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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的效果果然驚人。就見東方聞平日裡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立即呈多雲轉晴的變化。這一下,眾人心中都有數了。

  梁易先道:「堂主,我們此時正是非常時期,實在不宜多結仇敵,絕世宮的蘇雪衣,十分痛恨百里赫赫,說不定我們可以借著漱玉與其結為聯盟,這樣對我們的大業也是十分有利的。就算不能結盟,也能結親,獨孤傲總不會難為你這個……這個……哦……哦……」他本想說妹夫,可一想獨孤漱玉是個男孩,因此哦了半天,也沒哦出個結果來。

  東方聞一聽到結親二字,只覺心裡像是三伏天裡吃了個冰涼的大西瓜般,說不出的受用。面上還強撐著道:「哼,就算他難為我,難道我還會怕他不成?」

  倪岩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心道:「堂主,如果你說這話的時候,嘴巴不要笑的咧到了耳朵後面,或許還有些說服力。」當然了,這話可不敢說出來,自己又不是不要命了。

  就這樣,會議的結果一致決定,因為漱玉的關係,冤家宜解不宜結,當下就決定起糙一份給獨孤傲的告知信,讓他知道漱玉現在在絕頂堂。東方聞為表誠意,更是親自執筆給這位曾有過仇怨的准大舅子寫信。力求能扭轉自己在這位獨孤漱玉唯一的娘家人心中的不良形象。

  於是,數天後,身在京城的獨孤傲和蘇雪衣便接到了由飛鴿傳書帶來的這封飽含了友誼意願的信件。全文如下:獨孤宮主:

  展信安好,自那日一別,輾轉數月矣,更拜兄所賜,罹患頑疾,神醫藥石均不能醫。自忖必死,誰知天緣巧合,竟令吾得遇令弟獨孤漱玉。蒙他不遺餘力,日夜救治,方復原如初。如今令弟住在吾處,飲食安寢,無不小心侍奉。特此告知宮主,以求安心。萬望勿以牽掛為要。若閒暇時節,盼宮主攜蘇公子前來遊玩,以全兄弟重逢之喜。絕頂堂上上下下,定掃榻以待。

  東方聞敬啟。

  獨孤傲和蘇雪衣看完,默然不語,良久,獨孤傲方咬牙切齒的道:「好,好,好……夠膽量,竟敢劫持我獨孤傲的弟弟來要挾我。東方聞,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麼卑鄙的花樣來。」

  蘇雪衣見他眉眼都氣的變了,生怕他衝動之下反而誤事,連忙道:「也不一定就這樣糟糕吧。看這封信措詞還是很客氣的,說不準漱玉和那個東方聞確實有些交情。你別在這裡只顧急,反正信上說讓我們去做客。等到了那裡,一切真相不就揭開了嗎?」

  獨孤傲冷哼了一聲道:「雪衣,你也是天下第一捕頭,這個時候卻和我說這樣話。那東方聞分明是用漱玉要挾我們,讓我們隻身赴險。只可憐漱玉誤入狼窟,不知道被怎樣折磨,才無奈之下給他治傷。我一想起這些,我的心就好像刀割一樣。你卻說出這種話來。」

  蘇雪衣心知他說的也是實情,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擔心你焦急之下,做事衝動,反而壞了事,難道我就不擔心?漱玉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尚未好好的謝過他呢。」

  獨孤傲也知自己把話說的重了,忙摟住他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急糊塗了,雪衣,方才我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忽聽門外傳來一個誇張的聲音道:「咦,大白天的,兩個人就這樣親熱。蘇大哥,你最講究禮數的,也該注意點形象啊。」

  蘇雪衣一驚,忙推開了獨孤傲,回頭一看,不是完顏竟還會有誰,身後是面沈似水的藍挺。他知道完顏竟因為自己阻撓他和藍挺的好事而懷怨在心,因此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便冷嘲熱諷起來。

