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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如何?”高氏聲音疲憊,目光空洞地望著床幔上懸掛的銅燈,上面纏繞著龍鳳戲珠,燭火明滅。

  朝陽公主拿著一張已經擬好的退位詔書放在高氏身邊。

  “只要母后將皇位傳給我,我會放他們一條生路。”

  高氏開始劇烈地咳嗽,眼睛瞪得溜圓,雙手死死攥成拳頭,不肯按手印。

  見她就算到了這樣的境地,還是不肯將皇位交給自己,朝陽公主怒上眉頭,僅存的一點母女之情也消耗殆盡,拽著高氏的手便要將她的手掰開,她聲嘶力竭地喊著:“你別掙扎了,外面全都是我的人,我派人在禁軍營地放了火,他們不可能來救你!”

  外面突然一陣喧鬧,似有打鬥聲,朝陽公主怕橫生枝節,用力拽著高氏,將她拖下病榻。

  大殿門被人猛地踹開,屋外火光耀眼,宇文凌澈身穿鎧甲手持長劍,站在火光之中冷然盯著屋內之人。

  “來人,把朝陽公主拿下,若有違抗格殺勿論!”宇文凌澈長劍一指,對著朝陽公主高聲道。

  小七帶著禁軍全都衝進殿內,將朝陽公主按住,她撕心裂肺地喊著:“母后救我,母后我錯了,你不要殺朝陽!”

  “朝陽是你最疼愛的女兒啊!”

  “母后!”

  宇文凌澈連忙上前將高氏扶起來。“皇祖母,我扶您上榻。”

  “不必了!”高氏死死拽住他的手,蒼老的眸子定定看著宇文凌澈,眼中緩緩划過一滴淚,嘴唇微微顫抖,聲音哽咽,“你和先帝,真的很像……祁兒若是還在,如今也是你這般年紀了……”

  據說宇文凌澈出生那年,皇后高氏也誕下一子,卻因感染時疫沒活過滿歲,當時先帝迷戀劉氏貴人,對皇后之子不聞不問。

  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高氏變得殘暴狠厲,在先帝過世後第一件事,就是將劉氏大卸八塊,丟去野外餵狗。

  宇文凌澈對於這個早逝的皇叔略有耳聞,他摟著高氏垂眸安慰道:“都已經過去了……”

  “你小時候朕一直沒有好好抱過你,如今怕是已經來不及,你會不會恨我?”高氏期待地望著他。

  宇文凌澈知道今晚過後,一切都會塵埃落定,他之前十幾年的艱難小心也終於到了盡頭,這一切的源泉都是高氏,如今高氏卻在問他,會不會怨恨?

  宇文凌澈並未言語,而是將高氏重新扶起放在病榻上,派守在外面的太醫進來診治。

  這一晚對於長安貴族們來說,是一場註定無眠的夜晚,高氏如預言那般,沒過活過新年,死在了臘月最後的日子。

  朝陽公主因為發動宮變,囚禁先帝被打入天牢,公主府被抄家,裴顯忠一早便寫好了和離書,帶著裴寶珍回到裴家。

  冬日暖陽穿透雲層,落在積雪的屋檐上,成昭韻一邊在剪窗花一邊看向書案後專心寫字的大哥。

  “當日我看禁軍營失火,後來又為何會出現在宮中?”

  成遠志淡淡一笑道:“其實這一切都是小郡王的主意,他假意投誠於朝陽公主,實則暗中調查照樣在京城的動作,知道她要對皇帝下手,才會讓禁軍營一直小心提防,其實防火那日三千禁軍都不在營中,他們早就換了駐紮之地。”

  第69章 終章

  儘管事情已經過去,可是現在聽來還覺得心驚膽戰,若是當時他們經歷的人,豈不是會更加艱難?

  成昭韻剪好一張喜鵲窗花,舉起來給他看。

  “大哥你看我剪得好不好?”

  “什麼時候你能給自己剪個喜字。”成遠志打趣道。

  成昭韻臉上一紅,抓起剩下的紅紙便往外面跑去,剛好撞進一個人懷中,抬眼看去竟是宇文凌澈。

  宇文凌澈面上一喜,輕聲道:“你……”

  他還未說完,成昭韻便將他一把推開,繞著他跑走。

  房間內成昭韻將所有紅紙都隨手塞進書本下面,水錦見她急匆匆進來的樣子疑惑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大哥,剛才一直在打趣我。”

  水錦恍然大悟,也笑出了聲:“小郡王……啊不對,現在應該說是太子,他人品貴重,姑娘要是嫁過去,肯定不會受委屈。”

  “連你也胡說!”成昭韻氣得將她推出去。

  她一整天都是心煩氣亂,抱著琵琶思緒卻不知飄到哪裡,腦海中一直浮現剛才撞見宇文凌澈的樣子。

  他和大哥在說什麼呢,有沒有提到她半句?

  正在胡思亂想著,門外傳來敲門聲,她還以為是水錦,便喊道:“門沒關。”

  宇文凌澈緩緩推門進來,看見成昭韻正坐在屏風後背對著自己把弄琵琶,時不時唉聲嘆氣,撥弄著琴弦。

  “大哥說你心情不好?”

  成昭韻猛地回頭,驚訝地看著他,慌忙起身。“太,太子殿下。”

  “你我認識十多年,怎麼反倒現在變得如此生分。”。

  “那你先坐,我讓水錦給你上茶。”成昭韻說著就要出去,被他一把拉住手臂。

  宇文凌澈亦是心中忐忑,今日見她似乎格外動人,連彆扭臉紅的樣子都十分嬌憨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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