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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宋業讓他離這個人遠點,他也確實不想聽夏琮以前的任何風流韻事,那麼對他而言,留下就是純粹地自找不痛快,他轉身想走。

  顧居然可能不知道,他不需要跟他來任何明的暗的提醒他什麼,他但凡對此有一點執念,他和夏琮的關係就連一分鐘都維持不下去。

  然而就在他走上台階,大廳里綿延而出的光照在顧居然手裡那杯紅酒上時,他腳步猛地頓住了。

  那一刻郁小龍瞳孔劇烈收縮,只看得見顧居然的手指,很白,在猩紅液體的映襯下,和金屬表面輕緩流動著的光澤一起,刺進了他眼睛裡。

  顧居然注意到他的視線,同樣低頭看了眼,「眼熟是嗎?」

  他輕輕轉動了一下無名指上那枚戒指,「其實早該拿下來的,只是上次見他時他還戴著,又有些捨不得了。」

  第四十八章 劃與不劃

  夏琮看了一圈周圍,沒有發現郁小龍的身影,他讓林蔚茜照顧夏議,走到角落給他打了個電話。

  提示音響了兩聲被掛斷了,跟著進來一條消息,【上來。】

  當初辦入住的時候,郁小龍不肯跟著一起,要的大床房,他覺得彆扭,所以只有夏琮一個人登記了。

  會務組那邊要統計人數,房卡只給了一張,在他這裡。

  他以為郁小龍是有什麼東西落在房間裡了,跟夏議打過招呼後,夏琮走出會廳,坐電梯上去。

  郁小龍靠著牆,蹲坐在房間門口,夏琮以為他在抽菸,走近了發現他手裡什麼都沒有,只是頭輕抵著,走廊狹長的空間與晦暗的光線給人某種低沉頹廢的錯覺。

  腳底踩在厚實地毯上的聲音很鈍,但郁小龍還是一下就聽見了,他看過去,起身,等夏琮走到跟前了,他面無表情地偏了偏頭,示意他開門。

  像他這樣什麼都寫在臉上的,很容易就讓人察覺到情緒不對,夏琮想問他怎麼了,門開了,郁小龍沒說話,一把抓過他的肩膀,把他推了進去。

  床離門的距離並不近,十幾步路,郁小龍手沒松,幾乎是硬拖著把夏琮扔了上去。

  夏琮抓著他的手,沒真的反抗,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郁小龍是在跟他調情,雖然知道以他的性格不會有這種可能,但他還是假意又欣然地配合了一下。

  郁小龍膝蓋頂著床沿,翻身騎挎在他身上,扯開他的衣領,手琛進去,動作太過蠻橫,以至於刮破了哪裡,黑暗裡只聽夏琮輕抽了口氣,抓在他身上的手一下用力了許多。

  郁小龍檢查完他的脖子,又去看他的手臂,他的手。

  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戒指呢?」他問。

  「什麼戒指?」夏琮的前襟被他翻得慘不忍睹,他低頭看了眼,索性把領帶拽了下來,酒會快結束了,本來想去聽那場音樂會的,以為郁小龍會喜歡。

  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

  「別他媽明知故問!」郁小龍面孔有些猙獰,他咬著牙,幾乎一字一句。

  「如果你是指之前被你弄丟的那枚。」夏琮看著他,「不是應該我問你要嗎?」

  「顧居然。」郁小龍不想再跟他繞彎子,他情緒差到了極點,再被夏琮牽著走,他怕自己根本沒辦法好好說話。

  「還要我說多明白?!」他低頭,沉聲冷笑,「你跟他的戒指,你們倆的對戒,現在就戴在他手上!」

  「你見過他了?」夏琮皺眉,輕嘆了聲,似是無奈,「我讓小業幫我看著他,看來他一點沒放在心上。」

  「為什麼騙我?」郁小龍問:「你說那個人死了,可那個人是顧居然,他明明就活得好好的!」

  「他沒有活得好好的。」夏琮說:「他在我的認知里,跟死了差不多。」

  夏琮說這句話時,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好像這是一句隨隨便便再普通不過的家常,與之相配的,他眼裡也沒有任何情緒,也許在他看來,這真的就是件不值一提的事。

  而郁小龍的神情,卻在那一刻變得有些古怪,不憚猜忌,卻要忍住懷疑,多問一句都像是在自取其辱,他僵立原地,有點不知道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他對這個人的要求很低,並且告訴自己可以更低,但真的一低再低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底線再來讓步了。

  他立於危牆下,卻還一次次期盼僥倖,像個瘋狂又低劣的賭徒。

  只是為什麼是他呢,就因為他們遇到了,他就活該成為被捉弄的獵物。

  郁小龍的拳頭握緊了,緊到發出聲響,他另一隻手撫上夏琮的脖頸,一寸寸接近要害,第一次生出那樣的痛恨,他想讓他別笑了,想撕碎他,想聽他求饒。

  眼看著拳頭落下來,夏琮突然抬手,一個利落地翻身把郁小龍扯到申下,神色里終於裹上了絲嚴肅,「話不過三句就動手,你這床品什麼時候能好點。」

  「為什麼騙我?」郁小龍掙扎,夏琮這次沒敢大意,他承認郁小龍是個跟他勢均力敵的對手,他不想跟他打,他雖然喜歡逗他,但也承認這樣很傷感情。

  「你這麼在意這枚戒指,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因為它才跟我在一起的,丟了它讓你心裡有愧,是嗎?」夏琮看著他,「如果你說是,我會很生氣。」

  「我問你為什麼騙我?!」郁小龍再難忍受他的答非所問,他掙出一隻手來,死死地絞著他的脖子,「你究竟有多少事情騙過我,你他媽嘴裡有句真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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