  果然,完顏竟繼續不滿道:「哦,你們在這裡卿卿我我就可以,朕和挺挺要成親就是有違天命人和,這是什麼道理……?」一語未落,頭上早挨了一下藍挺的戒尺,恨恨道:「你亂叫什麼?我是你的老師。別用那些噁心巴拉的名字稱呼我。」

  完顏竟不敢反駁,咕噥道:「朕還是皇上呢。現在和朕充老師的架子。等朕把你壓在身下的時候,看你不求饒呢。」想到這裡,越發抱怨蘇雪衣這半路上殺出的程咬金,害得他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優勢,盡皆付諸東流。

  蘇雪衣深知藍挺對皇家的忠心,只怕猶甚於己,此時竟公然當著自己的面用戒尺敲這九五之尊的頭,顯是吃了不少的虧。自言自語道:「活該,這就是不自重的下場。」

  獨孤傲便道:「皇上,我們打擾了這些天,也該告辭了……」他話未說完,完顏竟已喜的大叫道:「什麼?你們要走?啊,太好了太好……」一看到蘇雪衣警告的目光,忙收起喜色,尷尬笑道:「蘇大哥,怎麼這麼快?來了才沒幾天,再住幾日吧。」

  蘇雪衣哼了一聲,道:「既然皇上如此盛情相邀,敢不從命?獨孤,我們就再住幾天吧。」

  完顏竟「啃」的一聲怪叫,絲毫不顧自己皇上的形象,趕緊道:「不用不用,獨孤宮主既然有急事,朕怎麼好意思耽擱他呢?不如你們現在就動身,需要什麼儘管說,朕保管半個時辰內替你們收拾妥當。」

  藍挺卻捨不得,心中又怎麼會不知道完顏竟打的什麼主意,因此倒是真心挽留。蘇雪衣無奈道:「本來不想走的,奈何漱玉出了事。」當下便將獨孤漱玉被虜的事說了。

  完顏竟哦了一聲道:「獨孤宮主放心,朕在圖卡的探子密報,百里赫赫現在十分籠絡東方聞,甚至想將公主下嫁,不過東方聞卻好像因為身邊一個受寵男孩的關係,根本不理會。這樣一來,百里赫赫未必不惱。東方聞再蠢,也應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再樹立你這樣的強敵。叫我說,這趟圖卡之行不過是有驚無險。」

  獨孤傲和蘇雪衣這才覺得心安了一些。當下急忙收拾行李,趁著天亮就出發了。完顏竟一半擔心,一半卻暗暗心喜,心道這回無論如何要趁著他們離開時把自己和藍挺的事辦了。到時候即使他們回來,藍挺已成擎風王朝的男後,蘇雪衣也奈何自己不得了。

  且不說他這裡打的如意算盤,單說絕頂堂里,東方聞卸下了心頭重擔,對獨孤漱玉更是寵愛異常,這日算算獨孤傲應該就快趕到,便對獨孤漱玉道:「漱玉,我是個呆板的人,以你活潑的性子,在我這裡,想必也受了不少的拘束和委屈,究竟也沒有樂趣,等過幾天,我會給你一個驚喜。漱玉,你願意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願意,我願意。東方大哥,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離開你。」獨孤漱玉高聲叫著,心道:傻瓜才回去呢,這裡有人聽我說話,陪我聊天,給我解悶,多好啊。更何況這裡還有我的偶像,心上人,最愛的東方大哥。

  一邊的梁易和倪岩也都暗道:老天,還嫌他沒有樂趣,自從他來了,哪有一日肯悶悶的呆一會子,堂里眾人,哪個沒受他荼毒,誰還敢言語一聲,照樣寵的上了天,這時候卻說什麼委屈了他,什麼沒有樂趣。世道真是顛倒了,誰想得到我們堂主竟也有這一天呢?難道有了愛的人都會變成傻瓜不成?這也難怪世人都說要美人不要江山。想來這美人和江山確是不能共存的。

