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葉瀾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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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後,顧硯歌匆匆趕到了公司。

  雖然她有千萬種理由不想來公司,可總有一個理由能將她的執拗徹底摧毀——缺錢。

  硯歌剛走進三十二層的辦公區,旁邊工位上就投射來不少打量的目光。

  她剛坐下,葉瀾就來了,手中還抱著厚厚的資料。

  「這些是下午管理層會議需要用的資料,你趕緊翻譯出來。」

  顧硯歌點頭,什麼都沒說。

  葉瀾這個人,雖然心性高傲,但顧硯歌對她並沒有太多反感的情緒。

  說到底也不過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

  午休時間,顧硯歌還在埋頭幹活。

  葉瀾給她的資料多達二十份。

  每一份資料都要翻譯成冊並且列印出來,工作量可不是說說而已。

  顧硯歌自知理虧,也只能拼盡全力。

  下午一點半,距離會議開始只剩下半個小時。

  顧硯歌焦頭爛額的繼續整理,好在只剩下兩份,半個小時內應該沒問題了。

  偏偏……

  「硯歌,這麼用功啊!」

  簡嚴騷氣的聲音響起,顧硯歌看都沒看他,就『嗯』了一聲。

  『咚』的一下,簡嚴將一個飯盒放在了她的桌上。

  硯歌訝然的抬頭,「這是……」

  「看你一直在忙,連飯都沒吃,特意給你帶的。不用謝!」

  顧硯歌:「……」

  她壓根也沒想說謝謝好嘛!

  「沒事,你繼續忙,一會記得吃哈!」

  簡嚴整理一下正藍色的西服衣領,唇角掛著一抹憨厚的笑,自以為瀟灑的甩了甩頭,跨步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他隨手關上門,立馬恭敬的說道:「大哥,飯已帶到!放心!」

  「嗯!」

  「那……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無言!

  簡嚴輕咳一聲,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走了。

  辦公室內,陸凌鄴低垂得眼瞼緩緩掀起,眸底一片冷冽的墨色。

  ……

  兩點,終於將所有的資料全部整理完畢後,顧硯歌累得肩膀都抬不起來了。

  她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咕嚕嚕』肚子餓了。

  飯?!

  顧硯歌驀地看到簡嚴之前帶給她的飯盒。

  她舔了舔唇,打開飯盒後,見裡面竟是白花花的米粥,外加幾根小菠菜。

  瞬間,食慾全無。

  顧硯歌癟著嘴,無比嫌棄。

  算了,誰讓她餓呢!

  本想著隨便對付一口了事,但顧硯歌剛喝了一口白粥,香甜的味道頓時在口中四溢。

  雖然有些涼,但仍然不失美味。

  她咂吧了兩下小嘴兒,暫時把對簡嚴的怨念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

  一天,匆如流水。

  下班後,顧硯歌拎著包打算離開,但莫名的卻被葉瀾擋住了去路。

  她依舊是一身火紅色的裹身短裙,修長白希的長腿像白瓷兒一樣,化著淡妝的臉蛋美艷嫵媚,長發波浪散在肩頭。

  不可否認,葉瀾的確很美,美得張揚,但眸底的傲慢卻讓她看起來有幾分尖酸。

  「顧硯歌,晚上有事嗎?」

  硯歌張了張嘴,想到陸宅的情況,她話鋒一轉,「暫時沒有,怎麼了,葉助理?」

  「那正好,晚上有個飯局,你陪我去吧。」

  顧硯歌趕鴨子上架的跟著葉瀾來到市區的銀府酒店。

  坐落於市中心的酒店,從裝潢到風格都十分考究。

  而且,銀府酒店在G市更出名的原因,則因為這裡乃是接待貴賓的重要場合。

  葉瀾開著車,和顧硯歌兩人抵達銀府後,她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率先下了車,顧硯歌隨後。

  門口的迎賓員主動接過車鑰匙,態度十分友好恭敬。

  「一會要接待重要客人,飯桌上不管他們說什麼,都儘量說好。你應該……能喝酒吧?」

  葉瀾手裡拿著亮黑色的LV手包,睇著顧硯歌輕問。

  硯歌剛要說話,她便再次先聲奪人,「反正你記得我說的,陪好他們,對I.U來說,你就是大功臣了!」

  葉瀾舉步走進銀府,硯歌則站在原地扯了扯唇。

  敢情她是帶著自己來陪酒的?

