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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死別,霍譽非從不畏懼任何生離——那不過是你沒有積蓄足夠的力量而已。

  而死別,就在沒有斡旋的餘地。

  霍向日葵在這一瞬間想到了自己心愛的小兔子,想到了他們相識相知的這些年,想到了隨著對方的成長,自己也不斷重新認識對方。

  想到了他越來越確信的事——

  我愛他,勝過愛自己。

  於是剛剛醒來沒多久的霍譽守非但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個來自弟弟的大力擁抱,眼睛亮閃閃噓寒問暖,以及從來沒享受過的熱情。

  還被特別鄭重的介紹了“弟媳”。

  霍譽守心情有點複雜。

  但是霍譽非鄭重的態度,讓霍譽守不能不鄭重的對待。

  並且還坐在病床上和對方握了手。

  看到霍譽守精神還不錯,霍譽非就拉著顧騁坐在床邊陪他說話,告訴他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然後隱晦的概括了一下目前他們正在推進的狙擊計劃。

  霍譽守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眼睛很亮,表情也非常認真。

  霍譽非講完之後,他點點頭,看了霍譽非幾秒,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譽非,你辛苦了。”

  霍譽非一怔,然後搖了搖頭:“哥,你比較辛苦。”

  他低了低頭,有點慚愧:“是我以前太不懂事,很多事都壓在你身上,以後不會了。”

  霍譽守有點驚訝,看了看低著頭的霍譽非,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的顧騁,聲音仍舊有些虛弱的開了個玩笑:“這是成家知道立業了?”

  霍譽非嘴角彎起來,賣可憐:“哪裡啊,還不是這段時間被爺爺和爸爸壓榨的太辛苦,才知道以前過的那麼輕鬆是有大哥你在上面頂著。”

  “所以說啊,”霍譽非笑眯眯從床頭的花瓶里抽出一支小向日葵放進霍譽守手裡,“大哥你要快點好起來。”

  霍譽守表情淡淡的,卻在他額頭上重重彈了一下:“長不大!”

  霍譽非嘿嘿笑了。

  但他表情也認真起來:“以後我會幫你。”

  下一秒又破功了,小向日葵可憐兮兮的:“不過爺爺那裡幫我擋一下啊。”

  霍譽守問:“怎麼回事?”

  霍譽非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下,在他說到霍璋祚“大水沖了龍王廟”的時候,霍譽守不禁扭頭去看坐在一邊的那個有些鋒銳的青年。

  心中微微一嘆,算是確認下來譽非是被吃的死死了。

  難得笑了笑:“譽非,看來你眼光不錯。”

  霍譽非得意的笑了。

  然後就聽見霍譽守輕輕咳了兩聲,對顧騁說:“幸會,期待以後和你的較量。”

  因為大病初癒,他臉頰銷售,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卻如同出鞘的利刃,帶著一往無前的魄力,令人不敢輕視。

  霍譽非不禁道:“大哥?”

  然後補充道:“以後我會幫你的。”

  霍譽守問:“不幫顧騁?”

  霍譽非看了看他的小兔子,笑道:“這本來就是我家的。”

  霍譽守搖搖頭:“你家的很厲害,但是盤面已經被我們瓜分的差不多,不吞掉老牌勢力哪裡有崛起的餘地呢?”

  他看了看霍譽非,破天荒挺溫和的笑了笑,伸手摟住霍譽非的肩膀,往懷裡帶了帶:“你和譽萊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很好。爸爸媽媽兩邊需要有人繼承,毋庸置疑,我最合適。和顧騁去開創你們自己的天地吧,舊的事物總要被新的事物所取代,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你的任務是去開創造的事物,而我也必須讓舊的事物存在的更久一點。”

  霍譽非沒有說話。

  霍譽守面不改色偷偷摸了摸他的腦袋,結果被顧騁多看了一眼,他無聲的“哼”了一聲,又用力揉了揉。

  霍譽非卻沒什麼反對不滿,他在想事情,霍譽守說的話。

  就在這時,病房門忽然被敲了兩下,然後推開了。

  是一個不認識的人。

  對方視線在霍譽非身上停留了一會,對霍譽守說有點事情和他說。

  霍譽非這才來得及把腦袋拯救出來,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對霍譽守說:“無論如何我支持你。”

  霍譽守沒有修養太久,身體稍稍恢復,就投入了這一場史無前例的貨幣狙擊。

  這是霍譽守和霍譽非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合作。

  零七年的最後幾個月,這個世界因此發生了太多翻天覆地的改變。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馬上就是農曆新年。

