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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童恩知道,在他看似不在意的微笑中,隱含著許多遺憾和無奈。

  “你想過要自己選擇自己的生活嗎?”童恩知道這句話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但還是忍不住問。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生活,小的時候沒有能力選擇,長大以後,親情和責任不允許他選擇。就像我,我身上背負著鍾家兩代人的期望和責任,我沒有其它的選擇,從我剛剛懂事那天,我就知道,我是鍾家唯一的後代,我做的一切都必須以鍾氏企業的利益為重,只能為鍾家增光,決不能給鍾家抹黑。所以無論多苦多累,我都沒有想過退縮。”

  “那宇豪呢?你也準備像你爺爺那樣培養宇豪嗎?”想起宇豪,童恩的心突然縮緊。

  鍾岳搖了搖頭,“當然不會,爺爺那個時代早已經過去了,宇豪應該有他自己的人生。但是,他是鍾家的後代,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當鍾家需要的時候,他也應當承擔起他的責任。”

  是的,宇豪始終是屬於鍾家的。

  這一刻,童恩終於明白了鍾岳,也比任何時候都更理解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他不僅僅是鍾岳,在他童年的時候就已經被澆築在了鍾氏企業的大廈中,他便是鍾氏企業,而鍾氏企業就是他。

  童恩終於下了決心。

  第六十九章 失蹤

  童恩不見了。最先發現這個事實的是每天必向她報到的許卉。

  當許卉心急火燎地衝進傑瑞辦公室,大聲地嚷著:“童恩不見了,她的東西也都不見了。”時,傑瑞正看著手裡的一張紙發愣。

  “童恩,童恩不見了,她的東西也全都不見了。”許卉聲音降了下去,她被傑瑞臉上的神情嚇了一跳。

  傑瑞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說不清是哭還是笑,甚至看不出高興還是生氣,他抬頭看了一眼許卉,帶著那副怪異的表情把手裡那張紙遞給她。許卉疑惑地接過來,只看了一眼就像被蠍子蟄了似的叫起來:“辭職報告?童恩的辭職報告?”

  她一頭霧水的看看一言不發像個門神似的坐在那兒的傑瑞,又低頭看看手裡的辭職報告,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語說:“童恩辭職了?突然辭職了?連個招呼都沒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剛才一上班就在桌子上發現了這個,我完全糊塗了。許,今天是愚人節嗎?還是我正在做夢?”傑瑞此時的表情像一個丟了心愛之物的孩子,可憐巴巴地看著許卉。

  一向無所不知的許卉也傻了,六神無主地搖搖頭,“現在是十一月八號上午九點十五分,離愚人節還有半年,也不是做夢的時間,她真的不見了,辦公室沒有人,屬於她的私人物品全不見了,公寓裡的電話沒人接,手機也停機了,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傑瑞,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聽著許卉這一通嘰嘰咕咕,傑瑞反倒回過神來。

  “不會。童恩做事一向很理智,她既然留了辭職報告,說明她已經計劃好了。她決不會這麼不辭而別,也許,她只是到什麼地方休息幾天。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她就經常失蹤幾天,手機也不開,過幾天,她會主動聯絡咱們的。”

  “啊?有這種事?姐姐啊,您還有這嗜好呢?好歹您也打聲招呼再走啊,去哪兒了?去多久?一聲不吭就走了,這不讓人著急嗎?”

  突然,許卉眼睛一亮,對啊,問鍾岳不就行了嗎,熱戀中的情侶,她總不能連鍾岳也不告訴就走了吧,說不定就是到鍾岳那兒去了呢。想著抓起電話撥通了鍾岳的手機。

  “喂,是鍾總嗎?我是道森公司的許卉。您好鍾總,我想問一下,童恩,她去您那兒了嗎?沒有?那她跟您說沒說她最近要去哪兒?也沒有?噢,她,她……,您先別急,她把一份辭職報告放在桑頓先生辦公桌上,人就不見了。鍾總,鍾總,您還在聽嗎?是,如果你有什麼消息請儘快通知我們,好的,好的,一定,再見。”

  許卉怔怔地放下電話,看見傑瑞急切詢問的眼神,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這也太不正常了,正在熱戀的兩個人,這麼大的事,怎麼會不知道呢?會不會,是跟鍾岳之間出了問題?”

  鍾岳兩眼盯著手裡的電話,腦子裡還在咀嚼許卉剛才說的話。辭職了,人不見了。為什麼辭職?人又去哪兒了?