  這種『好差事』,她可真會找替死鬼!

  硯歌跟著葉瀾進了銀府,精美的地面瓷磚泛著鋥亮的光。

  她們兩個被服務員帶到了一間名為『百花居』的包廂,門剛打開,裡面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葉瀾拉過硯歌,站在門口望著裡面的人,聲音嬌軟:「蕭總,真是抱歉,我們來晚了!」

  百花居包廂里,桌前坐著五個人,清一色的男人,且都是西裝革履,神情傲慢。

  葉瀾笑著走過去,她款款搖擺的身材惹火性感,反觀硯歌一身幹練的黑色白紋的套裙,反而顯得古板無趣。

  但她並不在意,又不是來選美的。

  而且葉瀾為人精明,出身又不錯,這樣的場合有她在,硯歌也不想出什麼風頭。

  其中一人打趣,「葉大秘書終於來了,還真是讓我們好等啊!」

  「哎喲,馬總你就別取笑人家了,現在晚高峰,這不是堵車嘛?」

  葉瀾的回答滴水不漏,惹得那位馬總色米米的眼睛在她身上不停的打轉。

  「這位是……」

  坐在主席位上的男人,眼神瞬也不瞬的看著硯歌。

  打從她走進來時,他的眼底就飛上幾絲打量的神色。

  葉瀾拉著硯歌落座,「蕭總,這是陸總的私人助理,顧硯歌。今天我們陸總實在是忙,這不讓我帶著他的私人助理過來,蕭總可別見怪啊。陸總是真的脫不開身!」

  硯歌:「……」

  她怎麼覺得,葉瀾所說的,只是藉口呢。

  蕭總,全名蕭祁,俊雅出塵。

  他穿著紫色的襯衫,美而華貴。那眉間線條若筆鋒,弧線剛毅,一雙桃花眼流轉間極致勾魂。明明是個男人,卻帶著幾分女相,每一次抿嘴的動作都凸顯尖細的下巴。

  這個蕭祁,硯歌直覺危險。

  她沒忽略他一直流連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似是好奇,又充滿了興味。

  仿佛被盯上的獵物。

  此人,亦正亦邪。

  「顧硯歌……和陸少然是什麼關係?」

  驀地聽到蕭祁提到少然,硯歌抬眸,沒等說話,葉瀾又搶著回答,「蕭總真是好記性。這不,硯歌正是陸少然的老婆呢!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們陸總是她小叔,所以蕭總今天可一定要賣她個面子呢。」

  葉瀾的確是個合格的交際花。

  但硯歌心裡莫名一緊,她總覺得蕭祁看著她的眼神太熾烈,讓人頭皮發麻。

  「呵,陸總還真有意思,讓自家人當私人助理,這是防賊還是走後門兒啊!」

  坐在蕭祁身邊的男子,一身健碩的肌肉在筆挺的西服下尤為明顯。

  他開口冷嘲,蕭祁慵懶的搖頭,「慕白,陸總大人物,做事又豈是我們能明白的。」

  硯歌柳眉微蹙,這飯局怕是沒那麼簡單。

  「硯歌,你別愣著了。還不快敬蕭總一杯!」

  話已至此,硯歌也看明白了。

  看來這五個人都是以蕭祁為首的。

  硯歌怨念的嘆息,在搞不清楚葉瀾真實目的的情況下,她還是裝傻吧。

  「蕭總,我是顧硯歌,很高興……」

  「誒!既然是陸總是私人助理,代表的可是陸大總裁,敬酒用這么小的杯子,太折煞陸總的顏面了。」

  說話的,還是蘇慕白。

  硯歌晶亮的眉眼兒像斑斕的寶石,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沁著笑意,「蕭總,俗話說心誠則靈。這杯子雖小,但誠意十足,相信蕭總和在座的各位不會和我一介女流計較的。我先干為敬!」

  一仰頭,酒杯見底。

  火辣辣的白酒劃入嗓子,差點沒把硯歌嗆出眼淚。

  她以退為進的口吻,讓蕭祁漂亮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促狹。

  有意思!

