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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醉半夢

  “……我……不知道……”童虎皺眉,眼睛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頭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不能回答,不能思考。

  “那你好好想想,等一會兒再回答我。”不只不覺間,已經回到了史家大宅。史昂停車後把童虎抱上了二樓,剛想進入自己的房間,一直渾渾噩噩的童虎突然說:“我不要睡這個房間。”

  “為什麼?”醉到這個程度居然還這麼執拗?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總是拒絕進入他的房間?還是他的房間有洪水野獸,讓他避不及待?

  酒後吐真言,在神志不清的時刻,童虎很乾脆地說出了隱藏在心底多年的答案:“因為以後史昂要……要娶其他女人,這個……房間將是他的新房……我不要在這個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跡。”

  原來是這樣,難怪那天晚上他也是堅決不要進這個房間。真是傻瓜啊,你以為除了你以外我還會愛上別人嗎?

  明了的史昂抱著他轉身走向另外一個房間,這次童虎沒有異議。輕輕地把他放到床上後,拉過被子給他蓋上,然後坐在一邊看著他。童虎躺著,隱隱帶著濕潤的眼眸也看著史昂。房間裡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直至童虎突然一笑:“你長得好像史昂啊。”

  史昂只覺得滿頭黑線,他本來就是史昂本尊好不好。不過跟醉酒的人根本就說不清楚,他只能一笑置之。

  “呀,你不僅長得像史昂,連你的家也跟史昂的家很像。”環顧四周一圈,童虎再度發表驚人言論。

  “閉上眼睛,睡覺!”史昂不得不出聲命令這個鬧酒瘋的傢伙,雖然很可愛,可是他相信,醉酒的他絕對有能夠逼瘋他的能耐。

  童虎雙手撐起身子,眨了眨眼睛:“你說話的語氣也很像史昂。”

  “我就是史昂好不好?”無奈地說著,史昂再度把他按下去。

  “不,你不是史昂。史昂他不會愛我了,我都跟他說永別了。你騙人!你是騙子!”童虎掙扎著,就是不肯乖乖地躺著。

  堂堂的總經理被說成騙子誰能接受?而且提起騙人,似乎是醉酒的人騙術最高。史昂一手壓著他的鼻子,有些生氣地說:“你才是騙子,騙了我的心,又騙了我的情,還騙我遠走他鄉,用一張手機照片慰藉相思之苦。”

  “我……”明顯的心虛讓童虎閉上了嘴巴,臉上浮現了濃郁的痛楚。是的,他才是騙子,騙了史昂,更騙了自己。所謂的年少輕狂,年少無知,都是自欺欺人的藉口,他明明就很愛史昂,很渴望得到史昂的愛,可是卻在困難面前輕易的放棄了一切。

  “無話可說?”史昂低下身子,逼近他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是沒有得選擇……”回想四年前的事情,童虎不由得弓起身子,心臟位置傳來了陣陣的疼痛,讓他臉上的血色忽然抽去,變得蒼白。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已是後悔時。他的愛,他的情,如今只能空對長空與冷月。

  看他痛苦的模樣,史昂再也不能裝作冷漠。溫柔地把他抱在懷中,伸手撫摸他的頭:“都過去了……不要再責怪自己,放鬆一些。”

  溫柔的言語傳入童虎的耳中,奇蹟般地撫平他的痛楚,緊皺的眉頭開始緩緩地放鬆。記憶中的溫暖近在咫尺,童虎不由自己地把身子往史昂的懷中縮了縮,想要委身於那能讓他安心的懷抱。

  “不要動……”童虎不經意的動作觸動著史昂的神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身子輕易喚起他沉默四年的欲望。雖然想現在就把他壓倒,可是他什麼也沒有準備,這樣的情況下童虎會承受不住而受傷的。為了童虎,他強忍住想要他的劇烈欲望。

  然而事與願違,醉得暈乎乎的童虎抬頭茫然地看著他,突然支起身子在他的唇上印下了深深一個吻,驚愕的史昂為來得及細細品味,他就放開了,呵呵傻笑著看著史昂:“你的唇好軟哦,味道真好。”

  “是你惹我的。”史昂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不假思索低頭就吻上了記憶中柔軟香甜的唇。葡萄酒的甘醇立刻自他口腔中傳來,史昂的舌一一掃過他的齒,然後尋找到滑膩細軟的所在,狠狠地糾纏不放。

  一手伸進他的胸膛,熟稔地尋找到他的敏感點,細細的搓揉著。然後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聽到了他自喉嚨深處發出的呻吟。童虎是出乎意料地配合,完全沒有抵抗,任由他上下其手,直至二人裸體相呈。

  思念四年的身體就這樣毫無遮掩地呈現在史昂面前,此時此刻史昂已經弄不清楚童虎他是真醉還是假醉,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好好地占有童虎!

