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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
李曄是被趙歆的呻吟聲嚇醒的，看到趙歆小臉兒都變得有點臘黃了便急了，一邊拿汗巾為趙歆拭虛汗一邊問他，心內暗想難道是一直沒有動靜的“纏絲”劇毒發作了？因為此前也沒有多少資料提到“纏絲”發作的症狀是什麽樣的，所以李曄只知其中一種症狀，那就是“纏絲”中的寒毒如果發作的話，中毒人會全身烏青僵化，因為血脈凝滯嘛，所以這時李曄看趙歆竟然是肚子疼，便想難道是趙歆的血脈里有凝滯的地方，自己“千千結”的解藥沒解到，導致發作了？可是又想，這兩天自己一直在偷偷幫趙歆輸內力消融寒毒，察覺著趙歆的氣脈挺順暢的，應沒問題啊！怎麽突然如此模樣？難道是這個劇毒還有其他他所未知的地方？
不過這事說起來也奇怪，除早前在宮裡尚能感應到一點寒毒凝滯之狀，這一段時間以來趙歆的血脈通暢的很，毫無這方面的跡象，讓他亦大為驚奇，毒他查看了，仍在趙歆體內，但似乎就只是存在在那個地方，並未到處擴散，難道有東西止住了“纏絲”的擴散？還是這本來便是“纏絲”未發作前的狀態？因為沒有資料，所以李曄只能胡亂猜測，沒法得知真相，他現在只知道，最好的是早點將“纏絲”從趙歆體內拔除，毒沒了他才能真正放心。
卻說趙歆聽了李曄的詢問，邊疼得冷汗涔涔邊道：“肚子難受極了……”突然一陣劇痛傳來，疼得他直反胃，不由在毯子上邊翻來滾去邊大叫：“啊……讓我死了算了吧……”這種疼法簡直生不如死啊！
那李曄看趙歆疼得在毯子上直打滾，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只得以掌抵住趙歆的後背，給他輸真氣。
輸真氣對趙歆一點用處也沒有，仍是疼的厲害，正當趙歆以為自己就會這樣疼死了時，卻覺疼痛戛然停止了，趙歆摸了摸肚子，有點莫名其妙。
“怎麽樣？”看趙歆的臉色好轉，李曄緊張地問。
“嘻嘻……好了，一點都不疼了。剛才大概是吃壞了肚子，所以發疼的吧。”
趙歆不知道自己中毒了，所以自然不會往可能死翹翹的方面想，本來嘛，平常人誰沒個頭疼腦熱的，他當然以為只是自己身體的正常反應，獨李曄心下焦灼。
經過趙歆這次莫名肚疼，李曄大為不安，非常憂心這是趙歆病發的前兆，所以開始催促趙歆日夜兼程，以儘快趕到she雕。
他本來看趙歆體內毫無氣脈凝滯現象這才放任趙歆一路遊玩的，此時看趙歆這等反應，三魂倒是嚇走了兩魂半。他的本意是想著自己煉不出解藥，欲帶趙歆到she雕尋找解毒聖品的，如果此舉讓趙歆提前喪命，莫說趙戩等人饒不了他，他自己也饒不了自己，畢竟當時這毒可是他下的，雖然他當時並無意取趙歆的性命。
這邊趙歆看李曄突然之間催促自己快點趕路，根本不讓沿途玩耍，好生鬱悶，便問：“怎麽突然這麽趕了？這沿途的風景我都是沒見過的，想好好看看呢。”
李曄自然不能說真話，只得道：“我收到消息，趙戩他們追過來了，再加上這一帶又是龍門的勢力範圍，所以我想趕快點，進了she雕就沒事了，在she雕境內他們至少不敢光明正大地把你接回去，在這邊他們可是能讓地方官府排出大場面迎你回京的，到時公開場合你也推辭不了，對不對？”
當然這話也不是謊話，趙戩的人馬確實早抄到他們前頭去了（他們走的慢所以讓人抄到前面去了），現在正在四處搜查。
其實從太平帝京到she雕國境不過幾百里。太平的帝京所處位置就如同三角形，同she雕和西鳳的邊境都不是太遠，當時選這個位置做京城主要是為了方便控制這兩個地方，古代通信不發達，距離短有利於消息的傳遞以及軍隊的防控，邊境軍隊的防控同時也可作為京城的防控，一旦京城出事，邊境可調動部分軍隊馬上進京勤王，所謂天子守國門嘛，而李曄趙歆兩人之所以走了這麽多天還沒到she雕，主要原因也是兩人大部分時間是用兩條腿趕路的，就是坐了馬車也是慢騰騰往前晃，不若眼下放馬疾馳。
而實際上，雖然she雕京城離邊境也不遠──皇家大抵想法都是一樣的──但事實上並不是進了she雕就真的萬無一失了，他即使不怕趙戩龍湛的人找到，也要日夜兼程趕到自己要去的地方，看趙歆目前這模樣著實不能耽擱了，所以他眼下這樣勸導趙歆其實只是緩兵之計，等進了she雕依然會扯著趙歆馬不停蹄趕到終點的，到時趙歆如果生氣也只能到時再說了，隻眼下需要他解決的事相當多，一是要隨時觀察趙歆身體的狀況，二是急速趕路趙歆受不受得了，三是馬上就到邊境了，能不能避開趙戩龍湛等人的搜查──李曄也知道，邊境將是一個比較麻煩的地方。
