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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氏當時這樣對他說:“不會的,我坐轎子出門,在鍾府呆一天就回來,不會有事的。”

  看著她已經隆起的肚子,裴清殊不禁還是有點擔心:“你要是想家裡人了,就讓他們過來看看你唄?你的身子漸漸重了,還是儘量不要外出為好。”

  鍾氏沉默了一會兒,才告訴他說:“其實……我是想見遙姐姐了。她家裡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連累得她都好些日子沒能出門。這回是我母親瞧著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不能讓遙姐姐她們一直都悶在家裡,便試著邀請了她們來家裡做客。我想回去看看她,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鍾氏是左家的表姑娘,之前左家出了那樣的醜聞,鍾氏心裡也不好受,更何況鍾氏和左三姑娘還是手帕交呢。

  裴清殊聽了,心中頗有些觸動,就問她說:“那要不要我抽空陪你一起去?”

  鍾氏搖搖頭,拒絕了:“多謝殿下的美意,只是我母親邀請的都是女眷,殿下就是去了也不方便,還是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您忙正事要緊。”

  裴清殊這才答應讓鍾氏一個人出門。當然了,多帶幾個護衛是免不了的。

  溢彩軒的院子裡,傅氏見裴清殊來了,高興得跟什麼似的,笑容滿面地把裴清殊迎了進去。

  不過才笑了沒一會兒,傅氏便嘟起嘴巴,有些委屈地說道:“殿下可真是寵愛鍾姐姐呀,先是帶她去南巡不說,回來之後您也常去東院兒那邊看她。只有鍾姐姐不在府里的時候,您才想著到寶璋這裡來呢!”

  “你這小醋罈子。”裴清殊頗為無奈地在傅氏鼻子上輕輕一刮。

  宋氏和鍾氏都是很懂事、很賢惠的那種女子,傅氏則不同。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傅氏說話會比宋氏和鍾氏都更直接一些,倒也有一種率真的可愛。

  “本來的嘛,現在府里的其他女眷都有孩子了,就我沒有。殿下您可不能偏心呀。”傅氏說著,便挽住了裴清殊的手臂,用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瞅著裴清殊。

  裴清殊頗為無奈地笑道:“這大白天的,你這是想做什麼?”

  “哪裡有大白天呀,天都要黑了!”傅氏緊緊抓住裴清殊不放,“我想殿下嘛!”

  面對傅氏如此直接了當的表白,裴清殊突然明白了那句……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

  後天便是裴清殊去兵部報到的日子了。在離開戶部之前,裴清殊照舊和同僚們一起吃了一頓酒。回到府里的時候,他身上難免沾了幾分酒氣。

  他想著宋氏那裡有冬兒,南喬那裡有晴姐兒,鍾氏還懷著孕,去哪裡都不大合適,竟是只能去溢彩軒了。

  裴清殊連續兩天晚上過來,把傅氏高興得跟什麼似的,伺候起裴清殊來自然特別賣力。

  等裴清殊第二天去兵部上值之後,傅氏身邊的丫鬟出門,都能在府里昂首挺胸,挺直腰杆走路了——他們家側妃現在可是王爺的寵妃呢!

  第230章 攤牌

  輕羅提膳回流光閣的時候,就同鍾氏還有鍾氏身邊的銀燭說道:“西院的那位還真是好笑, 殿下才連著去了她那裡兩天, 就開始以殿下的寵妃自居了,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臉。咱們姑娘陪著殿下南巡的時候, 那可是天天與殿下同吃同住呢,就這樣,咱們姑娘都沒說過一句自己得寵的話!”

  銀燭在旁聽了,忍不住嗤笑出聲。

  鍾氏見了,輕輕地瞪了她一眼,責怪地說:“別亂嚼舌根,也不要和傅側妃的人發生衝突。”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肚子, 低聲說道:“我現在只想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 你們可千萬不要給我惹麻煩。”

  輕羅忙道:“姑娘放心, 奴婢省得的。這話奴婢只在這個屋裡說,出了這個屋子,保證誰也不告訴。就是在小扇和流螢她們面前,奴婢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

  小扇和流螢都是鍾氏房裡的二等丫鬟, 是鍾氏嫁進王府時宋氏送來的, 平日裡她們都不會近身伺候鍾氏。

  鍾氏聽了,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輕羅和銀燭能做鍾氏的貼身大丫鬟,都不是傻的。雖說兩人在鍾氏面前,時不時地會說一些王府里的八卦,還有其他女眷的壞話,但她們只會說給鍾氏一個人聽, 絕不會向外人透露分毫。

  她們向鍾氏說這些,其實也是隱約洞察到了鍾氏的心思——鍾氏雖然很少主動說別人的不是,但她並不是那種單純善良、不諳世事的無知少女,更不是可以以德報怨的聖人。

  鍾氏心裡,有她自己的考量。

  輕羅和銀燭說的這些話,或許有一部分,正是鍾氏心裡想說,卻不好說出口的。

  所以鍾氏才只是言語上提醒她們兩句,讓她們不要在外頭亂說,卻從來不會用嚴厲的懲罰制止她們在她面前議論其他人。

  說完閒話,鍾氏剛在飯桌前坐下,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輕羅見了便說:“姑娘還是沒胃口麼?廚房的李師傅說,他已經儘量給姑娘做味道不那麼重的吃食了。就算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您也多少吃一些吧,啊?”

  鍾氏皺著眉頭,拿起了筷子。

  銀燭心疼地說:“姑娘,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要不要今天傍晚王爺回府之後,我去請他過來看看您?”

  “不用,我這個樣子,要是叫殿下見了,他也該沒胃口了。”鍾氏說著,忍著從身體深處泛上來的酸意,艱難地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嘴裡。

  昨日回鍾府的時候,鍾氏就是像現在這樣,一點胃口都沒有的。

  鍾氏的母親左氏見了,不由十分心疼,說是明日就讓鐘太醫去恆親王府一趟,親自幫女兒寫一份對孕婦有好處的藥膳單子。

  承恩公夫人還有左家的兩個姑娘,也都很關心鍾氏。

  尤其是左三姑娘,家宴結束之後,承恩公夫人就和左大姑娘回府去了,只有左三姑娘還留了下來,陪鍾氏說話。

  兩人來到鍾氏出嫁前的房間裡,一時之間都禁不住有些感慨,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物是人非。

  幾年之前,就在這個房間內,誰能想到當年尊貴的承恩公嫡女,會死了未婚夫,至今未曾出嫁?誰又能想到,一個體弱多病的太醫之女,竟然能成為炙手可熱的親王側妃?

  左三姑娘把下人都攆了出去,親手給鍾氏倒了杯茶,勾唇笑道:“妙珠,其實你小的時候,是故意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吧。”

  “哦?”鍾氏輕輕挑眉,“姐姐這話怎麼講?”

  “因為你知道,承恩公府門第高,接觸的人也都非同尋常。我有時候就會想,是不是從那個時候起,你就抱了攀龍附鳳的心思呢?”

  鍾氏聽了左三姑娘的問題,倒也不慌亂,只是笑了笑,坦率地承認道:“叫姐姐發現了。沒辦法,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

  一個太醫的女兒,不自謀出路,還有什麼法子呢?

  左三姑娘見她這樣坦蕩,不由又是一笑:“那你和我說句老實話,當年你給十二殿下繡香藥包……究竟是因為愛慕他,還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地位,和他未來的發展潛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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