  而蘇慕白和其他幾個人則面面相覷,不知在想些什麼。

  葉瀾眼看著硯歌將一杯二兩裝的白酒幹了,心底發笑,今天帶她來,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顧小姐真是好酒量!」

  蕭祁起身,雙肘撐在桌上,指尖在眼前交叉。

  他劍眉微揚,唇角哂笑,「葉大秘書,不知之前我給陸總的提議,他考慮的怎麼樣了。」

  聞言,葉瀾攏了一下披肩捲髮,「蕭總,看您急得,陸總太忙,還沒給我回復呢。但你放心,有任何結果,我一定第一時間就告訴蕭總您。」

  「葉大秘書,打太極這種手法,已經——過時了!」

  蕭祁下顎微揚,倨傲邪肆,那雙眸子裡流光閃過卻冷意暗藏。

  葉瀾輕笑,「蕭總,看您說的,我只是個助理,怎敢在你面前打太極,這事……真的還需要時間呢。」

  接下來,硯歌始終低著頭。

  她胃裡火辣辣的灼燒,臉蛋也紅得艷麗妖嬈。

  本就不勝酒力,且酒精過敏的硯歌,自打一杯酒入肚,整個人就開始飄飄然了。

  她雖不言不語,但卻漸漸聽明白了一些事實。

  蕭祁是想找陸凌鄴合作,但事情一直擱淺,所以今晚上的飯局,實則是蕭祁特意為了陸凌鄴準備的。

  奈何,他拒絕,只能由葉瀾代為出席。

  硯歌很清楚,她執意帶著自己過來,很可能就是找一個擋箭牌罷了!

  踐人!

  想利用她!

  原本她還以為今晚上的飯局真的是什麼重要人物出席呢。

  「顧小姐怎麼一直不說話?看樣子,是不勝酒力?」

  終於,話題又繞回到硯歌的身上。

  在座的人,都看得清楚,他對顧硯歌,似乎格外的關注。

  從銀府出來,硯歌頭重腳輕。

  本來一杯酒就夠她難受的,可席間還是被蕭祁和葉瀾逼著又喝三杯。

  葉瀾扶著硯歌離開,一邊走一邊抱怨,「你怎么喝了這麼點就不行了?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她的抱怨中還泛著幾絲酸味兒。

  之前這樣的場合,她才是大家關注的重點,沒想到第一次帶顧硯歌出來,就被她搶了風頭。

  蕭祁那是什麼人?

  I.U地產業最大的競爭對手。

  這次本就是總裁臨危受命讓她去回絕他們。

  但在葉瀾看來,直接回絕等同於打了蕭祁的臉。

  她也只能採用迂迴方式,先和他們玩套路。

  「葉大秘書,千金難買早知道!」

  硯歌神色痛苦的靠在銀府大廳外的柱子上,她雖眉眼迷離,可還是保留著一絲清醒。

  「哼!你……」

  「嘖,葉大秘書和顧小姐沒走呢!」

  眨眼的功夫,蕭祁和其他四人也從銀府走了出來。

  他走在最前頭,完美的身材比例襯得他風姿俊朗又帶著一絲兒邪氣。

  亮灰色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中,他單手撐在腰側,邪肆的桃花眼流連在硯歌的身上。

  葉瀾回身淺笑,「蕭總,這就走了!」

  「顧小姐果然喝醉了。」

  蕭祁並未理會葉瀾,反而站在硯歌的身前,眼波盪著浪笑,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揚。

  「慕白,安全把葉大秘書送回家。」

  蕭祁吩咐蘇慕白,葉瀾神色一變,「多謝蕭總,不必了,我們……」

  「誒!葉大秘書就別客氣了,今兒個你們都喝了酒,更何況你這樣的大美女孤身上路,若出了什麼事,我這怎麼和你家總裁交代!」

  蕭祁自說自話,且完全不給葉瀾拒絕的機會。

  但……

  他只吩咐蘇慕白送葉瀾回家,卻並沒有提及到硯歌。

  葉瀾眼波微轉,波光瀲灩的眸子看著蕭祁,「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硯歌就麻煩蕭總幫我送一程吧。」

