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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來,對上容秀一臉愁容。

  “……竟真的是有了……”她的聲音輕地幾不可聞,“太醫診了脈,皇上也知道了,卻什麼也沒說……日後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我呆呆地望著頭頂上卷糙紋頂棚,心一點一點地冷下去……

  陰霾的天氣自除夕那日一直持續著,偶爾有太陽衝破雲層冒頭,照在身上的陽光也沒有一絲的暖意。

  初五那天,皇帝下了聖旨,我被封為靜妃,遷去南邊的披香宮靜心養胎。我懷孕的消息傳遍後宮,引起了各種的羨慕妒忌恨,但為了各種理由,她們選擇了強裝笑臉跟我套近乎。

  剛入住披香宮的第一天,後宮眾婦紛紛上前探訪,我讓棲霞攔在門外推說我身體不適替我擋了。

  她們都認為我受寵懷了龍種,此後便要飛黃騰達,卻不知我此時心裡充滿了忐忑。

  容秀用黃銅火鉗撥了撥火盆中的炭火,輕聲問道“您說,皇上他是怎麼想的?”

  我凝神嗅著花茶,“那日事發突然,如今按著宮制封了我自然只是權宜之計。”有哪個男人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更何況他是一國之君……

  劉錦必然對索文烈深惡痛絕,如今我肚子裡懷的子嗣對他來說更是一種奇恥大辱。所以,他必定會想方設法除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或者連著我一起除去了吧。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摸了摸依舊平坦的肚子,心頭一下冷到了極點。

  容秀咬咬牙道:“不然將這孩子打掉了去吧。”

  我搖頭:“你以為打掉這孩子能改變些什麼?”嘆了口氣喃喃道:“更何況孩子是無辜的。”我扭過頭,見到窗外依舊是一片連綿的雪色,看不到一絲生氣……

  立春那日,林藍兒被冊封為皇后。

  冊封大典她穿了一襲大紅的金鳳逐日宮裝,頭戴金冠,冠上鑲了幾十顆各色的珍貴寶石。她眼梢微揚,臉上帶著溫潤親和笑,反覆華麗的金色鳳尾裙拖曳於地,走過深紅金邊的地毯,徐徐走向皇后的寶座。

  自此之後,林家的繁榮將掀開新的篇章。

  也許,我應該為林子昂感到高興的。

  跟林藍兒的一片喜氣恰然相反是李菡真,她此刻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原本好看的雙眸陰鬱

  106、第一百零六章...

  晦暗,銀牙微咬臉上帶著不甘和怒氣。

  原本三個最得寵的妃子,一個升了皇后,一個懷了龍種……連原本以為的大靠山當朝太后都不再受到皇帝的重視,可想而知此時她的心裡有多恨。

  仲怔間,李菡真已經朝我望了過來,見我正看她,便冷冷一笑:“別以為她當上了皇后你就會有好日子。”

  我悲憫地看著她,這句話她應該已經跟自己說了無數遍了吧。

  她被我的目光激怒,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很對不起各位,我又遲更了......

  107

  107、第一百零七章...

  四月芳菲天

  春日的陽光帶著淡淡的暖意,許久都沒出來走動,一陣夾雜著花糙清香的清風拂過,有些久違的感覺。

  初為人母,我還沒有習慣在人前展示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便用銀色素錦披風遮擋了去。幾個月過去,已經能感覺到胎兒在腹中拳打腳踢,欣喜感動之餘也愈加讓我惴惴不安,我不知道劉錦什麼時候會動手除去這孩子,我幾乎每日都在提心弔膽中度過,每一夜都會被惡夢驚醒。

  用身體不適的藉口將眾多前來探望的人檔在了門口,太后和新任的皇后也因為免去了我的昏定晨省。

  兩人都來披香宮看過我幾趟,通常送些補品過來,說上幾句體己的話便走了。劉錦卻是一次都沒有來過,日子久了,難免讓人心裡起了疑惑,但眾人都在心裡嘀咕或者幾個交好地私下談論,沒人敢拿出來說。

  容秀勸我放寬心,她說母親的情緒會影響到胎兒,我也想放鬆,但做起來卻很難。我將自己關在宮中,平日裡看看書,寫寫字或者做些針線活。

  日子一天天沉悶地過著。

  披香宮離其它宮比較遠,依宮種了一圈圈的香糙,時值春暖花開,空氣中氤氳著異常甜美的清香。有蜜蜂蝴蝶穿梭於花叢之中,叮花采蜜忙得不亦樂乎。

  出來的時間長了,我的額頭已經沁出了細細的汗珠,身體也有些疲,容秀開始催著我回去。

  樹叢那邊隱隱有男子的說話聲傳來,還未回過神,竟見到穿著一襲銀色雲紋直身錦袍的劉錦背著手從小徑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太監王德顯。

