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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崔母生了愧疚之意,父親病得狠了,她倒過來看了,還找了大夫,開了藥,吩咐了人伺候著,肖菡的名字也入了族譜。

  可父親還是死了,肖菡自己跑了。

  崔荷是崔家的大小姐,她的父親是崔母的心上人,後來患了病,死的早。

  後來崔荷也患上這種病,崔母放下家業,把人移到城外的一座山裡的寺廟裡,小心看護。幾年之後,人還是去了。崔母心境滄桑,再無心打理家業,這才想到了肖菡。

  設了計,用了手段將她引出來,花重金找來異人,抹掉了她之前所有記憶,把崔荷這名字直接扣在她頭上,栽培她,交接了崔家的家業。

  真正的崔荷因為養病一直在寺廟裡住著,所以見過她的人不多,將崔宅里的下人全部換了新的,現在的崔荷接手,倒是無人懷疑。

  崔母對肖菡沒有感情,只有一點點愧疚,所以那偌大的家業甩得也乾脆,乾淨。

  她不懂肖菡與傅寧的感情,怕傅寧會糾纏肖菡,給“崔荷”造成麻煩,所以她乾脆做絕,找來異人用失魂術(催眠)混洗了眾人的記憶,給傅寧那邊傳去了肖菡的死訊,念在一個男人照顧肖菡長大不容易,所以大方地送了金餅銀錢。

  崔荷也是她在傅寧消失的那半年裡才漸漸想起來,怪不得第一次看見肖瑾會心生喜歡。

  “原來她是我的親生女兒……”

  第一看到傅寧的睡顏會心旌動搖,看到他脖子上的咬痕,看到他站在新月樓下與新月嬤嬤說話,會莫名生氣,看著他帶著那種髮簪會忍不住毀了它。

  “原來是我醋了……”

  看著他捂著斷了的簪子哭泣,她心生悔意,看著他因為怕打雷躲在房間裡,會感到熟悉與心疼,看著他在自己轉身之後用簪子劃破手腕倒下的時候,會感到說不出的惶恐與害怕。

  “我知道自己愛上了,愛得相思入骨……”

  就算沒有記憶,也想時時刻刻在他身邊,嗅著他身上的淡淡藥草香,會睡得安穩。

  “阿寧,哥哥……”

  傅寧怔怔聽著,大腦一片空白,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崔荷,或者說……肖菡。

  自己的那些掙扎和痛苦,現在就像一場笑話,他忍不住笑了,笑出了聲,笑出了淚。

  “哥,你別嚇我。”

  崔荷想過來抱他,被傅寧推開了。

  好幾天,傅寧都沒理她。

  崔荷廣尋天下神醫,她還沒忘記,傅寧只剩半年壽命的事。這件事她沒有告訴傅寧,大夫上門,診斷之後她也總是將人拉到外面去說。

  傅寧表現的很平靜,大夫診治的結果他也不問,熬好的藥也照喝不誤,只是心裡哽著事,不願與崔荷說話。

  時間一天一天地流逝,傅寧的情況越來越差。呼吸變得緩慢微弱,一天裡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候越來越短,吃得也越來越少。

  後來已經走不了路了,視線也越來越不好,漸漸看不清東西了。

  崔荷晚上摟著傅寧睡覺,一直不敢深睡,時刻注意著他的情況,膽顫心驚的。

  傅寧摸著崔荷的臉,瘦了好多。

  “不要怕。”

  崔荷捂著他的手,鎮定道:“不怕,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傅寧現在只對光源能有一點感知,他估麼著崔荷臉的方向,“看”著她笑:“我現在很好,很輕鬆,全身哪都不痛了。”

  崔荷心裡一窒,把人往懷裡摟著,那是因為感覺不到痛了。

  “其實……活著挺累的,這樣挺好,孩子和你,都在。”

  “不好,哥哥,我只有你了,你不能拋下我,不能。”

  傅寧摸索著揉了揉崔荷的頭,壞心地將她的頭髮弄亂。

  “想開點,你不還有兩個孩子嗎?她們會替我陪著你,你還有柯央這樣的朋友,崔枝意意畫他們也是關心你的,你不孤單。”

  “那不一樣。阿寧,哥哥……”崔荷拉著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這裡面的一顆心是你,若是丟了,我承受不起。”

  “明天我們出城,北上,去北疆。”

  傳說北疆雪山上有朵名花,名喚幽蘭,可遇不可求,能起生死,活白骨。可傳說只是傳說,並未聽聞當世之人有誰見過,崔荷病急亂投醫。

  “哥哥就辛苦些,堅持堅持,不要放棄。”

  “我不想你走,真的不想,不能接受。”

  傅寧給她的意義很重,如兄如父,她滿腔的孺慕和愛意全在這一人身上。對她來說,傅寧很重要,比她自己還來得重要,傅寧是她的整個世界。

  傅寧似乎是感受到了崔荷的情緒,心情複雜的點了點頭。

  傳說有時候也不一定真的如傳說中的那般傳說,不一定都是什麼神秘飄渺不可琢磨。

  那株幽蘭只是一種換了名子的雪蓮,只是品種有些難得,五年才開一次花結一次果,並且只能在雪山上的冰湖裡才能生產。

  對傅寧來說,只是一種補藥,但真的有效,傅寧視力觸覺各方面退化的速度明顯緩解了,崔荷大喜過望,大把的撒金撒銀,包攬了那片區域。

  但只是緩解,就像是暫停了一樣。這樣延長的生命,傅寧並不願意接受,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包袱,真還不如像從前那樣,慢慢死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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