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寧悠然自然知道他要說出重點了,也微笑著站起來道:“太子的話不錯。我也有意使我們兩國親上加親。”

  龍裕更是高興,拿眼一瞟寧悠遠和方邪道:“我早聞貴國二王子才華橫溢,容貌無雙,想來這樣的人物,必要我們東琉肅順王爺這樣的英雄才能般配的上,不如趁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就玉成了此事,豈不是好。”

  方邪愕然一愣,太后等卻都點頭欣慰而笑,他不自禁的去看那二王子,卻見他對自己一笑,說不出的清麗絕倫,比那春花秋月更不知燦爛了多少倍。心中一動,暗暗尋思道:“奇怪,這笑容怎麼與悠遠那般相似,而且總覺得似有深意存在呢。”

  卻聽龍裕這時候才徵詢自己的意見,問道:“肅順王意下如何?這是兩國修好的大好機會,就是悠遠泉下有知,也必欣慰的。”他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料想方邪不至於公然駁這許多人的面子。更何況那西圓二王子何等風華,他不信方邪不動心。

  只見方邪緩緩站了起來,目光從太后,皇上,方隆,皇姑還有清平皇姑的臉上掃過,良久才悽慘一笑道:“當日成親,聞櫻前來報訊,我因一時誤會,又見你們不悅,故不肯違逆你們,前去探視悠遠,以致他含恨而終,我也鑄成一生無法挽回的錯誤。今日太子故技重施,我卻再不能因為你們而罔顧心中的感受了。所以恕我不能答應。”又對太后皇上躬身施禮道:“皇祖母,皇舅舅,請恕邪兒不孝。”又對龍裕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的心早已在得知悠遠逝去的那一天便死了,你的好意我心領,卻是萬難叢命,從此後,你只當我死了吧。”

  他公然反對,大出眾人意料,底下便象開了鍋一樣,議論紛紛,皇姑心疼兒子,不斷垂淚。忽然只聽一個憤怒的聲音道:“你既已心死如水,又何必前來赴宴?如此看輕我西圓眾人嗎?更何況,我們遠兒哪一點配不上你?”

  方邪轉過身,平靜的道:“太子殿下,方邪這麼做,的確無禮之極,二王子也的確世間無雙,奈何方邪心中,只有亡妻一人,他生前我已是對他不起,他如今去了,我再也不能做這違心之事了。那樣不但對不住亡妻,對二王子也不公平。”

  寧悠然故意冷笑一聲道:“你那亡妻,不是我貶低他,我聽人說他貌丑如鬼,況且身份低賤,出身jì館……”話未說完,忽覺一道冷氣貼面而過,他還茫然間,一綹頭髮已飄然而落。

  只聽方邪隱忍著怒氣道:“我向來是任性妄為,就算你是什麼西圓太子,再敢說亡妻一句壞話看看。”說完將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擲於桌上,冷笑道:“憑你說的這句話,就該讓你見血,看在亡妻也是西圓人的份上,不和你追究。”

  在座的人無不嚇出一身冷汗。除了江南,竟無一人看出他用的是什麼手法,如何取到了刀子,如何出手。不由齊把目光集中在了寧悠然的身上。

  龍裕尷尬之極,剛要打圓場,卻聽寧悠然竟意外的沒有發脾氣,只是哼了一聲。二王子倒長長的鬆了口氣,又去查看兄長的傷勢。

  又聽方邪道:“我今日到此,乃是有事相商。”說完目中忽然露出滔天恨意,咬牙切齒的道:“貴國西貴妃的哥哥吳風,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顧後果的復仇,也令兩國百姓飽嘗戰火之苦。於公於私,他都是罪人,還希望你們能將他交由我發落。”

  寧悠然目中已隱隱露出欣賞之色,只是無人察覺,他略一沉吟,道:“吳風已被收押,此時也在東琉,奈何他這人雖是千古罪人,好歹也是高手梟雄,怎能任人折辱,你要發落他,也行,不過需得憑自己本事,我看你剛才那一式,顯然也是個高手,這裡倒有個主意,後天就借貴寶地,你和他比試一番,你勝了,他任你發落,你若敗了,對不住,我還要帶回西圓去問罪,你看如何?”

  方邪冷笑一聲道:“原來他果然是個高手,竟能做到英華內斂,內家功夫想必也是爐火純青了。就依太子說的辦吧。”說完昂然而去。

  寧悠遠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開口道:“王爺止步,我有一句話,不吐不快。”見方邪頓住身形,他方幽幽的道:“適才我兄長不過言語稍稍侮及你的亡妻,你便說該讓他見血。你當日對你亡妻那般絕情,可不知又該如何懲罰呢?”

