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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畫溪一怔,不語。

  “ 卓姑娘方才話語雖然說的仿佛嚴詞厲色般的冷漠無情,然在姑娘提及季公子與烏雀時,眼內可謂是柔軟了分毫,” 瑾瑜說得真切,“ 我看的真,也知曉那種感情。”

  “ 你何意?”卓畫溪皺眉問道。

  “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事情,卓姑娘心中興許不得解惑,然在外人眼中卻看得清楚,” 瑾瑜嘴角柔柔一抹笑意,道:“ 卓姑娘,我願你與季公子能白頭。” 說著,她伸出手握在卓畫溪手背之上,“ 卓姑娘,這座城已然腐朽。你們若是得了機會,還是早日離開得好。”

  “ 你不走?”

  “ 姑娘你是明理的人,我能走去何處?” 瑾瑜嘴角笑意漸苦,“ 我縱然走得出這座城,也走不出這座城早已深入我心的腐朽。”

  “ 世間對錯善惡本就難捨難分,更何況是當下,” 卓畫溪自然明白瑾瑜的意思,她輕嘆一聲,起身道:“ 我不多做叨擾。” 說著,離開了屋子。

  離開時,天色依然漸深。不知是否月高霜露重的緣故,卓畫溪的睫毛似掛露水般潮濕,連帶著她的心也如霜降般沉重。

  月色不帶嫌棄或包庇,總是公平公正地勻灑在每一處角落。

  “ 什麼!玄無歡當真去了凌衍?” 蝶溪谷中,璇璣從來相報的弟子口中得知玄無歡攜流壑宮攻上凌衍,她眼神一亮繼而眉頭皺緊。縱然說流壑宮與凌衍峰勢不兩立,然這些念頭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玄無歡如此做,只怕是為了玄娥與長生訣。

  “ 果真是聞人辭帶走了玄娥,這般說來長生訣也在他手中。” 說著,璇璣起身一展紗袖,“ 既如此,我們怎能坐以待斃!”

  “ 你也想算著攻上凌衍?哼,” 殿內高位之上躺側的屍王冷笑一聲。

  “ 君上莫非覺璇璣此法有誤?” 屍王口中嘲諷的冷意引璇璣轉身,話語三分疑惑七分嬌意,“ 璇璣可是一心為君上著想。如今既然知曉長生訣在聞人辭手中,為何不搶來。” 嬌嗔的口吻,然她的眼神卻將陰狠盡顯。

  “ 吾比汝等更知曉玄無歡的性子,” 屍王健臂划過,碩身順勢立起,赤紅的眼眸比起先前更多了沉穩的老練,“ 玄無歡視玄娥為瑰寶,即便捨命也要守她周全。如此之人,他又怎會這般輕舉妄動地讓旁人知曉玄娥在凌衍?”

  聽屍王此番言語,璇璣眼凝眸轉,沉吟分刻,道:“莫非此事有詐?是玄無歡故意引我們去凌衍?亦或者他早已同凌衍聯合?”

  “ 此事是有詐,不過詐非玄無歡,” 屍王眯起蚩影深眸,利牙戳破內唇,“ 吾還未恢復得全時遇見過一人,早覺他似眼熟,如今想來果真如此。”

  “ 何人讓君上也能如此惦記?倒真是讓璇璣妒嫉得緊~” 璇璣嘴角裂開一道放肆的笑意,身如軟蛇一般纏繞上屍王。

  屍王冷哼一聲,目中不屑道:“不過一俱早該死的殘屍。”

  “ 既然如此,那如今我們要如何做?”

  “ 吾早設子於棋中,如今正是啟子之時,” 屍王雄渾的聲魄道出他的胸有成竹之氣,“ 不過有件事吾倒為疑惑。”

  “ 何事?”

  “ 凌衍內,玄無歡看似去尋的那個 ‘玄娥’究竟是誰。”

  城中的深夜,卓畫溪難以入眠,推開門悄身走了出去。

  星凝風輕,走至院中,卓畫溪見得季雪禾獨身站於院內。他不轉身,月色將他長發照柔顯順,看著格外溫存,“ 姐姐也睡不著?”

