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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只有輕微的鼾聲，伴隨著窗外江河潮汐，起起伏伏。
雲很白，白得像他家鄉的椰子肉，江的浪潮退得很快，與海完全不相同的觀感，他描述不出來，可只覺胸口十分舒坦，遠離了工作的嘈雜，每天都那麼美好，如果，這樣的時光能再多幾天，讓他用什麼來換，都可以。
“別開小差，問你呢，請示和報告，有什麼不同？”從窗的另一側走來，身高一米九的魏啟明，逆著日光，短袖短褲，□□出的肌膚並沒有因為沐浴陽光而呈現出小麥般的色澤，反而因為天天忙碌的事情，變得更白了。
“哦，我知道我知道。請示是上行文，報告可以是上行文、平行文和下行文；請示必須是事前請示，報告可以在事前、事中、事後報告；請示必須是一文一事，不能多事，報告就沒這要求了。”比他矮了大半個頭，可氣勢上卻不能輸，於是答題人背過身，如同朗誦般的男中音，就迴蕩在房間的一角。
魏啟明似乎也被優美的江景所陶醉，往常面對木訥的學生，總要將滿腔的不耐煩強壓在自己的心底，搞得整個人特別累，可如今卻十分悠然，好脾氣地拍著對方的肩膀，再哥倆好地勾在一處：“恩，還行，就漏了一條，沒有批覆的話，請示無法律效力，而報告，形成之日起就具有法律效力。”
時間在匆匆的問答里，過得飛快，日光占據的位置，主角被換成了星月。
“對了，你要記住，拿到答題卡，一定不要急，先看清楚是橫的一二三四，還是豎的一二三四。做題就在題本上勾，一大題做完了再塗答題卡，這樣省時間。”魏啟明可是江湖老手了，各種考試的秘訣，全部傾囊相授，李思蒙倒也認真，一字不差地記錄在本子上，準備回宿舍之後，在考試前，再溫習溫習。
第20章 第二十章 真的很開心
第二十章真的很開心
“老李啊，告訴你個好消息，‘玲玲’生了雙胞胎。”馬駿掏出手機，將這一喜訊，與曾經的同事分享。
“什麼？是一公一母。”牛增華也是激動得不行，挺穩重一人，直接搶過來就接下去說。
“我太高興了。”真想擁抱那一對小小熊貓幼仔，於是他真的伸出手去，攔腰一把環住了身後兩手拉著兩隻拉杆箱，沒反應過來的男人，“‘玲玲’生了雙胞胎，母子平安。”
魏家的啟明少爺，從沒這樣做過幫忙小弟，兩手都有被地心引力牽絆的重物，現在又被狠狠地熊抱著，感覺，恩，跟天平秤一樣，一邊是重物，一面是砝碼，然後被人的兩手所左右，哎，這樣像是他被強迫似的，很難看的，拉直那倆拉杆箱，鬆開握緊的雙手，半圍在他的腰際，雙手食指下意識地互相以彼此為軸心旋轉起來：“‘玲玲’平安就好，你可以放心地去考試，輕鬆上陣。”
李思蒙聽到近在耳邊的話，忽然迅速收回了擁抱的雙臂，低下頭去，輕聲但無比堅定地說著：“對不起，啟明，我，不想去考了。”
被獨立于姓之外的名字，這是第一次被李師傅叫起來，讓那在中學裡做老師的某人也禁不住呆了一會兒，下意識地接下來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考了？”
“就是不想考了。”考試的意義是什麼？社工，是與人打交道，飼養員，是與動物打交道，區別在哪裡，顯而易見吧，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憂傷的感覺，真的不願意就此和動物說再見，以後只能在籠子外面看它們，那種場景，連想都不敢想的。
“啊？啟明？正好在這裡碰到你，來，小嵐訂了餐廳，一起來吃飯吧。”說話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侯慧芳，她目光掃過衣著十分普通的李思蒙，頓時明白了這就是自己女兒提到的繼子帶回家的外人，那又怎麼樣，與他擁抱，還是和魏嵐走在一起，相信老爺子人沒老，眼沒花，亮堂的心裡知道什麼是對他最好的選擇，這用得著考慮嗎？那算什麼選擇？也是天賜的機會，讓她們母女在機場商廈下的停車場裡，逮到了魏啟明。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用餐時微信
第二十一章用餐時微信
“你不用送我了。”李師傅幾次要索取自己的拉杆箱都被那有力的大掌擋了回來，而原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身高差，這時讓他只能試圖以理服人，“她們在等你呢。”