  兩人的目光撞到一起,仿佛突然之間想不起該做什麼似的,呆呆地立在了原地。容秀在身後輕扯我的袖子,我回過神來,朝著他盈盈一拜:“臣妾見過皇上。”

  他定定地看著我半晌,眸子中交織著各樣的情緒,突然在剎那間別過頭去。

  “靜妃近來可好。”他淡淡的語氣中帶著疏離。

  “回皇上的話,臣妾一切都好。”

  他點點頭不再說話,從我身邊擦身過去,快步地走了。

  一陣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落花紛紛,不知道太陽什麼時候隱去了,身上起了一絲冷意。

  “起風了,娘娘回宮吧。”

  “容秀……你說他到底想怎麼樣?”我的聲音幾不可聞,漸漸沒入於風中……

  大約是剛入春,天氣冷熱反覆,這日睡覺前便覺得有些頭痛,到了半夜連著喉嚨都開始痛,渾身軟綿綿地沒有力氣。

  “大約是得了風寒。”容秀擔心地摸了摸我的額頭,“倒是不燙,奴婢幫您去叫太醫。”

  “先不必了。”我擺擺手,是藥三分毒,儘管中藥藥性相對溫和但對胎兒總還是不好。就古代的醫療條件來講,傷風感冒都

  107、第一百零七章...

  很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但卻也沒我以前生活的時代有流感,豬流感,非典,超級細菌。

  所以,能不吃藥便不吃吧。

  我讓她幫我倒了一大杯熱水,靠在紅綢福字大軟枕上慢慢地喝完,又和容秀說了一會兒話便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頭痛倒是好些了,喉嚨的不適感卻沒有緩解,說話時就不免有幾聲咳嗽。容秀要幫我去傳太醫,我想著讓太醫看一看也好放心一點,便沒有再堅持。

  待太醫幫著診了脈之後,也說是風寒之症,建議我吃點藥臥床休息。容秀送走了張太醫,忙著吩咐小宮女去御藥房抓藥。

  我又說不用。

  “……哪有生了病不吃藥的道理。”容秀替我掖了掖深紫的緞面錦被。

  “知道什麼病症就放心了,這些小毛病只要多喝點水多休息便能好起來。”

  “瞧您說的,這水哪能跟藥比,不然那些看不起病的不是各各喝水都能好起來?”我想了想,覺得她駁得倒也有些道理,更何況跟她解釋什麼抗體啊,自身免疫力之類的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便笑著擺出一副賴皮的樣子,把藥方給壓下了。

  嘴裡發苦,自是沒什麼胃口。我吩咐廚房熬了點白粥,就著酸瓜,涼拌三絲勉強喝了一小碗。

  碗筷還沒放下,翡翠進來報說:“皇后娘娘來了。”

  我忙起身迎接。

  “靜妃是有身子的人了,千萬小心著點。”林藍兒趕緊扶了我,拉著我坐下,柔聲道:“本宮聽說靜妃染了風寒,所以特地過來看看。”

  “娘娘有心了,只是有些喉嚨痛罷了。”

  容秀奉了茶水上來,給林藍兒的是龍井茶,我的是咸梅子水。

  “本宮理應操這份心。”她笑笑,“更何況你如今懷了龍種,若是出了什麼情況,豈不是辜負了皇上的託付”她把目光落在了我凸起的肚子上。

  笑道:“看你喜歡吃酸的,肚子的形狀又尖……應該是皇子。”

  我苦笑,什麼皇子皇女的,能生下來再說吧……更何況,只怕這孩子即使出來恐怕也活不了。

  “都是說說的,未必准呢。”我隨便敷衍她。

  “開始拳打腳踢了吧?”見我點頭,她似乎很有些感慨,“......如果能生下來,如今已經能走能跳了……”她眼睛微濕,神情顯得格外溫柔。

  “娘娘放寬心,以後一定還會有麟兒的。”我安慰她。

  “是嗎?”她苦笑,稍有走神,之後便轉了話題。

  “時常服用些燕窩對母子都有好處,這些血燕是本宮的一片心意。”她招手,站在她身後的侍女侍女便奉上一個黑漆鎏金包邊頂蓋描梅花的木盒,打開了,裡面是一隻剔透的白瓷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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