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虛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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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聽話?

  姜似揚眉笑笑:「阿飛能聽話,她應該也會聽話的。」

  聽話了不一定有好處,不聽話絕對有壞處,阿雅那樣出身底層的小丫鬟絕大部分都非常識時務,想來今晚的噩夢會讓她印象深刻。

  「姑娘,您既然覺得那個晴兒有問題,幹嘛還把她留在大姑娘身邊呢?」阿蠻不解問道。

  姜似笑著拍了拍阿蠻:「問這麼多幹什麼?打水去,我要沐浴。」

  盥洗室里霧氣繚繞,夾雜著秋日的涼意,姜似褪去衣裳踏入大木桶,任由溫熱的水沒過白皙的肩頭,烏鴉鴉的青絲如海藻在水面散開,帶著說不出的慵懶。

  耳邊是嘩嘩的澆水聲,姜似充耳不聞,闔目想著心事。

  大姐那邊暫時應該不會出問題,明日她要見一見阿飛了……

  阿蠻用水瓢澆水的動作一停,低聲問阿巧:「姑娘是不是睡著了?」

  阿巧俯身輕輕喊:「姑娘?」

  過了片刻,姜似睫毛輕顫,睜開了眼。

  「您還是起來,等婢子給您擦乾了再睡吧,不然會著涼。」

  姜似點點頭,站了起來。

  水珠順著少女潔白光滑的肌膚往下淌,齊腰的長髮掩蓋住整個後背,反而是前邊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一覽無遺。

  許是前世嫁過兩次的緣故,更經歷過與郁謹的濃情蜜意,姜似並沒有這個年紀的少女袒露身體的害羞,赤著足走向起居室。

  窗外一陣響動傳來,似乎有人在拍打窗子。

  姜似原本漠然的表情陡然變成了驚恐,慌忙躲到離之最近的屏風後,急聲道:「阿巧,給我拿衣裳來!」

  兩個丫鬟也慌了,迅速取來衣裳七手八腳伺候姜似穿衣,而拍打窗子的聲音一直不停,在這華燈初上的時候顯得格外清晰,清晰得令人心驚肉跳。

  總算穿好了衣裳,姜似俏臉緊繃,任由濕漉漉的長髮披散著,大步向窗邊走去。

  她倒要看看窗外是誰!

  「姑娘——」阿蠻與阿巧急急追上來。

  姜似擺了擺手,黑著臉親自打開了窗子。

  可以說,此刻的姜四姑娘出離憤怒了。

  想想看,任誰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正光著身子的時候突然聽到敲窗聲,能不驚恐嗎?

  窗外一隻大狗前爪搭在窗沿上,沖姜似聳了聳鼻子。

  怒氣一觸即發的姜四姑娘頓時沒了脾氣,詫異道:「二牛,你怎麼來了?」

  她下意識側開身,大狗輕輕鬆鬆跳了進來。

  阿巧隨姜似出門少,不清楚其中淵源,結結實實駭了一跳。

  阿蠻卻歡歡喜喜迎上去,與二牛親熱打著招呼:「二牛,你是不是又撿錢了?」

  二牛一臉高冷看了阿蠻一眼,掉頭沖姜似努力揚起了腦袋。

  冷靜下來後,姜似大概猜到了二牛的來意,果然從它脖子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錦囊。

  姜似皺眉把錦囊取下來,從中取出一張折好的紙條,看完後走到桌邊取下燈罩,把紙條扔了進去。

  燭火瞬間高竄了一寸,把少女緊繃的面龐映得越發雪亮。

  阿蠻與阿巧好奇得心痒痒,見主子這般表情卻無人敢多嘴。

  走進書房迅速寫好回信塞回錦囊,姜似揉了揉二牛的頭:「回去吧。」

  二牛委屈搖了搖尾巴。

  姜似想了想,吩咐阿巧:「去把今日父親送來的醬肘子端過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姜大老爺就養成了給小閨女送醬肘子壓驚的好習慣,且份量還不少,今日送來的沒吃完,恰好還沒處理掉。

  二牛埋頭吃完,這才心滿意足從窗口躍出,轉眼消失在夜色里。

  姜似默默在窗邊立了一會兒,轉身走向床榻。

  郁七派二牛來送信,是約她明日見上一面,可她該說的都說了,想不出二人有什麼見面的必要。

  再者說,明日她還要見阿飛呢。

  與海棠居的安靜不同,雅馨苑此刻燈火通明,二太太肖氏看著已經涼透的一桌子飯菜全無食慾,而她以為會來與她共用晚飯仔細詢問她白日遭遇的那個男人並沒有來。

  姜二老爺甚至沒有踏入雅馨苑,而是直接在前院書房歇下了。

  肖氏心中生出一股被人無視的惱火,可偏偏這股邪火還發作不出來。

  她十分清楚,此刻府里凡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當家主事的太太青天白日被人擄走了,又稀里糊塗被人送了回來,這事要是放到別人身上她也會鄙視加嘲笑的。

  一旁立著的肖婆子多次打量肖氏神色,終於忍不住跪了下來。

  「肖媽媽,你這是幹什麼?」

  肖婆子聲音有些啞,重重磕了個頭:「太太,紅月還能找回來嗎?」

  肖婆子是肖氏的心腹,紅月是肖婆子的女兒,母女二人皆是肖氏得用的。

  肖氏被問住了。

  她連擄走她的人是誰都不清楚,從醒來後更是不見了紅月蹤影,儘管伯府悄悄派了人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肖氏揉了揉眉心,有氣無力道:「派人去找了,或許明日就有消息了……」

  肖婆子伏地,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淚如雨下。

  她女兒定然回不來了。

  ……

  新落成的燕王府里,郁謹總算把二牛盼了回來。

  二牛一靠近,他就聞到了淡淡的肉香味,當即捏了捏二牛的臉皮,語氣說不出是嫉妒還是心塞:「她對你可比對我好。」

  二牛哼哼兩聲,示意主人趕緊把錦囊拿走。

  郁謹從錦囊中取出紙條看過,越發心塞了。

  很好,二牛跑一趟腿有肉吃,他就得了兩個乾巴巴的字:不見。

  這人和狗,待遇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可這一次郁謹沒有被「不見」這兩個字嚇住,他覺得必須得見見。

  雖說不能把阿似逼得太緊,可更不能讓阿似以為他對別的姑娘有意啊,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翌日秋風一陣陣涼,姜似照例去慈心堂請安,左耳進右耳出聽過馮老夫人的一通數落,轉頭就尋了機會帶著阿蠻去了租賃的宅子。

  阿飛已經等在那裡,見到姜似趕忙見禮。

  姜似擺手示意無須多禮,開門見山問:「昨日追著少女的那兩個閒漢有沒有跟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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