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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直到了月初,某天,蔣池州問她:“鍾遙今天回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他。”

  阮軟與鍾遙自那通電話後又見了一次,不過當時他正和蔣池州開了視頻,忙著談正事,兩人單打了聲招呼。

  他回國,阮軟自然要去接的。

  視頻到底不如真人來得有衝擊力,還是冷風徹骨的天氣,鍾遙居然敢露著腳踝,一身悶騷至極的裝束,遙遙地朝他們招了招手。

  等人到了近前,鍾遙徑直忽略掉發小,第一件事便是彎下腰朝阮軟擠眉弄眼,道:“阮軟,你好啊。”

  阮軟露出點笑意,伸手握住他的手:“你好。”

  話畢,手腕便被一旁男人牽著扯開,蔣池州眉目含霜,不悅地望了他們交握的手一眼,道:“打招呼就打招呼,動什麼手。”

  鍾遙嘖了聲,對阮軟擠擠眼睛,才去勾蔣池州肩膀,感慨道:“才多久沒見,你醋勁兒怎麼變得這麼大?”

  附近人來人往,蔣池州給了他面子,到底沒把他掀開。

  一路上,蔣池州盡職盡責在前方開著車,鍾遙對阮軟從前都是只聞其名,今天好容易見了人,熱情得不得了,纏著阮軟問七問八,話就沒停過。

  他不敢相信阮軟已經二十出頭,小眼神往蔣池州那裡飄了飄,小聲同阮軟道:“你身份證給我瞅瞅,我還是不能相信,你真滿十八歲了?”

  阮軟應付這種言論已經駕輕就熟了,她掏出身份證遞給鍾遙,眼神無辜。

  鍾遙看了眼日期,又看了眼小姑娘鮮嫩如花的面龐,不禁嘖嘖感慨:“我們州州真是禽獸啊禽獸。”

  後視鏡里,蔣池州的眼神如浸了冰,牢牢鎖住鍾遙一人:“你想自己走回家嗎?”

  鍾遙往自個兒嘴巴拉了道拉鏈,不過並沒持續很久,約莫五分鐘,他便耐不住寂寞,又尋了另外的話題和阮軟聊起來。

  他從機場一直嘮到家,蔣池州被他煩得腦殼一跳一跳地疼,停了車,他側過身,語氣冷冰冰道:“我看你還是繼續在外深造吧,沒了你,我清淨多了。”

  鍾遙向來不怕他冷臉色,當即就朝著阮軟撇撇嘴,哭喪了臉哀嚎:“我和州州的關係就像魚和水,我沒了州州,就死了,他沒了我,還清淨。”

  阮軟還是不太能把州州二字同蔣池州聯繫起來,聞言繃不住嘴角,些微笑意乍隱乍現。

  鍾遙平時沒個正經,電梯裡全靠他活躍氣氛,他對這裡似乎也是十分熟悉,一進到客廳,便自發從鞋櫃裡翻出雙天藍色的拖鞋,他踩著鞋,在客廳走了幾圈,忽地振臂一呼:“我回來了。”

  阮軟瞥了蔣池州一眼,他臉上是放棄治療的面無表情。

  “行了,你接下去打算怎麼辦?把計劃給我看看。”蔣池州絲毫不懂待客之道,方一坐下,立即雙手環胸,不客氣地仰了仰下巴。

  鍾遙翻了個一言難盡的白眼,身體卻誠實地打開電腦,臉上正色了幾分。

  阮軟瞧他倆說起了正事兒,她左右沒事,便到廚房切了盤水果,擱在茶几上時,恰好聽見他們在說融資的事情。

  她大學專業並非主修金融,好些話題都聽不明白,見狀便自己尋了處座位,安安靜靜旁聽。

  隔行如隔山,她聽了許久還是一頭霧水,睡意止不住上涌,忙從茶几下拿起自己上次沒看完的棋譜提提神。

  她尋的位置極佳,外頭斜陽夕照,暖熏熏的光線擠進窗台罅隙,灑了她一身金光,她微闔著眼,

  鍾遙正說到興頭,不自覺拔高了音量,忽見蔣池州豎起食指抵在唇間,他下意識歇了聲,順著他視線望去:“睡著了?”

  蔣池州頷首,動靜很輕地走到她面前,一手托著小姑娘的腦袋,一手從膝彎穿過,將人穩穩抱了起來。

  鍾遙目瞪口呆地看著蔣池州抱起人,腳步一轉,徑直進了他的臥室。

  “州州,我是不是瞎了?”蔣池州小心帶上門,門鎖咬合聲響中,聽見鍾遙夢囈似的問道。

  蔣池州勾了下唇,罕見沒出口刺他:“沒瞎,亮堂著呢。”

  鍾遙掐了掐臉,還是不可置信,他指了指臥室的方向,說:“你確定,以後就她了?”

  “啊,”心裡有種塵埃落定的輕鬆,像跋涉良久終於找到可以靠岸的港灣,蔣池州彎起眼眸,“就她了。”

  鍾遙愣住了。

  記憶里,已經許久許久沒見蔣池州這樣笑過了。

  他沒說蔣池州決定草率,見過蔣池州把她帶回這裡,見過兩人之間熟稔的默契,見過玄關處的魚缸重新涌動生機,他心裡早猜到了答案。

  不,或許更早,在蔣池州迷茫著神色問他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時,他就該為蔣池州高興了。

  他的髮小,孤獨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可以陪他一生的人。

  鍾遙指尖按住眼尾的濕意,哽咽著道:“州州,我好替你開心,來,抱一下……”

  蔣池州笑著,然後一腳把他踢翻。

  *

  阮軟這一覺睡了足足好幾小時,醒來時天已然徹底暗了下來。

  厚重窗簾遮掩了光線,視野昏暗,阮軟曲臂撐坐起來,迷濛睡意消散,思緒漸漸甦醒。

  掌心觸感溫暖棉柔,阮軟怔忪片刻,意識到自己是睡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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