“抱歉，請問可以與您拼車嗎？就我朋友一個人。”魏家少爺難得主動求了次人，眼看那麼長的隊伍，大多都是一家幾口人愉快外出歸心似箭的節奏，忽然瞥到一個貌似單身出差的上班族，就果斷請託了起來。
“誒，好啊。”上班族青年揚了揚褐色的短髮，向左側移了一步，給李思蒙讓了一個排隊站立的空間，“我叫張楓，幸會。”
等待的時間最是漫長，可對於魏嵐來說，已經相當習慣了這位繼兄每次的蘑菇，早早地開吃，才不會虐待了自己的胃嘛。
“抱歉，媽，小嵐，讓你們等久了。”魏啟明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也的確是餓了，一邊快速點著餐，還不忘問起家長的行蹤，“這個，這個，這個一位，這個，還有這個，謝謝。對了，爸今晚在家吃嗎？”
魏峰大家長素來不喜歡外食，可總也有推不掉的飯局，這不，熟稔個中原委的侯慧芳笑了起來：“你爸去嘉定開會了，晚上有吃有喝，還有下榻的地方呢。”她是想著這也是個難得的機會，老魏不在，也許這兩個小的就不會拘束了，說什麼巧遇啊，無非是她拜託了老朋友，查到了繼子回程的航班信息罷了。
魏啟明有些心不在焉地用起餐來，他到了沒有啊，到了沒有，那個和他拼車的男子說要去市中心的黃河路，可以先送李思蒙的，到底送到了沒有？
篤篤……
“我已經到了，謝謝。”輕微的震動從褲袋裡傳來，他拿起手機，劃屏，點開，回覆：“不用跟我客氣。”想了想，再發送了一個“看好你”的動態圖，雖然他說不去考試了，但投入的精力和時間不算浪費的，學以致用，是不變的定律，就像他雖然會用西餐的刀叉，總還是喜歡用筷子那般，好象不能這樣打比方吧？
篤篤……
“剛才阿姨她們在，我沒好意思說……能借我2000元嗎？”
凝望那六個黑點，是李思蒙遲疑著要不要向他開口麼，2000對他來說，不過是一次補課的收費，借，幹嘛不借？“行啊，我打你卡上，你卡號報給我。”
真是的，他們的微信往來，怎麼跟騙子與被騙者類似的，不過是喝一口橙汁的功夫，他又得到了答覆。
篤篤……
“我沒說清楚，我沒有網上銀行……你現在打電話方便嗎？”
其實差不多吃飽了，但繼母和繼妹尚相談甚歡，等一會兒更好吧，他沉吟片刻，右手食指繞左手食指轉了半圈，將手機護在左手掌心，有了個決定：“媽，小嵐，我接個電話，你們慢慢吃，我一會兒就回。”
雲很白，白得像他家鄉的椰子肉，江的浪潮退得很快，與海完全不相同的觀感，他描述不出來，可只覺胸口十分舒坦，遠離了工作的嘈雜，每天都那麼美好，如果，這樣的時光能再多幾天，讓他用什麼來換，都可以。
“別開小差，問你呢，請示和報告，有什麼不同？”從窗的另一側走來，身高一米九的魏啟明，逆著日光，短袖短褲，□□出的肌膚並沒有因為沐浴陽光而呈現出小麥般的色澤，反而因為天天忙碌的事情，變得更白了。
“哦，我知道我知道。請示是上行文，報告可以是上行文、平行文和下行文；請示必須是事前請示，報告可以在事前、事中、事後報告；請示必須是一文一事，不能多事，報告就沒這要求了。”比他矮了大半個頭，可氣勢上卻不能輸，於是答題人背過身，如同朗誦般的男中音，就迴蕩在房間的一角。
魏啟明似乎也被優美的江景所陶醉，往常面對木訥的學生，總要將滿腔的不耐煩強壓在自己的心底，搞得整個人特別累，可如今卻十分悠然，好脾氣地拍著對方的肩膀，再哥倆好地勾在一處：“恩，還行，就漏了一條，沒有批覆的話，請示無法律效力，而報告，形成之日起就具有法律效力。”
時間在匆匆的問答里，過得飛快，日光占據的位置，主角被換成了星月。
“對了，你要記住，拿到答題卡，一定不要急，先看清楚是橫的一二三四，還是豎的一二三四。做題就在題本上勾，一大題做完了再塗答題卡，這樣省時間。”魏啟明可是江湖老手了，各種考試的秘訣，全部傾囊相授，李思蒙倒也認真，一字不差地記錄在本子上，準備回宿舍之後，在考試前，再溫習溫習。
第20章 第二十章 真的很開心
第二十章真的很開心
“老李啊，告訴你個好消息，‘玲玲’生了雙胞胎。”馬駿掏出手機，將這一喜訊，與曾經的同事分享。
“什麼？是一公一母。”牛增華也是激動得不行，挺穩重一人，直接搶過來就接下去說。
“我太高興了。”真想擁抱那一對小小熊貓幼仔，於是他真的伸出手去，攔腰一把環住了身後兩手拉著兩隻拉杆箱，沒反應過來的男人，“‘玲玲’生了雙胞胎，母子平安。”