  心情焦慮的小兔子正在G市機場,迫切的想要趕到他心愛的小向日葵身邊。

  他們約定好今天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第102章 新戶口本

  而另外一邊的B市,正在和朋友在長城腳下的一家野奢酒店聚會。

  因為土地管控制度越來越嚴,從今年開始,B市的地價開始出現恐怖攀升勢頭,霍譽非和李澤的一些朋友,消息比較靈通的,都已經開始各種“圈地”。

  這家野奢酒店就是成果之一,那位朋友疏通了政府關係,請了幾位日本著名建築師,以實驗建築的名義,在長城腳下的山嶺之間,以私人博物館、會所的名義,蓋了許多房子,最後拿其中的一套改版成了酒店,但也只對比較熟悉的朋友營業。

  這時候的B市,已經被漫天大雪所覆蓋,霍譽非坐在敞開懸挑的大陽台上,膝蓋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手指頭關節更是顯出一抹淡淡紅色。

  裡面人還挺多,也挺熱鬧,大家都在熱情洋溢的交換彼此信息,不過沒有人會不識相的來打攪他。

  畢竟霍譽非這三個字,已經和幾年前不一樣了。

  不久之前世界金融圈所發生的巨大震盪,美元被強勢做空,短時間內產生了波及全球的連鎖反應,接二連三,與美元進行匯率掛鉤的貨幣受到影響,不得不強制平穩匯率,一連串的出口貿易受到波及,美國許多公司甚至因為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而不得不破產清算。

  這是一場腥風血雨,資本的較量從來都是冷酷無情,一切都是為了從中獲取最大利益。

  霍氏家族和他的合作者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從這場戰役開始,霍譽非的名字,才作為這場驚天變局的策劃者,為人所知。所有不了解他這三年經歷的人,都會感嘆霍氏家族基因力量的強大,而了解他這幾年經歷的人,比如李澤,比如周簡達,也只有感嘆而已。

  不過李澤今天不在場。

  這裡大部分都是李澤的朋友,他本來也是想要來這邊放鬆一下,但臨時有事,得晚來一點。霍譽非藉口說要等李澤,自己跑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北國冰封,萬里雪飄,天地間儘是飄搖的白色,酒店蟄伏於山巒之間,從這裡眺望出去,尤其壯觀。

  霍譽非手裡的果酒已經被凍的冰冰涼涼,他手也是。

  剛剛給自家兔子打了個電話,沒有打通。

  顧騁現在已經坐上飛機了吧?

  霍譽非拍拍膝蓋上的雪花,從躺椅上站起來,走到欄杆邊撐著胳膊眺望無盡雪色,突然就想起當年顧騁在圖書館下面的雪地里,捉著他的手錶白的樣子,下意識微微笑了。

  過了一會又皺了皺眉,覺得他的兔子長大之後,遠沒有過去抱在懷裡時綿軟可愛,有時候還兇巴巴的。

  另一邊隔著一層玻璃的室內,一直偷偷打量霍譽非臉色的周簡達,又把剛剛邁出來的一隻腿默默的收了回去。

  本來還說趁著譽非心情好打一個招呼,怎麼沒兩秒就變臉了呢?

  周簡達只好轉身去和別人喝酒,剛好有人手裡有筆生意,想藉機和霍譽非搭話,特意找到周簡達,一定請他幫忙。像是這種舉手就能收穫人情的小事,周簡達向來來者不拒的,就導致他現在沒辦法拒絕。

  也是天要亡我。

  周簡達心裡誇張的嘆口氣,扭頭又瞅了瞅,發現霍譽非好像表情又正常了,放下杯子,整整衣服,走過去拉開門。

  霍譽非回頭一看,站直身體笑起來:“簡達,好久不見。”

  周簡達總覺得這個笑容有點意味深長。

  不過試探幾句之後,就發現好像之前那件事情是真的被霍譽非輕輕放過了。

  周簡達鬆口氣。

  其實當初和顧騁開惡作劇,他自己沒怎麼放在心上,但周簡達媽媽非常生氣,要求他一定要向人家好好道歉。尤其是向霍譽非。

  周簡達的母親和宋國珍是手帕交,宋氏立足內陸,根深葉茂,霍氏左右經濟格局,古老而煊赫,更不要說這幾年間,霍譽非身價的變化。

  有如此考慮,無可厚非。

  只是周簡達不太能接受。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性格中還有非常單純的一面,不願意在朋友之間夾雜太多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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