  「一定!慕白,送葉秘書回吧。」

  此時,一言不發的硯歌目不轉睛的看著蘇慕白開著葉瀾的車離開銀府。

  她的小嘴邊泛起了輕嘲。

  果然,被算計了呢。

  ……

  銀府門口,蕭祁的眸子微眯,對著身邊的三個人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

  待其他三人離開,他才一把捏住硯歌的手腕,輕輕摸索之際,眉眼邪意橫生。

  「蕭總,特意支開所有人,有什麼目的你還是直說吧。」

  聞言,蕭祁詫然的彎了彎唇角,「沒醉?」

  硯歌抽回手,後退兩步,冷笑:「蕭總這麼希望我喝醉?」

  「呵,有意思!」蕭祁雙手撐著腰側,長腿微屈,「倒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妞兒,你就是憑著嘴上功夫讓陸凌鄴拜倒的?」

  這話,赤luo裸的諷刺。

  硯歌帶著霧氣的大眼睛一凝,「蕭總,說這種話,你也不怕掉了身份?」

  「呵,顧小姐還是別把對付陸凌鄴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不過,我倒確實挺好奇,你到底有什麼能耐,會讓陸凌鄴對你如此特別?!」蕭祁的眸子中充斥著令人反感的打量和戲謔。

  那是一種明顯不懷好意的探尋。

  硯歌心底微沉,繃著小臉,「告辭!」

  「誒!」蕭祁直接伸手擋住了硯歌的去路,「別著急走啊?你是真不知道葉瀾今晚上帶你來的目的?」

  「你什麼意思?」

  硯歌頭疼欲裂,本身對酒精稍微過敏的她,此刻小臉紅如晚霞,艷如桃李。

  特別是那雙水靈靈的眸子,暗芒浮動,波光粼粼。

  蕭祁微微傾身,「你以為,陸凌鄴每次送助理過來陪飯局,就單單只是吃飯那麼簡單?」

  硯歌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她呼吸有些困難,掌心微緊,難道今晚上的飯局是……陸凌鄴授意葉瀾帶她來的?

  她當然知道蕭祁話里話外的意思,正因為明白,所以她才難以接受。

  「害怕了?」

  蕭祁的溫溫一笑,舉止得宜卻散發著令人危險。

  「蕭總還真是重口味,難道對人妻也忍心下手?」

  硯歌被蕭祁擋在銀府門外迴廊大廳的台階上,周圍人行匆匆,卻壓根沒人理會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尤其是蕭祁外表風度翩翩,低垂著眉宇和硯歌說話,面上一抹淺笑似溫柔春風。

  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不會想到他們實則是第一次見面。

  硯歌望著蕭祁,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而且,他眼眸中時而閃過的精光也帶著穿透般的暗芒。

  「顧硯歌,你很聰明,但用錯了地方!」

  話畢,蕭祁邪肆的眸光中,瞬時就漫過一抹譏誚。

  聞此,硯歌不怒反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礙蕭總的眼了,後會無期!」

  「站住!」蕭祁隨手擰住硯歌的臂彎,用力一拽,就將她禁錮在懷中。

  硯歌驚慌,掙扎著,推搡著,而蕭祁則笑裡藏刀般冷笑,「顧硯歌,我倒是愈發的好奇,你有什麼能耐,可以讓陸凌鄴對你如此特別。難不成,亂倫的禁忌之愛,真的有那麼大的魔力?」

  蕭祁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似的狠狠剜著硯歌的心!

  特別是那一句『亂倫的禁忌之愛』,更讓她呼吸都為之一窒。

  「蕭祁,你胡說!」

  硯歌又羞又憤,掙扎的也越來越劇烈。

  兩個人外貌出色且氣質出眾,在銀府門外如此拉扯,難免引來不少側目的視線。

  「蕭總蕭總,別來無恙啊!」

  就在硯歌感覺到腰上泛起疼痛時,銀府停車場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

  她一驚,身子微顫。

  簡嚴!

  他怎麼會來這!

