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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演站在監視器後,抱著胸又看了一遍剛才的片段,抿著唇不住點頭。

  “好,真好。”

  沒有半點刻意卻沒有一處不勾人。

  導演搖頭晃腦想來想去,只覺得漂亮。

  表演漂亮細節漂亮,一雙眼睛連帶著汗珠的睫毛都是戲。

  相比之下,旁邊騎著單車過去的霍梵就顯得蒼白了許多。

  人倒是美的,但過分厚重的劉海像是把她的靈氣也跟著遮住了似的,在林景酌的旁邊跟個人形立牌一樣杵著。

  怎麼看跟這位帶資進組的女主角搭戲都是委屈了林景酌。

  回去之後,導演莊放把他的感想順便告訴給了自己的男朋友。

  “是吧。跟你說了,那個孩子優秀得很。”徐渲正板著臉貼著面膜在修片,在視頻里顯得異常嚴肅,“見了沒幾面,現在已經是溫老光棍兒的心頭肉了。”

  “溫誰,溫涼?”莊放往後縮了縮脖子,一臉難以置信,“不是吧。”

  “騙你幹什麼。”

  “我還以為他倆只是節目捆綁炒作呢…”莊放摸著下巴難以置信,“他倆鋸嘴葫蘆湊一起還能互相摩擦出火花?幹啥呢,面對面打坐互相數睫毛嗎??想想都無聊到死了好嗎。”

  倆鋸嘴葫蘆還真就這麼無聊。

  林景酌也忘了他是怎麼開始和溫涼聊天的。

  好像就是他回了酒店開始做明天拍攝準備的時候,《假戲》節目組那邊諮詢了一下他對現在輿論的態度,想用來調整以後的走向。

  林景酌沒什麼所謂,但在給節目組回復之前,他去問了問溫涼。

  溫涼當時正跟經紀人因為一個劇本打拉鋸戰,在看見林景酌消息的時候,幾乎是當作救星似的立刻回復了他。

  然後倆人就有一搭沒一搭地把談話繼續下去了。

  他倆聊天的頻率基本處於半小時一句的狀態,林景酌並不用特別上心,但在琢磨完一小段的時候拿起手機就會看見上面有一條溫涼的消息。

  像是小孩兒自己往前蹦噠了半天,回頭看的時候卻總有個人在後面等著你一樣。

  很安心。

  聊天的內容沒營養極了,溫涼問他吃了啥,他問溫涼天冷嗎。

  聊天記錄里一人一行,每句話都不長,話茬卻一直沒掐斷。

  “你回來了之後外放了很多。”溫涼的經紀人靠在門邊滿臉的疲憊,見溫涼拿著手機明顯是在聊天的時候隨口說了句。

  “是嗎。”溫涼放下手機,抬眼彎了彎嘴角。

  “是真的…好了嗎?”

  溫涼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沒變,但眼睛裡的一點溫度卻在瞬間以光速冷了下來。

  房間裡的沉默在夜晚顯得有些可怖。

  但很快,溫涼還是笑了。

  他曲著手指叩在實木的桌上,扭頭看向窗外的時候有頭髮散在了臉龐側邊,讓整個人看起來有了些脆弱的易折感。

  “你覺得好就好了吧。”

  再拿起手機的時候,溫涼的心情顯然並沒有之前的平靜。

  但也沒來得及多難過或是多麼絕望。

  因為林景酌竟然給他發了段視頻。

  視頻里是一隻眼睛咕溜圓的小黑貓,一隻爪子正死死勾在林景酌的衣服袖子上,隨著林景酌抬手放低正自覺自發地做著深蹲起。

  那跟小燈泡似的橙色眼睛圓而亮,滿臉的震驚嚴肅。

  ——還是個小豁嘴。

  林景酌給他發。

  溫涼再往下拉就看見了一張特寫。

  小黑貓的兩顆牙長得跟小獠牙似的,乍看有些可怖,但多看看竟然還感覺出了幾分反差萌來。

  溫涼搖頭笑了笑。

  ——是野貓嗎?

  ——是,住二樓,窗戶里跳進來的。

  ——挺可愛的,養著吧

  原本還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的林景酌瞬間倒戈了。

  ——嗯

  聊到深夜的時候,林景酌已經完全忘了他當初找溫涼到底是要幹什麼。

  第二天躺在床上往上翻著聊天記錄,林景酌翻到手都酸了也沒翻見開頭。

  最後那隻貓也沒定下名字來。

  一位學霸,一位表演和漢語言文學雙學位碩士,想出來的名字一個比一個土。

  到最後林景酌困到腦子都迷糊了,側躺著拿著手機隨時都要眯過去。腦袋在枕頭上一歪一歪的,鼻尖險險碰在手機屏幕上。

  但等手機屏幕一亮,他卻還是回頑強地努力掀開眼皮,眯著眼睛在自己的睫毛陰影中搜尋到不知道掉去哪裡的手機,伸出一隻手指在屏幕上速度緩慢地戳回復。

  那隻縮在床底下睡著的貓並不知道,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裡,它的名字一路從煤球碳塊兒到了芝麻何首烏。

  到最後林景酌還在無意識里打出了霸王生髮液。

  翻到最後,林景酌自己都沒忍心看了。

  困頓到死的人邏輯已經完全渙散,打出來的東西連本人在事後都想不通是個什麼鬼,但溫涼竟然還能就著回過來。

  而且兩個人還非常鄭重地對小貓姓什麼進行了爭執。

  林景酌說當然姓林,溫涼說姓溫也挺好的。

  “不行,姓林。”

  “姓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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