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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兒,你怎麼可以?”是茶花的聲音,看著這個她以為是共患難的姐妹,沒想到……

  雲兒看也沒看她一眼,任他們一起向海里掉去。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仙島從來只許進不許出,決不允許任何一個未經允許的人離開,將仙島的消息透露出去。

  雖然有些可惜,這裡的人個個都英武不凡……不過,她也很清楚,這些人,決不是仙門的姐妹們可以駕馭的,既然無法完整的得到,那就毀了,只要有了鬼面,那麼,她們少些男人也無妨。

  “玉兒——”夏辰皓猛的將背上的秦玉衡和秦璇璣丟掉,整個人撲向一直往下掉落的玉兒。

  眨眼之間,他便將玉兒摟進懷裡,可是,視線一觸及插在心口的匕首,他立刻心神俱裂,兩竄淚珠從紅瞳里流出,不知是不是因為紅瞳的映襯,那淚,在玉兒眼裡看來,居然是紅色的。

  魔(二十)

  “我好愛你。”感覺到抱著自己的身體,玉兒緩緩的睜開眼。

  看到夏辰皓,看到那淚,她便輕輕的笑了,她想去拭乾那淚,可是,手卻抬不起。

  “皓哥哥,我好愛你。”明明早知道,一旦與他發生肌膚之親,她這個非命定之人,便只有死路一條。而在那之後,夏辰皓便會被逼吃下忘魂的秘藥,從此忘記一切。

  她不論是死是生,都不可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點記憶,可是,她卻仍是悲劇式的選擇了這樣的結果。

  本以為,就算那是必然的結果,可大概,應該還能有些時間給她,讓她多積累一些美好的回憶,如此,便是到了陰間,她還可以以此來渡過無數輪迴……

  可惜,他們能擁有的時間如此之少……

  她只敢一遍遍的告訴他,她愛他,卻不敢去要求他,不要忘記她……

  “玉兒別擔心,不論哪裡,我定陪你。”夏辰皓緊緊的抱著玉兒,不再任何抵抗,任兩的身體一起向海里落去。

  與他們一起的,還有除了鬼面和雲兒的其他人,他們一起,目光齊齊的看著那相擁在一起的人,滿眼含淚。

  尤其是秦玉衡和秦璇璣,更是悔恨不已。

  耳邊傳來波濤之聲,玉兒不由苦笑,她看著夏辰皓,想勸他……然爾,時間卻已不夠。

  直到最後,她才終於嘶啞著出聲,“皓哥哥,替玉兒報仇啊!”

  啊字未落,身體已浸入海水,用盡所有意識,只是強行的啟唇,對著所有蠢蠢欲動的食人魚強行的命令道:“所有的水族聽著,將今日落水之人,全數送回船上……”

  但願,如小灰所說的,她的話語,對於它們來說,是不可違抗的,希望那些食人魚能夠控制它們的欲望,將人送回他們的船上……希望……

  玉兒的眼一直睜得極大,她不願閉起,不願在最後,眼裡只是一片黑暗,她多麼想多看一眼這世界,這些,她所愛的人啊!

  魔(二十一)

  海水沒過眼,澀痛著,可她仍不願閉……直到,一粒小小的黑影從天落下,如箭一般,she到她的身上,在她整個沒入水裡之時,緊緊的抓著她的肩頭,利爪立刻就爪進她的肌肉里,死死的,不放鬆。

  最後的最後,玉兒輕嘆,卻是為了小灰,“小灰,對不起,我曾對你諾言,居然害你陪我一起死。”

  終於閉上了眼,耳里傳來的,不是周圍那些魚兒吵雜的聲音,而是,許多年前,她曾對小灰說的:

  “小灰……別難過,你還有我呢!我想,不管怎麼樣,鳥類的生命,總是沒有人類那麼久……我保證,我一定會努力活得很久很久,讓你死在我的前面……不留你一個。”

  那是她曾對小灰說的,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簡單又這麼早的便要失去生命……

  “對不起啊,小灰……”

  “沒關係。”小灰的聲音突然響起。玉兒猛的睜開眼,卻又是一驚。可隨即,便又訝異。

  此時的她,正站在海面上,身體虛空透明,小灰仍站在她的肩上,只是,卻口吐人言……他們,都已經是靈魂狀態。

  這樣的樣子對於玉兒來說並不陌生,對於死過一回的她,實在沒顯出一點驚慌。

  她靜靜的接受了這一事實,接著便猛的想到,那些她在意的人們,立刻在海面上搜尋。

  這一看,她卻是鬆了口氣。小灰說的對,她真的可以命令這些魚兒,因為她臨死的命令,那些魚兒一個個用嘴,將他們,甚至是玉兒的身體,一起頂在水面,不讓他們下沉,向著遠處的大船慢慢游去。