  “ 你不也如此,” 卓畫溪道。

  “ 均為不眠,只道因不為同。”

  “ 你怎知你我二人不可眠之因不同?”

  “ 猜的,” 季雪禾嘴角略帶輕快一笑,繼而微抬下巴,讓月色灑滿一雙閉上的明眸。

  “ 萬事怎都能猜?”

  “ 許多事為天定,若人不可控。為何不猜?” 季雪禾說罷,抬袖一縷,寬袖下的縴手滑落藥一顆,“ 此藥多熏蘭,安眠靜神。”

  卓畫溪雙手接過那顆藥。小小的藥,捧在手心中,借著月光,看來竟也如珠般圓潤滑柔。卓畫溪看著手中藥久久,問道:“ 季雪禾,我們明日便動身如何?聽聞嶷郡無蠱屍,會周全的多。”

  “ 去了嶷郡姐姐有何想法?”季雪禾柔聲問,話語似作關心之狀,然語氣內卻無半分關切之意。

  “ 若真如傳言般,倒也可安頓下,” 卓畫溪說著,目光看向季雪禾,嘴角微頓,“ 你與烏雀。”

  “ 我?” 聽卓畫溪此言,季雪禾如聞笑曲一般輕笑出一聲,“ 呵。到時再說罷。”說罷,季雪禾對星揚起面。不知為何,明明離最後的一瞬之差分毫,可他心中卻愈來愈覺遙不可及。

  改變的究竟是自己等待的那一刻,還是自己?

  院中二人對月同站久久,到夜半風涼,卓畫溪略感寒意,“ 已然入秋,夜深風露重。你也該回屋。” 卓畫溪說罷攙扶季雪禾回屋,在他們轉身時,外牆角落似有黑影一晃而過。

  ☆、第一百章 離城而去

  清晨早早的,瑾瑜便撐著尚未愈痊的身子來到卓畫溪他們暫居的院中,看見卓畫溪一行人已然收拾好,站於院中。

  “ 我猜想卓姑娘你們今日當為離去,” 瑾瑜不覺驚訝,溫柔道:“特來此送行。”

  卓畫溪看著瑾瑜瘦弱的身子,正欲作回應,卻聽身旁季雪禾輕快一聲道:“ 如此早便眾多人來為我等送行。姐姐,你說這可是何等的榮幸。”

  順著季雪禾的話音看去,卓畫溪見門外以秦襄為首站著多人,看其架勢,只怕來者不善。

  “ 守郡?” 瑾瑜似也被門外眾人略驚到,小聲喊了聲。

  “ 季公子耳力可真為妙,雖不可見竟也能知曉人至,” 秦襄冷笑一聲,看向季雪禾,“ 如此,可為習武之人?”

  “ 傳聞有雀生於夜,目不可見,然耳聽四方,獵食躲敵,” 季雪禾不做聲色地似作調侃道。

  “ 就不知此雀是否夜行為竊,” 秦襄眼神一冷,道:“ 就在這幾日,城中失竊,被盜皆為這城中眾人的口糧。不知卓姑娘與季公子要作何解釋?”

  “ 被竊?” 聽此言,瑾瑜不由一皺眉頭,問道:“ 我怎不知此事?”

  “ 此事本守郡刻意並未作張揚,就為了捉拿竊賊,” 話音落下之時,秦襄的目光直接狠絕地射向樓舒玄身側的齊若月,“ 齊姑娘,你作何解!”

  “ 你放屁!” 齊若月毫不遜色地回道。

  “ 我們有人見到齊姑娘你鬼鬼祟祟!” 說著,秦襄眼一瞅身旁之人,“ 何余,你說。你所見之人是否為她!”

  “ 是,是,” 何餘一眼便認出齊若月,話比金真道:“ 我昨夜見到她鬼鬼祟祟地在院子裡燒了衣裳,那衣裳沾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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