  第55章

  方邪站住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良久,眾人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低沉的道:“我該受的懲罰,又怎麼可以是一點鮮血就能了事的呢?每日每夜的思念,心口上永遠插著一把鋒利的刀子,流淌著直到死亡才會幹涸的鮮血。時時刻刻品嘗著悔不當初的滋味以及錐心泣血之苦,就這樣日復一日的度過餘生,直到死亡那一天,這樣的懲罰,二王子認為夠嗎?”

  寧悠遠怔怔的站在那裡,喉頭上似乎堵了點什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方邪卻沒有再回頭,逕自走了出去。在他停頓的地面上,一滴水漬在上百顆夜明珠及燭火的映照下閃著微弱的光芒。

  ——

  夜涼如水,宮中僻靜的院裡,卻傳來了一陣低低的爭吵聲。

  “皇兄為何要把吳風交給方邪?不是說好了要我親自動手報仇嗎?”燭光下,寧悠遠激烈的問著面前老神在在的兄長。

  寧悠然一笑,拿眼看著新認不久的弟弟,促狹的道:“怎麼,不捨得了,讓你的仇人們拼個你死我活,不正是大快人心之事嗎?還是說你被方邪今日的舉動感動了,害怕他會出事啊?”

  寧悠遠狠狠瞪了他一眼,啐道:“你胡說什麼?我早已心死,怎麼會有這種情緒?我只是不解,當初明明說好了的……”他話未完,已被寧悠然打斷“悠遠,母后好不容易盼你回了宮,況且你這些年曆盡坎坷,就是回宮,還是以被陷害。為情所傷為代價,你以為我們會讓你和一個地位低下,武功卻奇高的囚犯比斗嗎?一旦傷了哪裡,那還了得。想那吳風,武功蓋世,若不是你師傅,誰能擒的住他。我聽聞那方邪也是藝高之輩,還是滄海劍法的傳人,由他來對付吳風,是再好也不過了。話說回來,不管傷了他們哪一個,我們也都不必心疼不是嗎?這是他們傷害你所要付出的代價。”

  寧悠遠頹然一嘆,沮喪道:“我承認我現在的武功還不如吳風,可是……可是……”

  寧悠然打了一個呵欠道:“沒有什麼可是了,這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說了,我也困得緊,你也趕緊歇息吧。”言罷又自言自語道:“奇怪,今日好象看到江南了,他怎麼會跑到東琉皇宮裡來。唉,魔王還在到處找他呢,就算他躲到天邊來,也是在劫難逃的。倒也活該,誰讓他那麼貪吃來著。”說完自己也掌不住笑了。聽得寧悠遠問他,他忙揮手道:“沒什麼沒什麼,想是我眼花,看錯人了。”說完一徑去了。

  不日已到了比武之期,皇宮中但凡有點身份的人,無不一大早便到比武場邊找好了位置,還未到卯時,比武場周圍已聚集了眾多的侍衛太監,宮娥彩女,這些人身處深宮,有的一輩子也難瞧場熱鬧,此時有這個機會,誰不爭先。因此等太后皇上等人駕到時,場地邊竟已是人山人海。

  方隆和皇姑可沒這些看熱鬧的人這般好心情,愛子就要和一個武功奇高之輩比武,勝負難料,做父母的哪能不擔心緊張。

  稍頃,吳風被帶到台上,只見他雖形容憔悴狼狽,卻自有一股高手氣度。不能不叫人為之喝一聲彩。

  龍裕和江南一見到他,就恨不得上前撕下他那張君子似的面孔。江南便恨道:“若扒出他的心來,定然是黑色的。”

  龍裕一聽有知己,忙也不顧地位尊貴,湊上前去道:“對,一定是的,若不是黑的,我輸你一萬兩銀子。”

  皇姑也流淚指著吳風道:“這個卑鄙小人,衣冠禽獸,枉邪兒與他結交一場,誰知卻是養了一條毒蛇在家,害死了大哥,害死了悠遠,害得邪兒瘋癲後竟去做了一個掃墓人。這人……這人委實是個畜生。”一邊說一邊又哭個不住。

  方隆的目中也要噴出火來,對正和龍裕大談特談的江南道:“江南,我雖將你軟禁在王府,卻從來是將你當作自己人看待的,今日我求你一件事情,還望看在這些年相處的感情上,你既往不咎,幫我這個忙。”

  江南忙笑著道:“哪裡,王爺言重了,我白吃了這麼多美食,哪裡還敢怨恨王爺,那可真是豬狗不如了。王爺有話儘管吩咐。”

  方隆虎目蘊淚,含悲指著吳風道:“這個人害了我們全家,害死了我大哥。可惜我近年忙於國務,疏忽了練武,況自問就算盛年,也未必是碎心掌的對手,邪兒雖得你傳授了滄海劍法,可惜他因悠遠之死,心身俱已受了很大的損傷,怕也難以取勝,真要是這樣的話,我盼你能出手,替我和邪兒報這一大仇。”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