  天空,那個雲兒一手挾著鬼面,向著仙島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不一會,便連影子也看不到了。

  她慢慢的跟在他們的身後,看著他們來到船的附近,船上總管發現了他們,將所有人一起拉回船上。

  看到夏辰皓抱著她的身體,如石雕一般,動了不動,任人將他搬到船上,卻是再也動彈不了他分毫……不說話,不眨眼……玉兒甚至懷疑,他是否還呼吸著。

  可是,她沒看到他的靈魂,所以,他還活著。

  魔(二十二)

  她看到上官華清忙著讓總管找來各種藥,搗鼓了半天,給每個人都餵一碗黑呼呼的藥,除了夏辰皓。

  她看到上官華清起到夏辰皓身邊,伸手在她的鼻端摸了摸,又拿了她的手,把了脈,最終還是嘆氣搖頭。

  “辰皓,她走了。”他的聲音有些乾澀,看向夏辰皓的表情有些緊張,更多的是擔心。

  她看到夏辰皓突然動了,一隻手,猛的揮起……沒有任何猶豫,不容情的,直拍在上官華清的胸口,直接他拍飛出去,打斷了船舷,掉入海里。

  她看到了夏辰皓慢慢的起身,抱著她的身體,進入船艙,進入她的房間……夏辰皓將她胸口的匕首拔掉,血噴出來,卻不多。可他的紅眸,仍是又深了些。

  他很細心的替她擦乾淨,又上藥,並包紮好。

  她看著他將那件特別長的衣服拿出來,將她身上的濕衣全數脫去,又換上,在小灰的地方,他居然沒有將小灰弄開,而是在衣服處開了個口子,仍讓小灰停在她的肩上。

  “玉兒,你哭了麼?”

  玉兒抬手摸著自己的臉,“靈魂,有眼淚嗎?”

  沒有,可是,她真的在哭,整個靈魂都在痛哭,悲慟不已。

  玉兒上前,摸著自己的臉,摸著那傷處,摸著夏辰皓的眼,他的唇,他的鼻……她甚至湊上她的唇,吻上他的唇……可是,他完全感受不到她……

  “皓哥哥。”玉兒輕喚。

  夏辰皓頓了一下,猛的垂下眼看著仍閉著雙目的玉兒,將耳貼在她的唇邊,似在用心的聽……

  “皓哥哥。”玉兒再次輕喚,夏辰皓猛的一震。

  玉兒突有所感,夏辰皓是聽到她的聲音的,他真的能聽到,只是,他看不到她。

  “皓哥哥。”玉兒帶著哭音大叫。

  夏辰皓猛的抬頭,四下張望,紅瞳帶著瘋狂之色。“玉兒?”他的聲音干啞,帶著疑惑,帶著期待,帶著飄忽的瘋狂。更多的,是傷痛:“為何不讓我陪你?”

  因為你將永遠忘記我,不會傷悲,不會痛苦……因為,這是宿命!

  魔(二十三)

  “是了,你要我替你報仇的。”夏辰皓突然輕笑了笑,“也對,若是未能替你報仇,我如何有臉見你。”

  他繼續笑著,“你放心,我會讓整個仙門為你陪葬……只有這樣,才對得起你。”

  夏辰皓突然將玉兒抱起,笑著,一步步的離開房間,來到船艙外。

  見到他的笑容,眾人都是一愣,上官華清立刻叫道:“辰皓,你不可以。”

  夏辰皓理也不理他,只是笑著,將玉兒慢慢的背負到背上,飄身而起,向著仙門而去。

  “糟了。”上官華清懊惱輕嘆,隨即對管家大叫,“發最紅色信號,再通知出去,讓六叔以最快的速度來這裡。”

  說完,人也跟著夏辰皓向仙門而去。

  而玉兒的靈魂,不知何顧,一直隨在她的身體之後,最多離開一丈遠,便再也離不開……如此,她到是滿意的很,這樣,可以一直看著他了。

  只是,從他開始說要報仇開始,無論她說什麼,他都聽不到了,他的心,已經被仇恨蒙蔽。

  若是用上官華清的話來說,夏辰皓,已然徹底入魔,一個只懂得殺戮的魔頭。

  再到仙門,玉兒立刻輕呼出口。

  只見原本山明水透的地方,處處透著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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