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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陽跳出來解圍的樣子:“我看紀教授對誰不都冷冰冰的。”
說完看了眼身邊的徐羲。
她單手支著臉頰,手邊晃著一瓶百威,不大想開口的樣子,飯店裡柔和的暖光照下來,給她鍍了層柔軟的絨邊,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無害。他心口不自覺跳了一下。
然而這女人一開口就打破了所有錯覺。
她喝了口酒,語氣懶洋洋的:“前男友啊。”
“啊?”
大家雖然猜到一些,親耳得到證實還是吃了一驚。
“怪不得啊。你們分手多久了?怎麼分的手?”
徐羲不耐煩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把桌上的菜一轉,說:“分手要什麼理由。說分就分了唄。”
蕭盼一副好閨蜜的樣子挪過來:“那你現在是真的想把他追回來?”
沒等徐羲回答,她又笑嘻嘻說:“肯定隨手撩的哦,我們徐羲撩漢手段可高了,上個月還有一個男模追她跑呢,是吧。”
徐羲看她說著話,眼睛一直往趙卓身上跑,慢慢吃透了這頓飯的意思。
估計是故意貶低自己來襯托她。
這麼想,徐羲也就襯她意隨口嗯了一聲。
心裡還說,以她換男朋友的速度,上次那個吃軟飯的男朋友估計早被踹掉了。
一頓飯磨磨蹭蹭吃了半個小時,大夥才稀稀拉拉起來結帳。
蕭盼吃得順心,堅持要請客。
徐羲樂得占她便宜,沒說什麼,起身往外走。
誰知道沒走兩步,隔壁的人正好也離座,屏風一拉開,她呆住了。
對面胖胖瘦瘦四個人,最高挑的那個,長得有點眼熟。
她閉了下眼,再睜開。
他依舊站在那,單手抓著件外套,微垂著眼,沒什麼表情地看過來。
她記得一進來的時候,旁邊這桌就是有人的。
所以說,剛剛那些有的沒的,他都聽見了。
原本微不足道的那麼點醉意一下子奔涌而來,眼前暈眩了下。
兩個人隔著半扇屏風站著,都沒說話。
蕭盼結了帳出來,咦了一聲:“紀教授怎麼也在這裡?”
沒人搭理她,她自顧自又說話:“正好我們這邊六個人坐不下,紀教授能不能順路送送徐羲?”
徐羲腳下動了動,心想不知道這一腳下去她會不會死。
那頭紀時許結了帳,淡淡嗯了聲,直接出門了。
——
車上。
徐羲拘謹地坐在副駕上,目光不停往車裡的後視鏡跑。
然而紀時許側臉冷峻,在路邊燈光照射下明明滅滅,自帶陰鬱氣場,一個眼風都沒掃過來。
謝麟幾個正襟危坐安靜如雞,大氣不敢出,連一向腦子少根筋的小胖都知道抱著小眼鏡往窗邊靠。
車裡的氛圍詭異又尷尬。
開出去一段路,徐羲大著狗膽扒過去,說:“那個,我家不在蕭盼說的那個地址上。”
紀時許沒說話。
靜了兩秒,徐羲又大著狗膽把他的手機從車載支架上拿下來,輸入自己新小區地址,小心翼翼呈貢品似的雙手給他放回去,繼續端正坐直。
過了二十來分鐘,車子慢慢靠近小區。
遠遠就看見保安室燈火通明,兩個人一左一右拿著根警棍在兩邊攔人登記。
徐羲詫異,這破小區原來真的有保安這種生物體。
到了門口,果然被攔下來。
一個方臉保安走過來。徐羲搖下車窗,報了自己的公寓樓號。
保安在登記簿上核對,臉色變了變。
徐羲納悶:“怎麼了?”
小保安猶豫了下,想到她好像獨身住著,湊到她耳邊低語:“你樓下的周女士碰到入室搶劫,受了點傷。雖然小偷抓住了,但還是小心點。”
沒說出的話是,這小偷膽子賊大,不僅劫財還想劫色,保不齊有同夥。
可是這種話說出來引發恐慌不說,只怕沒人敢再住這裡了。
徐羲點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車子一路開到樓底下,徐羲在位子上坐了一會兒,欲言又止。
腦瓜子轉了一路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你別誤會。
我剛才都是喝醉說的屁話。
我沒想玩弄你感情。
我巴不得你來玩弄我的感情。
算了,說出來可能要被打。
徐羲垂頭喪氣地解了安全帶,下車,關門,甚至沒來得及說聲謝謝,車裡的人已經一踩油門出去老遠了。
——
徐羲一走,車上的冷空氣才稍微回暖一些。
小胖不得勁地在兩個人中間扭了兩下,小聲說:“剛才那個保安說什麼了,你們聽見沒?”
謝麟坐在靠坐窗邊,剛才正好後面一輛車子不耐煩按喇叭,什麼都沒聽見。
只是看那架勢,應該不是小事。
小眼鏡扶了下鏡框,遲疑片刻,說:“我聽到一點,有入室搶劫,屋主受傷送醫了,好像跟徐羲離得還很近。”
小胖驚呼一聲,搓著手上雞皮疙瘩:“不會吧!這麼危險的嗎?小偷抓到沒?”
“不知道。”
謝麟瞥一眼駕駛座安安靜靜的男人,擔憂道:“徐羲一個人住那種小區確實很危險啊,萬一小偷就躲在附近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