮回了進一步的試探。
哪怕目前看來進展良好，但他已經不敢再輕舉妄動了，要給夏一眠足夠的空間去慢慢接受。
周千凜看著夏一眠的頭像，糾結再三點開對話框，剛要編輯消息時，門鈴忽地響了。
他迅速關了手機，心中一喜，起身三兩步過去開了門。
看到站在外面的不是夏一眠時，他眼底明顯暗淡了些。
老爸對他笑了笑，接著側身讓開，把周千凜最不想看到的人推到他面前：「小凜，小博主動來給你賠罪了。」
周千凜神色冷然，看著曾旭博幾乎要拉到地上的一張臉，便打算關上門：「不用了。」
「你答應過我，這個房子不會讓他們母子踏進半步。」
周爸爸趕緊擋住了門：「小凜！」
「小博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他確實太不懂事了，」周爸爸也只有碰到他們母子的事，面對周千凜時才會這麼溫和，「但他還小，肯定會犯錯，你做哥哥的……」
「我不是他哥。」周千凜的臉色因為這個詞倏地陰沉下來。
「你……」周爸爸一時語塞，最後只能嘆口氣，把曾旭博又往前推了推，「小博，快點兒道歉。」
曾旭博明顯很不情願，眼神一直很有戾氣地撇著周千凜。
「爸，」周千凜顯然已經煩躁到了極點，他微微咬牙，「他賠罪沒有任何用處，他出現在我面前就是在給我添堵。」
「我希望您能明白，從小到大他做的這種事並不少，」周千凜語氣冰冷，微微俯視著曾旭博不疾不徐道，「我懶得計較，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爸知道你懂事，」周爸爸聞言趕緊說，「也會好好教育他，以後這種事再不會有了。」
「這種保證我已經不想再聽了，您帶他來道歉的目的我也明白，」周千凜捏了捏眉心，說到後面聲音微微發狠，
「你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也永遠不要指望我容忍他一輩子。」
「小凜，別總是次次把話說的這麼絕，」周爸爸聽了這句話皺緊了眉，「你能不能認清現實？我是你爸，你能有這些資本都是我給你的。」
「就是，你拽什麼拽啊？」曾旭博在老爸身後說。
周千凜握緊了拳頭：「離協書，媽媽不可能簽。」
「那個合同，簽不簽也是我說了算。」
「你以為你學習好就了不起了嗎？」曾旭博聞言直瞪眼，「爸爸的財產都是爸爸的，憑什麼你說了算？」
「小博！」周爸爸呵斥了一聲。
周千凜周身氣壓冰冷到了極點，他緊緊與曾旭博對視著，語氣狠戾，語速緩慢像是凌遲一般：
「就憑，無論他將來給你留多少東西，我都能給拿過來。」
「只要我想，逼死你輕而易舉。」
曾旭博明顯愣住了，他慌張看向周爸爸，又看了看周千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