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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灼無聲地笑了笑,然後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的士兵和老闆娘都因為夜灼的出現而安靜了下來。

  夜灼率先打破沉默:“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的,緊急搜查嗎?”

  士兵中的頭目反應了過來:“對不起,這是我們國家的規定,對外來的黑暗族都需要進行檢查。我相信對此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夜灼打了一個哈欠,“理解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們一定得在半夜搜查嗎?不能等到天亮了才來嗎?”

  頭目語氣僵硬地說:“這也是規定,是為了防止在逃犯趁凌晨逃跑。”

  “在逃犯?”夜灼問道:“什麼在逃犯?”

  頭目說:“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配合我檢查,確定你不是在逃犯就好了。”

  “哦。”夜灼說。

  然後外面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因為幻生的視線被完全擋住了,所以看不清外面發生了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頭目忽然問:“他是一個人嗎?”

  夜灼堅定地說:“我是一個人。”

  “我沒有問你!”頭目粗魯地打斷他:“老闆娘過來回答我,他是不是一個人?”

  這之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安靜。

  老闆娘忽然問:“會不會是檢查的儀器出了問題?”

  頭目提高聲音反問:“你覺得呢?”

  夜灼笑嘻嘻地問:“這個檢查結果代表什麼意思啊?”

  “這個結果表明你是夜王的後裔,”頭目惡狠狠地對夜灼說:“夜王的後裔都會被帶回王宮,然後再被當眾處死。死後,你的屍體還會被掛在城外示眾。”

  “哦,我明白了。”夜灼的語氣里絲毫沒有波動,“聽起來很可怕的樣子嘛。”

  頭目不再理會夜灼,繼續問老闆娘道:“所以呢,他是不是單獨一個人。”

  這回外面又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是。”老闆娘終於開口說:“他是單獨一個人過來住店的。”

  “希望你沒有撒謊。”頭目用威脅的語氣說道。

  老闆娘笑笑:“我為什麼會撒謊?”

  頭目不再接老闆娘的話,而是自己嘀咕說:“真是的,剛才我還以為能把兩個在逃犯一起抓了呢。”

  旁邊頭目的跟班狗腿立刻拍起了馬屁:“老大已經很厲害了。畢竟抓到一個在逃犯,您就可以得到非常多的賞賜了。”

  頭目顯然對這句話很受用,他轉向老闆娘說:“打擾了,老太婆。如果以後你找到了他的同夥,記得把人交給我。”

  老闆娘陰氣沉沉地說:“你以為有賞賜的事情,我還會把人交給你嗎?”

  “嘖嘖嘖”頭目感慨道:“你這個老太婆果然還是這麼貪財。”

  就這樣,夜灼一聲不吭地被那群士兵帶走了。走之前,他還給幻生留下了他一定會逃回來的希望。

  老闆娘還是那麼陰陽怪氣,暮氣沉沉的。可是在幻生眼中,她卻不再和一開始一樣那麼面目可憎了。因為是她毫無條件地收留了是所謂的‘在逃犯’的幻生。

  作者有話要說:  幻生面對的櫃門絕對是此櫃門非彼櫃門。

  ☆、夜灼之死

  三天後,城外。

  刺骨的風從樹梢上呼嘯而過,將幾片枯黃的葉子卷上天際。

  殘陽下,一道消瘦單薄的身影豎在道路旁,而且已經在那裡豎了很久。身影的主人是一個頹然的少年,他久久地維持著抬頭的動作,視線凝聚在城門上。

  城門上掛著一具面目模糊的屍體。

  烏黑的血一滴一滴地從屍體的衣角滴下來,在城門前的土地上開出一朵猙獰而絕望的花。

  “騙人。”這個少年低聲地,跟那個已然不存在了的人控訴著:“你騙人,你明明跟我說,你會回來的。”

  可是,那個被控訴的人卻永遠都不會再回答了。

  少年慘澹地笑笑:“其實我一直都不太喜歡你的。你總是太嘮叨,永遠都有一些大道理可以講。”

  “你應該是希望可以改變我吧,把我變成一個合乎你的道德觀念的人。可是,你現在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少年的眼角開始濕潤,“明明那麼蠢的一個人,卻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可以保護我。”

  “我應該是很討厭你這樣的人才對啊。為什麼你離開之後,我卻會有一點捨不得呢?”

  殘陽漸漸消失在了天際。

  這時,一個面容蒼老的老婆婆來到少年的身邊。

  “別看了,回去吧。”老婆婆用陰沉的聲音說:“入夜就是宵禁了。到時候,你還站在這裡的話,可是會被士兵懷疑的。”

  少年擦擦眼淚,“謝謝你,老闆娘。但是我已經決定離開北方了。”

  老婆婆驚訝地問:“今晚就走?”

  “對,今晚就走。”少年的聲音里開始出現了一絲恨意:“北聖至金殺死了我哥,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老婆婆搖搖頭:“那可是北聖啊。你這樣的靈術師,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少年的眼中充滿了決然:“我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有人是他的對手。我去大陸西邊請求‘那個人’的幫忙的話,就算是至金,也得付出該付的代價。”

  老婆婆問:“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西聖吧。”

  少年:“是”。

  老婆婆再一次搖頭:“哎,年輕人總是想當然。四聖本來都是一夥的,那個西聖怎麼可能會為我們這種和蟲子一樣的小人物出頭。”

  這回少年並沒有接話。但是他就是知道西聖會站到自己這一邊的,這是一種直覺,沒有理由但卻準確得可怕的直覺。

  老婆婆再一次問道:“你真的不跟我回城裡去了嗎?就算只是今晚再住一晚,也好過你半夜趕路吧。”

  “不了,”少年拒絕道:“謝謝您這麼多天的照顧,但是我真的要走了。”

  老婆婆嘆了口氣:“那好吧,你自己路上小心。”

  少年點點頭,目送老婆婆進城之後,才轉過身,帶著陰冷得可怕的表情向西方去了。

  ————,————

  其實,至金這幾天並不在大陸北邊,而是一直呆在大陸西邊。最近西聖幽塵挖出了去年釀的酒,於是他們就不分白天黑夜地喝酒吹牛。

  “我跟你說,當初諳槿長老救我的時候可帥了。”至金打著酒嗝說:“他獨自一個人衝進無數魔物的包圍中,在千鈞一髮之際,將我從魔物的口中救了下來。要不然……要不然現在你就見不到我了。”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幽塵發現忽略掉以前的那些事之後,至金這個人還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至金老是無時無刻地讚美諳槿的英勇無畏,這就讓幽塵很厭煩了。幽塵可以原諒至金曾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但是不代表幽塵可以原諒諳槿當年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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