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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中數箭的巴毅躺在榻上。

  康熙就站在榻前,巴毅的傷口已經處理,只是他還未甦醒,康熙神色凝重,只等巴毅輕輕動了下,康熙眼睛一亮。

  旁邊的周孔孟歡喜道:“皇上,將軍醒了!”

  康熙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道:“周孔孟,你又口誤,該稱巴毅為王爺了。”

  周孔孟容色一凝,忽然想起康熙三天前說過的的話,看巴毅道:“恭喜王爺大難不死。”

  其他人也隨著他齊聲道:“恭喜王爺!”

  康熙搖搖手,吩咐:“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悉數退出,禪房的門也輕輕掩上。

  康熙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榻前,巴毅已經睜開眼睛,見皇上在,掙扎想起來施禮,康熙按住他:“別動,你能活下來,已經是佛祖保佑。”

  巴毅道:“臣這裡,恭請聖安。”

  顯然傷的不輕,說話也有些氣虛。

  康熙點了下頭:“特殊情況,不拘那些,朕將他們都攆出去,是有話問你。”

  巴毅忙道:“皇上有何話問臣?”

  康熙遲疑下,笑了笑,那笑的意味很複雜,伴著輕聲一嘆:“當初為了玉醐,朕與你,咱們君臣之間鬧的很不愉快,朕想問你,你有無恨過朕?”

  巴毅毫不遲疑:“恨過。”

  康熙並無意外,又道:“那你這次為何還肯百死救朕呢?”

  巴毅眼望澡井,悠悠道:“臣尚且年幼,那一天同父親往宗祠祭祖,就在瓜爾佳氏的祖宗牌位前,臣的父親告訴臣,瓜爾佳氏是為大清而生,若死,也需為大清而死,誓死效忠,精忠報國,臣救皇上,不為別個,只為此。”

  康熙感動得淚水盈眶,再問:“當初朕讓你帶髮修行,你如何就明白了朕的良苦用心?”

  巴毅微微一笑:“這很簡單,皇上若真想讓臣修行,何必剃度出家呢,為何還需帶發,另外,蒙江附近也有寺廟,為何獨獨要臣來吉林烏拉的如來寺?還不是因為這裡有阿爾哈圖這個反賊。”

  康熙有些興奮,曾幾何時,自己對巴毅懷著戒心,就怕他擁兵自重,效仿三藩作亂,而今心底所有的陰霾都掃盡,剩下的便是欣慰,感慨道:“朕真怕你這一睡就醒不過來,如是那樣,朕他日見著玉醐,不知如何面對她呢。”

  巴毅側過頭來:“臣不能死,因為臣睡夢中聽達春說,玉醐給臣生了個兒子。”

  康熙點頭:“對啊,玉醐給你生了個兒子,可是苦了她,當時難產,還是朕下旨叫宮中女醫官去給玉醐接生的,不過朕可是聽說你那個兒子虎頭大腦,像極了你,朕還後悔,當初明知道玉醐是假死,就該戳穿她,然後留在宮中,那樣,你這個寶貝兒子不就是朕的了麼。”

  巴毅也知道康熙同他說笑呢,他也笑著問:“那麼皇上為何不戳穿玉醐呢?還賜給她那塊可以暢通無阻的金牌。”

  康熙笑著,笑著,只笑著不說話,半晌,他才輕輕道:“因為,朕是真的真的喜歡玉醐。”

  巴毅也不知說什麼了。

  於是,君臣皆沉默。

  最後,康熙問:“若朕告訴你,朕現在依然喜歡玉醐呢?”

  巴毅真誠道:“臣代夫人玉醐,謝皇上洪恩。”

  康熙哈哈大笑:“好你個巴毅,你這樣說可真是堵住朕的嘴也堵住了朕的心思,你放心,朕也有個玉醐,她在宮中呢。”

  巴毅知道他所言的玉醐,其實是玉簪。

  ※※※

  一動不動的在如來寺將養了幾天,巴毅便可以下地行走了,而此時的康熙,正往船廠巡視,巴毅雖然不能動,也還是將公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康熙所到之處,無一不讓他放心。

  在吉林烏拉住了些許日子,康熙便啟程迴鑾,而巴毅,也動身趕去了京城,他不單單惦記玉醐,更惦記出生後還未見過面的兒子,還有年邁的母親。

  再回京城,他對著感慨萬千的達春道:“別急著回家,先住客棧。”

  達春已經給他從康熙那裡要了回來,仍舊做他的侍衛長,近身隨扈他,聽他說不想回家卻住客棧,達春不解:“王爺,家就在眼皮底下,你不急著看小琥?”

  巴毅道:“我急啊,可是我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料理,等心裡什麼事都沒有了,我再回去同家人團聚。”

  他的意思便是命令,達春遵令,使人尋家像樣的客棧,要了房間,住了進去。

  安頓好了,巴毅對達春道:“你去將周孔孟請來。”

  達春滿面狐疑,覺著他想見周孔孟,不單單是老友聚會,於是等周孔孟下了值回到府內,達春便趕去相請。

  聽聞巴毅叫他,周孔孟笑了笑,不知為何,笑里有幾分酸澀,然後同達春來到客棧,見了房,巴毅便揮退了所有人。

  一張桌子兩杯椅子兩杯清茶,巴毅和周孔孟相對而坐,巴毅端起茶杯遞過去,周孔孟伸手接住,邊問:“王爺是好奇當初玉佩一事吧?”

  巴毅微有吃驚:“你猜出來了。”

  周孔孟道:“其實王爺早想問下官的,之所以不問,是顧念舊情。”

  巴毅呷口茶,將茶杯擱了,神情嚴肅的看著他:“我就是不懂,你為何要指使初七將玉佩偷藏在我的枕頭下,陷害我,可是你又費盡心機的幫助我,你讓我真的糊塗了。”

  周孔孟輕輕吹了下茶汽,道:“王爺睿智,怎不明白,當初若我不陷害你入獄,恐怕皇上就下了殺手了。”

  巴毅皺皺眉,並沒有打斷他,聽他繼續說著:“當時皇上對玉姑娘是志在必得,而皇上更覺著玉姑娘之所以不肯進宮,玉夫人的死倒在其次,更大的原因是玉醐喜歡你,皇上是個聖明的君主,怎奈情到深處,迷失了一時半刻,覺著除掉你玉姑娘便習武旁騖了,而我指使初七偷藏玉佩陷害你,不過是緩和了皇上當時的憤怒。”

  這件事就像是陳年的酒,擱在巴毅心裡太久了,而今啟開酒封,嗅到的果然是撲鼻的馨香,巴毅舉起茶杯道:“你救了我。”

  周孔孟一嘆:“也害了你,使得你和玉醐如今才能夠結為夫妻,若不是公主心地善良,換做旁的女人不肯成全你,還不知道是什麼結局呢。”

  巴毅道:“好事多磨,現在都雨過天晴了,來,我以茶代酒敬你,多謝當年的救命之恩。”

  正文 394章 闔家團聚(尾聲)

  外頭秋陽高照,玉醐陪著老夫人坐在窗下曬太陽,乳母抱著小琥在天井中溜達,盈袖已經回了玉家,初七在乳母前頭逗弄著小琥咯咯的笑個不停。

  這時門子匆匆跑來向老夫人道:“老太太,有人登門求娶少奶奶。”

  老夫人愣了愣,隨即噗的一口吐了過去:“放你娘的屁,少奶奶又不是待字閨中的女兒,怎麼會有人求娶。”

  門子抹了下臉上的唾沫星子:“那人是這樣說的,還說他是多羅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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