  正好芳和與春香公主緩步走來,一見涼亭里的幾人,心中更是怨恨獨孤漱玉,心道:何難那群沒出息的東西,說好了的事竟然毀約,被這小鬼幾句話就嚇破了膽子。其實這又有什麼難的?一刀下去,我不信他還能說出話來。說來說去,還是他們無能。懼怕東方聞罷了。

  因這幾日東方聞對她們一行愈加冷淡,所以她日夜心驚憂慮,生怕何難等人已出賣了自己。但轉念一想,第一是何難等人應該不至於如此的不守信用。二來若東方聞果真得知,怎還會容她們在此住下?所以今日特意和春香帶了幾個歌女,名為來找東方聞商議事情,實則打探消息。

  獨孤漱玉本來要和百味子帶著梁易和倪岩到大街上置辦年貨,兩個人正苦苦推辭,反而被東方聞瞪了一眼,冷冷道:「反正堂中也沒什麼事情,你們就陪師傅和漱玉出去走走,讓他們散散心也好。」

  看東方聞的樣子,分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越來越不替他們著想了,現在他喜歡獨孤漱玉,小傢伙說出一句話來,當聖旨一樣的供著。哪裡還有當初要拿大塊的肉堵住漱玉的嘴那股勁兒。可憐倪岩和梁易還不敢反駁,開玩笑,他們可不想成為那首歌謠中「你想找死嗎?也請找獨孤漱玉」這最末一句的實踐者。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忽然一眼瞥見芳和和春香等。看著獨孤漱玉立時頓住了腳步,又攀回東方聞身畔。

  倪岩和梁易素昔討厭這些人,如今卻像看到了救命菩薩一般,眼裡閃爍著無比感激的光芒,倒讓芳和和春香疑惑起來,芳和暗道:「怎麼今日對我們這樣熱情?莫非他們這是緩兵之計,想先穩住了我們,再施報復?想到這兒,饒她狡詐陰險,也不由心中害怕起來。卻不知梁易和倪岩只是因為她的到來讓他們逃過一劫罷了。

  東方聞很喜歡看獨孤漱玉現在的眼神,本來就亮晶晶的大眼睛更加明亮,充滿了戒備之色的瞪著對方,就像一隻貓看到了另一隻貓闖入自己的地盤一樣。顯得無比可愛。梁易等人卻想到了更深一層,暗道,只是另一隻貓闖入自己的地盤還不足以讓他如此,最讓他惱火的是這隻貓竟然對他身邊的公貓心懷不軌。這才是最最可惡的。兩人忽然想到,若讓堂主知道自己等人將他比喻成公貓,不知會作何感想,恐怕下一刻兩人就要被扔到原始森林裡做狗熊的食物了。

  幾個人都饒有興趣的看著獨孤漱玉不同於以往的可愛形象,仿佛看到了他正豎起毛,發出嘶嘶的聲音警告對手,如此一來,倒沒有人去理會芳和等人了。弄得這幾個美人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是梁易見亭里氣氛凝重,不情不願的打了一聲招呼道:「哦,娘娘來了?有什麼事嗎?坐吧。」他雖這樣說著,其實哪裡有凳子。

  芳和此時心中不安,也不敢端架子,只得陪笑說道:「不妨事的,成日裡坐著怪煩的,還是站著一會兒倒好。」

  梁易聽如此說,笑道:「既如此,我就不命人搬凳子了。娘娘等人成日裡坐在房裡,自然比我們這些忙的要死的武夫要受用的多。」他因恨芳和等人算計漱玉,因此故意給她們難堪。此舉甚得獨孤漱玉之心,不由投了一個讚賞眼神以資鼓勵。

  芳和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自己好歹也是貌美絕倫,就算在擎風王朝,除了蘇雪衣,還沒看到哪個人能在容貌上勝過自己,何況這民風粗獷的圖卡國。這群武夫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面子上哪裡能下得來,因祭出最動聽的聲音,溫婉道:「東方堂主近日可好?」

  哪還用東方聞說話,獨孤漱玉就搶著道:「我東方大哥好的很,不勞娘娘關心。我每天裡都設法讓他保持愉快身心,娘娘就不用牽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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