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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草地上練聲,好像是附近小學的一個合唱團, 偶爾會念幾句詩歌。

  稚童的聲音仿佛被天使吻過,帶著一種得天獨道的清澈和乾淨。

  路爵的外語飛速的進步, 學了不少單詞和短語, 才差不多能聽懂這首詩的意思。

  雋永非常的段落。

  “我愛你, 如同日常所需一樣必不可少,

  如同陽光與蠟燭。

  我自由地愛你, 如同人們奔赴正義。

  我純潔地愛你, 如同人們躲避頌揚。

  我愛你, 用那將我陷入往昔痛苦的激情,

  我愛你,用我童年的忠貞。

  我愛你, 我原以為那種虔誠

  早已隨聖徒的消失而逝去

  我愛你,用我的呼吸,我的微笑, 我的眼淚,

  我的整個生命來愛你----而且,我會更深地愛你,在我死後,只要上帝允許”

  他猝不及防的想起小天。

  陽光和蠟燭是他,正義和自由也是他,痛苦和激情是他,童貞和虔誠也是他。

  思念震耳發聵,雪崩一樣呼嘯而來。

  路爵跑完步,就去菜市場買新鮮的食材自己瞎鼓搗,以前看過小天做菜,自己也依照葫蘆畫瓢,做的口味雖然比不上小天,但卻也能吃。

  這邊的菜大都不合他的口味,路爵喜歡吃辣,這邊的人卻嗜甜,炒個牛肉都要放甜,吃著頭皮發麻。

  路爵好不容易自己炒了盤牛柳,配著啤酒還挺愜意。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平靜生活,他的心態穩定了不少。

  他在默默地等,等度過這段時間,就能和小天重逢了。

  前幾天周辭打電話告訴他,還讓他激動不已。

  他不懂政治,沒有聽懂周辭說的那一大堆什麼利弊,只知道換屆以後,任頤猖狂不了幾天了。

  他家老爺子去世就是最好的一個預兆,任家這座大靠山倒塌。

  跟他們對立的政治勢力又被扶正了,然後在位的那位,正好是以前任頤家得罪過的死對頭。

  這位作風非常強硬,一上來就開始清算以前的舊帳。

  反腐倡廉,搞得轟轟烈烈,當任的一個月內,已經搞了兩個有名的“大老虎。”

  一個是跟任頤的爸爸交情甚密的好友,一個是任頤的姑父。

  他下一步的動作,大家都心知肚明,任家興風作浪那麼多年,輝煌歲月即將成為過去。

  生物趨利避害是天性,大家紛紛站隊,生怕站錯了沒有位置。

  一時間,任頤變成了孤立無援的狀態。

  再加上他本來也不乾淨,壓根就經不起徹查。

  倒台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分析了這麼一通後,周辭輕鬆愉悅的出了一口氣,“最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連珩,竟然主動交出了自己的非法資產。還有就是,新上任的這位,是薛署長以前的學生,你可以通過薛署長跟他通融幾句。”

  路爵激動得多吃了一碗飯,吃完趕緊跟薛署長打電話。

  薛署長接得很快。

  路爵喂了一聲後,他就用中氣十足的聲音說了句,“小路啊,回來吧。”

  這句話聽得路爵眼淚差點沒有掉下來,穩了穩聲音,他才說:“嗯,好。”

  “現在形勢好了。”薛署長笑了笑,“你回來,我給你安排個好位子。這些年辛苦你了,我都看在眼裡。”

  兩次大型緝毒事件的最大功臣,臥底八年,受過無數次重傷,因公染毒,顛簸流離,最後卻只能落得個有家不能回的下場,這讓薛署長感覺到非常心痛。

  “不用了,薛署長,我能夠回去就已經很高興了。”路爵回答。

  “你應該得到這些榮譽,雖然來得遲了一點,但是不會缺席。”薛署長說,“有你這個兵,讓我感覺到由衷的驕傲,你受過的傷,國家都記得,你還有什麼心愿,我代表組織,也都會盡力幫你完成。”

  “不忘組織,不忘初心。”路爵鼻子酸酸的,“署長,這都是我作為軍人的責任。”

  “所以你的心愿呢。”

  “我希望能夠厚葬我那些犧牲的戰友,讓他們魂歸故里,然後把路天從監獄裡放出來。”路爵說。

  “嗯,沒有問題。”薛署長承諾,“可以,等你回國的時候就會看到。”

  “還要多久才能回去?”

  “最多三天吧。”

  那三天,路爵是在倒計時中度過的,每過去一個小時,他都開心得像是過年一樣。

  覺得自己離曙光更近了一點。

  *

  路天被放出來的時候,看到陽光都覺得刺眼。

  他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擋了一下,然後聽見背後有人叫他。

  “天哥!”

  路天回頭,竟然是久違了的林煦陽的笑容。

  很久沒有見面,林煦陽長高了不少,衝過來擁抱他。

  “天哥。”林煦陽激動地差點沒哭,緊緊的摟著他的後背說,“我自從聽說你出了事以後,就天天特別擔心。但是,我今年高考,不能玩手機,於是就暗暗的在關注。終於等考完了,問了江恆哥說你今天被放出來,於是我立馬就跑過來了。”

  路天一扭頭,看到不遠處的江恆在沖他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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