當然還有最最重要的第四點，等到了終點，自己能不能弄來聖藥也是一個大問題，這東西所藏位置機關眾多且守衛森嚴，能不能順利取得還是一個未知數，搞不好就是命都送了也取不來，畢竟就不說那些機關，只she雕想要他命的人也多如牛毛。
想到這兒，李曄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心下也壓力極大。
如果有趙戩龍湛等人幫他就好了，可是聖藥所處位置他又不願she雕以外的人知道，他畢竟是she雕人，再怎麽待趙歆好也不想將自己國家的機密所在讓別人知道。
正因如此，他才偷偷將趙歆帶出了宮，而沒正大光明跟趙戩等人提。
那趙歆眼見得李曄一臉的憔悴以及心事重重，本來想發牢騷也就算了，便握了李曄的手，安慰他道：“你不要這麽擔心嘛，其實就算被趙戩發現了也無所謂，我跟他回宮就是了，讓你煩惱這個事我很過意不去，其實我在外面玩了這麽長時間也算心滿意足了，現在被發現，再回宮我也不會怪你的，所以你盡力而為就行了，不要這麽操心，遊玩是件開心的事，你要煩惱我也玩不好啦。”
李曄聽了趙歆善解人意的話，只心下苦笑，無奈地親了親他道：“只要你不嫌沿途無聊，我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事，交給我就好了，我沒有煩惱，真的，有你這一席話，我就很高興了。”
第七十三章
算是一路沒出什麽麻煩地來到了兩國通關處。
對李曄來說，要走官道弄個通關文書也不是太難的事，但他怕那兒有人守著，所以便帶著趙歆走秘密小道。這種秘密小道崎嶇不平，不要說馬車，便是馬都難以通行，所以只能靠腿走路，他怕趙歆的身體受不了，所以雖然趙歆堅決要自己走，他還是更堅決地說背他。
兩人異議了半會，最終趙歆敗下陣來，鼓著腮幫子道：“我第一次發現你比騾子還強。”
李曄微笑，暗道要不是這事退讓不得，自己也不用表現得這麽堅決，只是擔心趙歆的身體，沒得辦法，只好堅持到底了，畢竟比起眼下有可能惹趙歆不高興，趙歆劇毒的發作更讓李曄擔心，所以趙歆的情緒他暫時沒法顧及了，只能一切以他的身體為第一考量。
雖然是走小道，李曄仍不敢大意，所以將兩人易容那是必不可少的，本來易容成夫妻是最好的，因為他們本來是兩個男子，他怕搜查的人會比較著重注意兩個男子，所以想變成一男一女要相對好些，但趙歆不願意變成女子，一直強調這沒必要，趙戩追過來了回宮就是，而他則不能扮成女的，因為他要背著趙歆走小路，萬一被人發現一個弱女子背著個大男人健步如飛，那就更引人注意了，最後只好易容成兄弟。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碰上了一夥販私鹽的，這夥人亦不敢走官道，李曄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讓對方同意他們一起走，於是兩人便加入了進去一起行進。──人嘛，越多越有利，搜查的人肯定會對兩個人比較注意，對一群人要好一點。
“他們在賣私鹽！這是在搞違法的事！我們怎麽能跟他們一起走！”
趙歆這次有點怒了。他好歹也是帝君，有必要搞得這樣偷偷摸摸，跟一堆違法犯罪的人搞到一起嗎？他只是出來玩，不是嗎？沒這個必要吧？他覺得這個李曄越來越奇怪了……
卻說鹽業在這塊大陸上歸國家直接經營，因為鹽是生活必需品，無論價高價低都需要食用，如果允許私人賣鹽，各國怕有勢力的人會控制鹽資源牟取暴利甚至引起社會動亂，另外鹽的製作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各國亦怕鹽商利用手中的財富與資源聚集人馬，形成地方勢力。所以鹽業是受控制的。
而she雕販私鹽管制的尤其厲害，原來she雕產鹽不多，多是從太平以及其他小國購進，為了防止商人擾亂市場，對販私鹽的人比其他國家處罰得更加嚴厲，這一點李曄自然也清楚，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此時為了通關也只能權宜了，看趙歆憤怒，李曄真是滿肚子的苦水倒不出，只能道：“順帶微服私訪，也是件不錯的事吧？既刺激，你回去後還能對這些方面有所了解，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