  再次撥通童恩公寓的電話,還是沒人接,接著再撥手機號,嘟的一聲之後,依然是剛才那番話:“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鍾岳煩躁地掛斷電話,一陣斜火直往腦子裡沖,整整一個多星期了,自從生日那晚之後,他就沒再見過童恩,因為答應給她時間考慮,鍾岳甚至連電話都不敢多打,僅僅打過兩個電話還都因為突然有事匆匆中斷了。剛才許卉在電話里說童恩突然辭職後不見了,他的腦子嗡的一聲就亂了,一個極為不好的預感在心裡徘徊不去,攪得他心煩意亂。

  當電話第二次傳來那番不緊不慢的留言時,鍾岳再也坐不住了,放下電話起身就往外走,迎面碰上林一南抱著一摞文件從外面進來。

  看見鍾岳往外走,林一南趕緊說:“鍾哥,再過二十分鐘就有開會了,你現在去哪兒啊?”

  鍾岳頭也不回地說:“會議不開了,取消。”

  取消?林一南以為自己聽錯了,轉身剛要求證,說話的人已經連影子都不見了。

  鍾岳以從來沒有的速度衝進了童恩住的那幢公寓,拼命地按著門鈴,心裡反覆默念著,在家,在家,在家……

  “先生,先生?”身後的叫聲猛地增大,鍾岳嚇了一跳,這才驚覺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幾個人。

  “您是找先前住這兒的房客嗎?”一個戴著管理員徽章的小個子男人問。

  “對對,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鍾岳急切地問,沒有注意到對方說話的措詞。

  “搬走了,昨天搬走的。”

  “搬走了?您是說,她不住在這兒了?”鍾岳似乎沒聽懂,機械地問道。

  “對,不在這兒住了,搬走了。沒見我們正準備打掃房子嗎?過兩天就有新房客住進來了。”小個子管理員有些不耐煩地大聲說,心裡奇怪還有人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懂。

  鍾岳根本沒注意對方說話的語氣,他不甘心地問:“她搬哪兒去了?您知道她搬哪兒去了嗎?”

  “不知道。我們只管租房子,不管房客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我能進去看看嗎?”

  管理員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點點頭說:“看吧,反正是套空房,想看就看吧。”

  再小的房子,因為沒有了東西,也顯得空蕩蕩的。原先溫馨舒適的感覺沒有了,地上零亂地散落著一些廢棄的雜物,屋子裡再也找不到那個溫柔的倩影。鍾岳從客廳走到臥室,再到廚房、衛生間,每個房間或多或少還留存著童恩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客廳里看過的雜誌,臥室中喝了一半的水杯,鍾岳站在屋子中間,想像著童恩獨自一個人收拾那些東西時的心情,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咽喉,憋的非常難受。他走進衛生間,看著牆上鏡子中的自己,一種深深的挫敗感襲上心頭。他深愛著的女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沒有留下一句話,沒有給他半個理由。

  一點亮光在鍾岳的余光中閃動了一下,他凝神細看,洗手池的角落裡,一支黑色的發卡靜靜地躺在那兒,卡子背上點綴著的一排亮晶晶的藍色水晶石在燈光的照she下閃著微弱的光芒,鍾岳認識這隻卡子,只要是需要把頭髮盤起來時,童恩總喜歡用它固定兩邊的碎發。他伸手拿起這隻卡子,緊緊攥在手心裡走出了這套公寓。

  一連兩天,他靜靜地守在電話機旁,等待著。傑瑞說的對,他只能等,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別的辦法。他已經找遍了這個城市所有的賓館飯店,凡是可能找到童恩的地方他都找過了,現在,他只用等,等著童恩來找他,但是,她會來嗎?

  他不想這個問題,來不來他都要等。他只能等,因為他已經想不出其它辦法。他像個釘子似的釘在電話機旁,默默地等待著,他要等一個理由,一個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的理由,一個讓她不辭而別的理由。

  當電話想起來的時候,他緊張地胃直痙攣,突然的疼痛使他拿著電話的手直顫抖。

  “鍾岳,快打開電腦,看你的電子信箱。”電話是許卉興奮的聲音。

  電腦?信箱?

  鍾岳半天沒反應過來。

  “快點兒,打開你的信箱,看看有沒有童恩給你的信。”

  信?

  打開電腦,進郵箱,收件箱,一封未讀郵件。

  “有沒有?有沒有啊?”許卉急得恨不能從電話里把手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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