  那……陸凌鄴呢!

  硯歌驚慌失措的顧盼,卻發現偌大的停車場內,簡嚴正疾步走來。

  只他一人!

  沒有看到陸凌鄴的身影,硯歌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說不清道不明的五味陳雜,鼻尖微酸。

  蕭祁側目之際,手臂鬆動,硯歌也趁此機會脫離了他的懷抱。

  「簡助理,來的還真巧!」

  蕭祁薄唇含嘲,眸子微冷。

  「呵呵,蕭總,看您說的,正所謂人生無處不相逢,說明咱們有緣!」

  精明的簡嚴,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

  蕭祁冷哼,「聽起來,簡助理應該只是路過吧!」

  簡嚴餘光睇著硯歌,旋即輕笑搖頭,「蕭總就別打趣我了。其實我來的確是有事。您也知道,硯歌現在是陸總的秘書,恰好明天有個重要的會議需要她整理資料,所以……」

  話未說完,蕭祁的神色已沁出一抹玩味。

  「哦?看來你們陸總倒真是很看重顧小姐呢!既然如此,那……請便吧!」

  蕭祁此時並未為難簡嚴,他痛快的讓步,反而讓硯歌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千方百計的阻攔她,可簡嚴一出面,他卻就此收手!

  蕭祁,果真性格難測。

  「那我就多謝蕭總諒解了!硯歌,快跟我回公司吧,陸總還等著呢!」

  簡嚴客套的對蕭祁點點頭,說話間便示意硯歌。

  待兩人走後,蕭祁薄唇微抿,眼底流光浮動。

  「老大,就這麼放她走了?」

  之前離去的三人,此時再次回到了蕭祁的身後。

  聞聲,蕭祁冷笑,「不急,既然是陸凌鄴看中的人,嚇壞她就不好了!一會兒慕白回來之後,讓他來找我。葉瀾對顧硯歌,看起來沒那麼友好呢,這事有意思!」

  ……

  硯歌一路跟著簡嚴走向停車場的位置,她斟酌再三,問道:「簡嚴,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簡嚴笑著打哈哈,「你一會就知道了!」

  硯歌微微蹙眉,對於簡嚴這樣的回答,總覺得話裡有話。

  果不其然,剛剛走到停車場內部,在燈光下閃著流輝的勞斯萊斯就映入眼帘。

  硯歌心跳失速,看了看簡嚴抿嘴含笑的簡嚴,低著頭漫步前行。

  「大哥,硯歌帶回來了!」

  簡嚴站在車旁,對著車窗內的某人低語了一聲。

  硯歌聽的清楚,心又飛到了嗓子眼。

  這麼說,陸凌鄴還是來了!

  高興、欣喜、心裡說不出的悸動縈繞著硯歌。

  「回陸宅!」

  后座中的陸凌鄴連眼皮都沒掀開,依舊保持著看文件的姿勢。

  他的冷語,如同一盆寒冰刺股的涼水,兜頭澆在了硯歌的身上。

  「硯歌,上車吧。」

  簡嚴笑著對硯歌說了一句,旋即拉開車門坐在了駕駛位上。

  如此,硯歌略顯侷促。

  她想了想,一咬牙,直接鑽進了副駕駛的車廂中。

  為了避免尷尬,她覺得這是最好的安排。

  黑色流光的車身飛快駛離,而自打硯歌上了車,車內的空氣就一度凝滯到冰點。

  ……

  從銀府回陸宅的路上,車廂內靜謐壓抑。

  硯歌側頭看著窗外,心煩意亂。

  陸凌鄴是為了她來的?

  還是說,當真只是路過?

  等等!

  剛才簡嚴說,有資料要讓她整理?!

  如此一想,硯歌清了清嗓子,「簡嚴,是什麼資料需要我整理的?我今晚可以加班弄好!」

  她的聲音打破了車廂內的沉靜,而開車的簡嚴呼吸一窒,便有些好笑的瞬了她一眼,「想什麼呢,咱I.U可不是壓榨員工的企業。剛才那不過是藉口罷了,要不是大哥……」

  「閉嘴!」

  簡嚴話還沒說完,后座上的陸凌鄴便夾冰帶刺的丟出兩個字。

  「咳,是,大哥!」

  簡嚴憋著嘴,有點尷尬。

  剛才太激動,差點說漏了嘴了!