魏家的啟明少爺，從沒這樣做過幫忙小弟，兩手都有被地心引力牽絆的重物，現在又被狠狠地熊抱著，感覺，恩，跟天平秤一樣，一邊是重物，一面是砝碼，然後被人的兩手所左右，哎，這樣像是他被強迫似的，很難看的，拉直那倆拉杆箱，鬆開握緊的雙手，半圍在他的腰際，雙手食指下意識地互相以彼此為軸心旋轉起來：“‘玲玲’平安就好，你可以放心地去考試，輕鬆上陣。”
李思蒙聽到近在耳邊的話，忽然迅速收回了擁抱的雙臂，低下頭去，輕聲但無比堅定地說著：“對不起，啟明，我，不想去考了。”
被獨立于姓之外的名字，這是第一次被李師傅叫起來，讓那在中學裡做老師的某人也禁不住呆了一會兒，下意識地接下來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考了？”
“就是不想考了。”考試的意義是什麼？社工，是與人打交道，飼養員，是與動物打交道，區別在哪裡，顯而易見吧，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憂傷的感覺，真的不願意就此和動物說再見，以後只能在籠子外面看它們，那種場景，連想都不敢想的。
“啊？啟明？正好在這裡碰到你，來，小嵐訂了餐廳，一起來吃飯吧。”說話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侯慧芳，她目光掃過衣著十分普通的李思蒙，頓時明白了這就是自己女兒提到的繼子帶回家的外人，那又怎麼樣，與他擁抱，還是和魏嵐走在一起，相信老爺子人沒老，眼沒花，亮堂的心裡知道什麼是對他最好的選擇，這用得著考慮嗎？那算什麼選擇？也是天賜的機會，讓她們母女在機場商廈下的停車場裡，逮到了魏啟明。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用餐時微信
第二十一章用餐時微信
“你不用送我了。”李師傅幾次要索取自己的拉杆箱都被那有力的大掌擋了回來，而原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身高差，這時讓他只能試圖以理服人，“她們在等你呢。”
“抱歉，請問可以與您拼車嗎？就我朋友一個人。”魏家少爺難得主動求了次人，眼看那麼長的隊伍，大多都是一家幾口人愉快外出歸心似箭的節奏，忽然瞥到一個貌似單身出差的上班族，就果斷請託了起來。
“誒，好啊。”上班族青年揚了揚褐色的短髮，向左側移了一步，給李思蒙讓了一個排隊站立的空間，“我叫張楓，幸會。”
等待的時間最是漫長，可對於魏嵐來說，已經相當習慣了這位繼兄每次的蘑菇，早早地開吃，才不會虐待了自己的胃嘛。
“抱歉，媽，小嵐，讓你們等久了。”魏啟明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也的確是餓了，一邊快速點著餐，還不忘問起家長的行蹤，“這個，這個，這個一位，這個，還有這個，謝謝。對了，爸今晚在家吃嗎？”
魏峰大家長素來不喜歡外食，可總也有推不掉的飯局，這不，熟稔個中原委的侯慧芳笑了起來：“你爸去嘉定開會了，晚上有吃有喝，還有下榻的地方呢。”她是想著這也是個難得的機會，老魏不在，也許這兩個小的就不會拘束了，說什麼巧遇啊，無非是她拜託了老朋友，查到了繼子回程的航班信息罷了。
魏啟明有些心不在焉地用起餐來，他到了沒有啊，到了沒有，那個和他拼車的男子說要去市中心的黃河路，可以先送李思蒙的，到底送到了沒有？
篤篤……
“我已經到了，謝謝。”輕微的震動從褲袋裡傳來，他拿起手機，劃屏，點開，回覆：“不用跟我客氣。”想了想，再發送了一個“看好你”的動態圖，雖然他說不去考試了，但投入的精力和時間不算浪費的，學以致用，是不變的定律，就像他雖然會用西餐的刀叉，總還是喜歡用筷子那般，好象不能這樣打比方吧？
篤篤……
“剛才阿姨她們在，我沒好意思說……能借我2000元嗎？”
凝望那六個黑點，是李思蒙遲疑著要不要向他開口麼，2000對他來說，不過是一次補課的收費，借，幹嘛不借？“行啊，我打你卡上，你卡號報給我。”
真是的，他們的微信往來，怎麼跟騙子與被騙者類似的，不過是喝一口橙汁的功夫，他又得到了答覆。
篤篤……
“我沒說清楚，我沒有網上銀行……你現在打電話方便嗎？”
其實差不多吃飽了，但繼母和繼妹尚相談甚歡，等一會兒更好吧，他沉吟片刻，右手食指繞左手食指轉了半圈，將手機護在左手掌心，有了個決定：“媽，小嵐，我接個電話，你們慢慢吃，我一會兒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