  熟悉的痛楚和陌生的快感一起襲來,讓童虎不由自主地隨著史昂的動作擺動著身子,神啊,如果這是夢,那麼就讓這個夢持續得更長。

  真心相對

  童虎做了一個夢。夢裡面,他和史昂甜蜜地糾纏,共同攀上了欲望的頂峰,然後相擁而眠。很真實很美妙的夢。可惜如何真是都是夢,第二天依舊會醒來,然後回到生活的軌道上。所以,雖然神智已經恢復,可是童虎不願意睜開眼睛。

  是的,閉著眼睛,仿佛還能感覺到專屬於史昂的,溫暖而安心的懷抱——等等,腰間似乎有什麼壓著。童虎下意識地要伸手摸摸那是什麼,卻赫然發現自己居然連抬手都難!身體的各個器官隨著他的甦醒開始接受各種信息,第一個感覺就是痛!

  頭很痛,身子很痛,下面更是痛!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像真的跟史昂做過一樣……茫然地睜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家那頂白紗蚊帳,而是有著紛繁複雜花紋的天花板!很熟悉的圖案——等等,這不是史昂的家嗎?

  “醒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讓童虎眨眨眼再眨眨眼,甚至緩慢的伸手揉了揉耳朵,他沒有幻聽吧?這確實是史昂的聲音!僵硬地把頭轉向聲音的來源,史昂略帶憔悴的臉毫無預兆地就跳到他眼前。

  “啊——”童虎一下子坐了起來,劇烈的動作卻引發身子的抗議——強烈的痛楚讓他不得不又躺了下來。

  “不是做夢……”童虎喃喃自語。

  “你以為是做夢?”看了他一個晚上的史昂很有耐心的反問。昨夜幫他清理乾淨後,不勝酒力的童虎自然沉沉睡去,而史昂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因為他自己心裏面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更怕童虎醒後又一次不辭而別,所以乾脆不睡,側身凝望著童虎平靜的睡容。以防自己不小心睡著,他還用手臂緊緊地把童虎圈住。

  “史昂,為什麼?”明白不是夢,清醒過來的童虎沒有迴避史昂的熾熱目光,盯著他的眼睛問。

  “我愛你。”不兜圈,不廢話,史昂給出了最直接的答案。是的,不要說是四年,就算是四十年,四百年,他史昂還是愛童虎一個。

  再次聽到史昂說出這三個字,童虎愣了一會兒,很快就冷笑:“史昂,沒想到四年不見,你倒是變了。這樣的話也能隨便說出口,想必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吧?”明明已經有了美艷的未婚妻,為什麼還要招惹他?

  “你懷疑我對你的愛?”史昂半眯著眼,一把捉住了童虎的肩膀,惡狠狠地吼道:“你該死的這個時候還懷疑我對你的愛?我就那樣不值得你信任嗎?”

  “你有未婚妻了。”語氣有些酸,不過童虎不在乎。他就是妒忌那個成為史昂未婚妻的女人,想必史昂也在她面前說過那三個字。

  史昂明白童虎所指,心中釋然,雙手一扯就把他拉入懷中:“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有未婚妻了?”

  “昨晚的訂婚宴不是已經說明所有了嗎?”

  “那個女子是我的同學,昨晚是她的訂婚宴。為了你,我甚至都沒有看到他們交換戒指。”史昂撫摸著童虎濃密的黑髮,輕聲解釋著。

  童虎沉默。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是啊,史昂從來沒有說過那是他的訂婚宴,是自己先入為主,以為那是史昂的訂婚宴而已。心中的疑惑盡數釋然,重獲愛人的快樂很快就洋溢在臉上。不過等等,他似乎忘記了什麼……“糟糕,我要遲到了!”說完,童虎從史昂的懷中跳起來,手忙就亂地收拾著被扔到地板上亂七八糟的衣服。

  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愛人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史昂愣了一下馬上就回過神:“今天是星期六。”

  “啊?”童虎抓住衣服,所有動作突然停止,然後搔了搔腦袋:“是哦,今天確實是星期六,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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