  再怎麼說,他家大哥也是個要面子的主。

  最近這幾天,是個人都知道他們倆的關係有點僵。

  雖然不知道為啥,不過情侶之間偶爾鬧鬧小彆扭神馬的,都是很正常的呢。

  悶騷的簡嚴一邊開車一邊自以為是的遐想著。

  而陸凌鄴的開口,則再次讓硯歌啞口無言。

  看來,他們是真的形同陌路了。

  不然,他怎麼會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和自己說!

  硯歌無聲喟嘆,只覺得心裡發賭,看著逐漸靠近陸宅的街景,她壓抑再三,還是抵不過心裡的執拗。

  「停車!」

  簡嚴手一顫,方向盤都差點偏了。

  「啊?硯歌?還沒到呢!」

  「不必送了,我就在這下車!」

  「這……大哥……」

  簡嚴不知所以,不禁回頭看著陸凌鄴。

  「停吧!」

  自始至終,陸凌鄴冷漠的態度都沒有任何變化。

  他交疊的雙膝上放著的資料,反而奪去了他所有的視線。

  硯歌深呼吸,扯了扯嘴角,解開安全帶,「謝謝你送回來,不過下次就不用這麼麻煩了,有些事我自有主張!」

  『嘭』的一聲,硯歌下車,順便用力的甩上了車門。

  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但面對陸凌鄴那樣漠然的態度,她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當初都說明白了,現在又何必來管她的閒事。

  退一萬步講,如果不是他陸凌鄴的話,蕭祁又怎麼可能會對她步步緊逼。

  說到底,她都是個炮灰啊!

  硯歌下了車,夜晚的清風微涼,她雙手環胸,一身職業裝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

  路燈下,身影被拉得很長,清風徐徐,偶有落葉。

  昏黃的路燈下,硯歌這心裡說不出的委屈和孤寂。

  事到如今,她真不知道當初選擇和少然形婚是對還是錯。

  身後的勞斯萊斯依舊停在路邊,晃人的車燈一直打在硯歌的身上。

  車內,陸凌鄴如鷹隼銳利的眸子緊凝著硯歌的身影,指尖微緊。

  「大哥,你要下車麼?」

  簡嚴出於好心的詢問一句,結果……

  「再多嘴,就滾去非洲支援!」

  簡嚴一怔,苦哈哈的回頭,「大哥,我錯了!」

  陸凌鄴冷然的眸子划過厲色,「明天把葉瀾轉到行政部門,將她手中所有I.U的文件,全部交接給硯歌!」

  「啊?大哥,這樣不好吧?葉瀾和葉少……」

  「照我的吩咐做!如果她不服,就按照辭退處理!」

  「……」

  簡嚴暗中咂舌,他終於知道,顧硯歌在他們家大總裁的心裡有多麼多麼的重要了。

  葉瀾可是葉景彥的表妹啊。

  雖然是表的,但也比外人強。

  現在,總裁直接對葉瀾開刀,想必也是因為今晚上她的做法,觸怒了總裁的底線了。

  只是……

  若葉景彥對此事有微詞的話,他該怎麼解釋呢!

  麻痹!

  不用想也知道,這種事如果真的被葉景彥拿出來說道的話,他簡嚴肯定是第一個被『傳訊』的人!

  命苦啊!

  這年頭,做人難,做個高級助理更難啊!

  硯歌一個人徐步走在深幽的馬路邊,莫名感覺一陣惆悵。

  她明白自己和陸凌鄴的關係,如今是最好的結果。

  可心裡的不舍和牽掛還是揪緊了她的一顆心。

  特別是面對陸凌鄴近來如此冷漠的態度,她有口難言。

  身後的車燈將空氣中的浮游照射的斑跡點點。

  空氣壓抑,夜色寒涼。

  『嗶嗶』——

  喇叭在身後尖銳的響起,硯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是……陸凌鄴授意簡嚴按喇叭的?!

