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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眠一聽到你就該三個字，一直強壓的煩躁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往後靠在椅背上，順帶抽出了被老媽握住的手：
「沒可能了。」
「夏一眠！」老爸再次吼了他一聲，「你想好了再說一遍！」
夏一眠並沒有被震懾住，這種場面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他看著老爸：「您可以去查查，同性戀有變直的嗎？」
「你！」老爸再次站了起來，伸手指著他，「你倒是，給了我們不少驚喜！」
「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爸！」夏青余這時候也站了起來，「如果是來吵架的話，您和媽媽還不如回去。」
「你先閉嘴，」老爸黑沉著臉，一直盯著夏一眠。
「您吼兩句就能解決問題了嗎？」夏青余語氣也冷厲了幾分，他把手放在夏一眠肩膀上，「就像一眠說的，如果他真的是同性戀，您和媽媽一個發火一個掉眼淚，他就能喜歡女生了嗎？」
空氣凝固了許久。
夏一眠輕輕吸了口氣，感覺到哥哥放在肩膀上的手心有點發燙。
雖然現在的形勢很嚴肅，空氣中像是飄著火星，但他心底卻大鬆了一口氣。
壓在心口的那塊石頭終於被踢開了。
「你這幾天，搬過來陪你媽媽，」老爸再開口時，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只是用命令的語氣道，「她會待到公司競賽結束。」
夏一眠聞言猛地抬眼，睜著眼睛和老爸對視了很久。
「……知道了。」
他知道老爸在暫時的退讓，所以自己不得不服軟。
——
吃過飯後，爸爸媽媽去房間休息，讓夏青余直接帶著夏一眠去周家別墅拿行李。
沉默著上了車，夏青余發動了車子，很快上了路。
「開慢點兒，」夏一眠說，「兩點半以後再到。」
他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周千凜。
夏青余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哥，」安靜了幾分鐘後，夏一眠再次開口，「謝謝你。」
他輕聲說。
「不需要。」夏青余嘆口氣。
「今天這個事，你千萬別……」夏一眠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我跟周千凜，真的不是論壇上那些關係。」
至少現在不是。
他自己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夏青余又是側目看他。
「你好好看路，」夏一眠指了指前面，然後繼續低聲說，「你就是，千萬別讓他知道今天的事兒，也別去……找他問個明白要個解釋什麼的。」
「他真的就是無辜的。」
「我彎不彎都跟他沒關係。」
夏青余沒說話。
沒得到回應，夏一眠心裡慌了一下，接著聲音微微發啞地問：
「……哥，你不會因為我是同性戀，就嫌棄我吧？」
「別哭別哭，」夏青余嚇得騰出手在他頭上呼嚕了好幾下，「哥就你這麼一個弟弟，又這麼可愛，怎麼可能嫌棄。」
「我說過，你殺人放火，哥也有本事給你兜著。」
「我沒哭！」夏一眠躲開他的手喊了一句，然後沒忍住笑了，「你三觀也太不正了。」
夏青余盯著他的眼尾看了好幾眼，確定沒什麼水光才鬆了口氣。
「哥不可能嫌棄你，」他嘆了口氣說，「爸媽那兒，不管怎麼樣都有哥在。」
「你想做什麼，就儘管去。」
他說到這兒，語氣凝重了幾分：
「哥不擔心別的，就擔心你受委屈。」
夏一眠覺得自己這下真的要哭了。
他偏頭看向了窗外，感覺有滴眼淚砸在了手背上。
「同性戀不是什麼壞事，」夏青余說，「爸媽生氣的點，不在於你是同性戀。」
「而是你沒按照他們規劃的人生去走。」
夏一眠眨了一下眼睛，又有兩滴眼淚滑了下來。
「你不用怕，」夏青余又在他頭頂摸了一下，「反正你長這麼大，不聽話的時候還少嗎？」
「哥給你擋了幾年了，這回也不會例外。」
夏一眠還是沒出聲。
「只是……這條路不好走，」夏青余擰了擰眉，將車拐進小區，「哥怕你被人欺負了。」
「怎麼可能。」夏一眠對著車窗戶說。
「我挺意外你今天，會把這麼大的事，像聊天一樣向爸媽坦白了，」夏青余笑了笑：「其實你……渣點兒不要緊。」
他看著周家別墅的大門，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了幾下，語氣放得很緩：
「別讓人把你渣了就行。」
「幹什麼都圖個值得。」
夏一眠沒注意到夏青余的神情，他只是聞言笑了一聲：「我又不傻。」
——
夏一眠進去簡單帶了幾件衣服和隨身用品後，就被夏青余送回了酒店。
之後老爸和哥哥去了公司，老媽說是要在房間陪他，也一句話沒說，只是坐在客廳興致缺缺地捧著一本書慢慢看著。
夏一眠在臥室躲著。
他拿出手機，再三猶豫後，鑽進洗手間給周千凜打了個電話。
剛打過去對面就接通了。
「你怎麼這麼迅速，」夏一眠笑著說，「在等我電話嗎？」
他原本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周千凜真的「嗯」了一聲，然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