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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鉞當然想,做夢都想。
李振興現在在服刑期,李鉞又在上學,每次探視都要預排排期,非常不好見。
他忍不住點點頭。
吳玉山笑笑:“你隨我來。”
李鉞明白過來,吳玉山是想支開自己。
猶豫了片刻,雖然他很想很想去打這個電話,但穩住身子沒動。
李宓有話要說,李鉞待在這裡不方便。
“去給你父親打電話吧,快些回來就行。”
李鉞掙扎了一下,在李宓勸說的眼神下點頭:“你在這裡,我馬上回來。”
吳玉山帶著他出去,門被輕輕地關上。
屋子裡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無形之中,緊張和壓迫感襲來。
李宓看著這個養育了十多年的男人,內心感慨。
李晟興對她的體罰,她只在李絮冉口中得知一星半點,她也能體會其中的難以忍受。
如果真的是如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這般慈祥,灰衣服女孩也不會絕望的想自殺,想永遠的離開。
李晟興和李宓面對面坐著,他筆直地靠在椅背上,雙手隨意交疊放在西裝最後一個扣子上。
“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這句話聽起來真摯,但內容實在嘲諷。
李宓忍不住帶了一點怨恨:“你是個大教育家,大導演,但你不是個好父親。”
這句話的意思太多層次,李晟興一時不知道從哪說起。
“我把你從李家過繼過來,是想把你當成繼承人培養。”
“但你太倔了。”
李宓:“你要的不是女兒,也不是繼承人,你要的是個會聽話的傀儡。”
“不需要她有血有肉,有感情,只需要她聽你的話,對嗎?”
李晟興沉默了片刻,從內心深處吐出一口氣來。
“我一切都為你好。”
大概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有這個藉口。
傷害了你,但一句為你好,不僅能洗脫他們的暴戾,還能凸顯出你的不孝。
李宓:“話說的很漂亮,你又何曾真正關心過李宓呢?”
李晟興:“我關心過你,特別是我知道你生病的時候。”
這個生病應該是指有“兩個李宓”這件事。
“我知道你生病之後,給你找了醫院。”
“國內國外的都有,有名氣的專家我都請來了,他們說能夠控制你的病情。”
李宓垂下眼睫,生病?
所有人都覺得她是生病了,但她卻活的無比透徹。
“你覺得身體裡住著兩個李宓,是生病了嗎?什麼病?精神病嗎?”
“你一度要把你的女兒當成精神病?”
李晟興沉默:“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為了你好,我找了最好的專家來。”
李宓:“可是她不敢相信你,誰知道你會把李宓治成什麼鬼樣子?”
李晟興:“你的病是遺傳的,你母親能治好,你也能治好。”
李宓瞬間淚崩:“您為什麼要把它當成一種病呢?您就不能接受有兩個李宓嗎?”
李晟興要是不緊緊逼迫灰衣服女孩的話,或許她就沒那麼著急去國外。
甚至去求濮蘭桑幫助她出國。
李晟興看著滿臉是淚的李宓,輕聲道:“對不起。”
“我去國外治療時,記憶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這件事瞞不下去,應嶸早就查出來,也明里暗裡提醒過李宓。
李晟興很乾脆的承認:“是。”
李宓冷靜問:“為什麼?”
“我並不希望你和應嶸在一起。”
坦白的理由,李宓覺得李晟興壓迫的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呼吸空間。
“我那個時候懷著孩子,在國外舉目無親,你對我記憶錯了手腳,還要一連串地做很多掩護。”
“我想不明白,你做這些真的就是為了制止我和應嶸在一起?”
李晟興:“當然。”
李宓了解他,知道他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親情或許在他心裡很重要,但他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布下這麼大一個局。
他不說,李宓也無從得知。
李晟興:“你在國外一開始艱難了些,之後我暗中幫你,給了很多工作機會。”
“你養兒子,並不是什麼難事。”
剛到國外,因為語言不通,而且還懷孕,一直到小奶包出生後半年,李宓的生活才漸漸好起來。
將近一年的孤苦無依,在他口中卻是“不是什麼難事”。
李晟興:“你的很多工作,都是我暗中推動,才會找到你。”
李宓冷聲:“所以我要感謝你是嗎?”
李晟興:“你是我的女兒,幫你是應該的,我並不希望你們倆流浪街頭。”
李宓深吸了一口氣。
“那你發郵件告訴我,你死了,讓我回國調查兇手,是什麼意思?”
李宓就是突然收到這封郵件,才起了回國的想法。
李晟興淡淡道:“李絮冉的舉報信,後面有人推波助瀾,我懷疑是濮蘭桑乾的。”
“想讓你回國,接觸應嶸和濮蘭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