  硯歌像個小女生一樣,丁點的風吹草動都讓她的心狂跳不止。

  只是……

  「媳婦兒?你的車呢?」

  陸少然的突然出現,惹的硯歌倏地泛起了輕嘲。

  果然,還是想太多了。

  硯歌歪頭看著騷包的蘭博基尼中,陸少然那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失笑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媳婦兒?問你話呢!嚇傻了?」

  向來不正經的陸少然捏著硯歌的下巴就將她的臉蛋扭到自己面前。

  硯歌吃痛,不客氣的拍掉他的爪子,「車在公司!」

  「為啥不開啊?這大半夜的,一個人走夜路,你不怕遇見鬼?」

  陸少然發動引擎,跑車獨有的轟鳴聲吵得硯歌腦仁疼。

  「就你廢話多!」

  陸少然撇撇嘴,「媳婦兒,看你那一臉的落寞,該不會是小叔虐待你吧?我剛才看見小叔的車開走了,咋地了?你倆吵架了?」

  被陸少然如此一問,硯歌更加心浮氣躁。

  她側身靠在椅背上,望著開車的陸少然,打趣:「如果我說小叔虐待你,你打算怎麼幫我?」

  聞言,陸少然眨巴著風流的桃花眸,「為啥要幫你?小叔虐待你,肯定說明你做的不好!依我對小叔的了解,他可沒那個米國時間去虐待下屬!」

  硯歌:「……」

  完全沒辦法聊天了!

  ……

  回到陸宅,雖然是與陸少然一起,但硯歌還是止不住的心情低落。

  這個稱不上家的地方,和她真的是格格不入呢。

  「媳婦兒,求你個事唄!」

  陸少然將車入庫,沒等硯歌下車,就開始阻斷了她的動作。

  「啥?」

  硯歌挑著細眉看著陸少然,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直覺上沒好事。

  「內個……咱倆認識這麼久了,我現在有求於你,你不會不幫忙的哈?」

  陸少然跟硯歌打太極,而後者則冷笑,「有屁就放,是不是跟季晨有關?」

  言畢,陸少然立馬比劃著名大拇指,「媳婦兒,你真棒,一語中的!」

  「滾!少給我戴高帽!你明天開始就要去上班了,怎麼現在還有心思去討好季晨?」

  陸少然嘆息,細白的指尖摩挲著方向盤,「媳婦兒,我也不想啊,問題是……明天是季晨的慶功宴。你也知道,他努力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拿到了影帝,這慶功宴非同小可啊!我倆的關係現在被很多媒體渲染的太瘋狂,爺爺那邊聽說已經有動作了。我擔心對季晨不利,所以……」

  「所以,你想在慶功宴上帶我過去,順便在媒體面前,表演一出夫妻和睦恩愛如初的樣子?」

  不等陸少然說完,硯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陸少然的眸光瞬然晶亮如此,「媳婦兒,這麼說你同意了!」

  「……」

  硯歌幽幽嘆息,對於陸少然這樣的請求,她還真的沒辦法開口拒絕。

  「明天什麼時候?」

  陸少然滿臉笑意,「明晚7點,翰宮酒店!」

  「嗯,那我明天下班你來接我吧。」

  「媳婦兒萬歲!」

  陸少然笑得格外殲詐,硯歌則嫌棄的瞪了他一眼,「這話你留著跟季晨說吧!」

  ……

  翌日。

  早上八點,硯歌就已經安穩的坐在工位上準備開始工作。

  少頃,原本安靜的辦公區內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硯歌詫然的望去,就見一身雪白針織長裙的葉瀾臉色不佳的走了過來。

  而她走過的地方,其餘的助理和秘書則竊竊私語著。

  硯歌不解,眸子恰好對上葉瀾,就發現她似乎正怒目著自己。

  「顧硯歌,你真是好手段呢!」

  眨眼間,葉瀾就站在了硯歌的面前。

  她口吻不屑,伴隨著譏諷,硯歌有點懵。

  「我怎麼了?」

  平白無故被葉瀾詆毀,硯歌也很是不高興。

  「呵,這還真是笑話,你竟然問我怎麼了?顧硯歌,我若早知道你是這麼工於心計的女人,當初一定不會給你任何表現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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