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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得了信的京兆尹立馬將這次春闈幾位主試官給看管起來,之後馬不停蹄地往皇宮趕去——這案子關係重大, 實在不是他一個人能攬的下來的。果不其然,皇上聽了京兆尹的匯報後當場摔了手裡的杯子, 隨即冷著臉召了大理寺卿和邰阮幾個少卿過來, 命令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大理寺幾位官員自然是當場應下了此事。然而等回了大理寺,卻是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 就是沒人敢先說話。

  也不怪他們,實在是這案子有些大, 牽扯到的涉案人員估計不少,關鍵是這些涉案人員的家族倒都跟在場幾位官員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什麼這個人的姑媽的嫂子的妹妹是王少卿家裡的第三房小妾啊, 那個人的舅舅的小叔子的表弟是安少卿的遠方兄弟啊,實在是不好處理。

  只有邰阮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親戚,所以他清清嗓子, 準備率先發言時, 其餘兩位少卿卻驀地打斷了他。

  “哎呀, 我突然肚子有點痛,那什麼, 你們先說,你們先說,我先去趟茅廁。”

  “對了, 我家三姨娘好像托人送了東西來,我先過去看看,你們先說,你們先說。”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裡相同的意味。登時兩人便轉了身——溜之大吉。

  邰阮是沒來得及攔的,大理寺卿望著兩位少卿絕塵而去的背影,不無羨慕。奈何他是大理寺最高長官,兩位少卿還可以胡口編造理由不管,他卻不行。

  又或者……

  不如推給邰阮?

  這樣想著他當即踉蹌一步,撐著額頭就要倒下去來個完美的假摔,卻被邰阮穩穩扶住:“大人,這次春闈案件您是如何看?”

  他一點都不想看好嗎!

  無奈,大理寺卿只得支支吾吾反口問邰阮:“不知邰少卿又有何高見?”

  邰阮相當的不客氣:“高見不敢當,真知灼見倒是有一些。”

  “請說。”

  “依我來看,其實這件案子並不是很難,”邰阮目光灼灼,神情倒不是很緊張,他抖抖手裡的卷宗,“其實這告發人遞上來的狀子已經很詳盡了,順著他說的查下去,其實不難破案,你們擔心的雜七雜八的東西,也說不成多大的阻礙,皇上的態度擺在這,任他們再厲害也不能亂蹦,只要破案的速度夠快,他們根本說不出什麼來。”

  他微微抿起唇,勾出一點笑來:“說明白點,你們無非擔心他們反咬一口,可是只要用最快的速度將這些人壓下去,他們又能怎麼鬧騰?”

  大理寺卿若有所思。

  邰阮等了一下,眼神沉了一點,終於有些嚴肅的樣子:“所以現在時間是最緊要的,咱們也不能給他們動作的機會。”言下之意,便是要立刻去查案了。

  大理寺卿思索半晌,終於咬咬牙點頭:“行,那咱們現在就去刑部!”涉案人員都已歸押,不過由於牽扯人員甚廣,不可能全抓去牢里蹲著,眼下他們過去,也不過是先去審問幾個重要官員罷了。剩下的人,譬如諸位舞弊舉子,是很難一個一個顧及到了。

  ……

  夜已深。

  何曉晚在臥房裡等了半天,實在閒得無聊,兀自嘟囔了幾句邰阮的不是,終於轉頭站起準備睡了。卻就在此時,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又頓了頓,“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正是一身便服的邰阮。

  “回來了?”何曉晚嬌聲問了句,又覺得有些生氣,語氣中不自覺有了抱怨的意味。

  邰阮點點頭,解下了外衣,又忍不住揉揉太陽穴,覺得有些頭疼。他攬過何曉晚,將自己的下巴擱在她的頸窩上,懶洋洋道:“嗯……累死了。”

  何曉晚輕輕推一推他,沒推動,知曉他是真的累了,也不知該怎麼幫他,只能靜靜地任由他抱著,過了半晌,才忍不住紅著臉道:“抱夠沒啊?”

  邰阮終於自己站直了,卻還調笑道:“一輩子都抱不夠。”

  “哼,”何曉晚輕哼一聲,臉燒得通紅,推著邰阮往淨房的方向過去:“該睡覺了!”

  邰阮失笑,自己進了淨房洗漱去了。

  過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便走了出來,發現何曉晚已經躺在床上了,先前有些沉重的心情終於轉圜過來,他走過去上了床,何曉晚自己便窩進了他的懷裡,問他:“怎麼今天回的這麼晚?”

  “有要緊的案子。”邰阮低聲回道。

  “我能不能幫什麼忙啊?”

  邰阮想想,還真有件事可以拜託何曉晚:“這次案子有個關鍵的舉報人,乃是一位姓朱的舉子,我怕他有什麼不測,你明日請他到府上來一趟,還有,明日范長老和你狗蛋兒哥也會來府上,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何曉晚點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了。

  第二天一早,邰阮便乘著府上的馬車前去上朝,何曉晚則是派了府里的人去請那朱舉子,約莫近午時,這三人算是到齊了。

  邰阮說過今日恐怕還是回來得晚,何曉晚也不等,直接開了飯。不得不說這朱舉子性子倒很謹慎,一句話也不多說,眼睛一直在觀察別人,李袞淡也不大說話,只有范成濟一直嘮嘮叨叨個不停,最後喝得有些多了,直接在飯桌上破口大罵起安福教來。

  何曉晚忙著安撫范成濟,沒管別的,李袞淡卻看出來了,范成濟每罵一次安福教,這朱舉子的眼神都要閃爍一下。

  他是知道邰阮為什麼要請朱舉子到府上來的——這次朱舉子一紙狀書告上來,不得不說,內容太過詳盡,證據太過明白——說句不好聽的,好像朱舉子本人也參與到了這次作弊來了一樣。因此案子查清楚很容易,然而朱舉子此人,卻也是個奇葩。

  更或者說,邰阮也有些懷疑朱舉子本人。

  只是他忙於查案,根本抽不出空也找不到理由審問朱舉子,倒不如讓何曉晚出面請他過府上來,再讓李袞淡幫忙探查一番,說不定還能有所得。

  一頓飯吃下來,李袞淡直覺這朱舉子果然還藏著什麼秘密。

  說不得,就跟安福教有關。

  飯後,李袞淡倒是主動與朱舉子攀起了交情,朱舉子顯然也沒料到堂堂右相家的公子似乎對自己青眼相看,顯得十分的驚喜,言談中更顯出了幾分親昵,不一會兒便十分親近了——也就在此時,李袞淡與朱舉子紛紛起身告辭。

  李袞淡告辭是知道自己今日與朱舉子有了交情已是成功了一半,朱舉子純粹是跟著李袞淡走的,至於本來還有他用的范長老,不好意思,已經醉得不輕,給提早送回去了。

  送走這三人後,何曉晚自己待著也覺得無聊,索性也乘了馬車往城西去。娘還留在京城,小二哥也有許久沒見了,倒是可以回去見見他們。

  許是春困的原因,她上馬車不久便睡著了。再睜眼時,卻是被馬車的一陣劇烈的晃動給驚醒的。

  她嘟囔一聲:“怎麼了?”就往外看去,誰知一陣破空之音傳來,一把發亮的匕首直往她身上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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