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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空一想,也笑了。

  四時拉了拉岐空的手:“我想出去。”岐空跟小哥道了個別,拉著四時出去了,邊逛街邊對四時說:“小孩子不能挑食,挑食會長不高的。”

  四時撇了撇嘴:“你真囉嗦。”

  岐空一聽,故意揉亂他的頭髮:“我才說你一句,你就嫌棄我囉嗦了啊。”

  四時垂著頭,不理她。

  岐空哼了一聲,又把他頭髮弄好,正好走到一家裁縫店,岐空陡然想起這孩子只有身上穿的這套衣服,看著單薄的很,冬天這麼冷,不過這孩子體質還好,手也不涼。不過,還是要多幾套衣服備穿吶!這麼一想,她果斷拉著四時進了店鋪:“你有什麼喜歡的,就告訴我。”意料之中,沒聽到四時的回覆。這孩子不愛講話。

  店裡的夥計一看見有人進來,趕緊熱情的圍了上去:“這位小姐,請問你是要給自己裁衣服還是給這位小少爺裁?”

  岐空指了指四時:“給他裁。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你們店怎麼樣?”

  夥計趕緊介紹:“姑娘,您在這城裡隨便打聽,我們錦衣記的衣服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再過三日我們明月郡主就要出嫁了,她的嫁衣可就是我們錦衣記裁的!在我們店裡,各種款式、各種價位應有盡有,您看這件,深藍色的怎麼樣?這位小少爺一表人才,穿這件衣服肯定好看!而且這衣服暖和,您摸摸,這布料,這做工——”

  岐空將衣服取下來,對著四時比劃了一下,對夥計說:“這藍色太重了,孩子穿看著有些老氣,有沒有淺色的?”

  夥計取了件淺緋色的袍子:“小姐,那您看那這件怎麼樣?快過年了,這件衣服看著喜慶些,這孩子皮膚白,襯著正好。”

  岐空接過衣服,對著四時比劃著名,露出些滿意的神色,又問四時:“你喜歡這件衣服嗎?”

  四時神色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岐空蹲下身體:“喜歡就說嘛,要是不喜歡我們再挑,我不差錢。”

  不知道是被那句話打動了,四時看看衣服,輕輕點了點頭。

  岐空站起來,笑道:“那就這件了。”

  夥計殷勤道:“那請小少爺去量下尺寸。不知道小姐府上何處,我們三日後送去。”

  岐空想了想,三日後,她準備帶著四時離開這裡,於是道:“不用,我自己來拿就好。還有其他衣服嗎?我想給這孩子多買幾件,春夏秋冬的衣服都要。”

  夥計聞言,笑的更開心了:“有有有,小姐您這裡請!”

  回客棧的路上,四時表情很是幽怨——抱著一大推的衣服。當然岐空抱的更多……那家裁縫店裡有幾件衣服尺寸正好適合四時穿,樣式、布料岐空看著也不錯,便當場買了下來,還有幾套要現做的冬裝要三日後再去取。

  岐空看到四時的神情忍不住道:“看你的嘴,撅的都能掛醬油瓶了,給你買新衣服還不喜歡吶!”

  四時哼唧:“你買的太多啦。”

  岐空笑:“我小時候巴不得有人給我買很多漂亮的衣服呢,你還不願意啊。”

  四時撇撇嘴:“你買這麼多,我也只能穿很短時間,以後就不能穿了,太浪費了。”

  岐空忍不住騰出一隻手扭了扭四時的包子臉:“哎呀,你太可愛了!沒事沒事,姐姐有錢。”沒想到這孩子這麼早熟,還挺節儉的。不過——岐空想了想自己畏畏縮縮的童年,難免有些惆悵,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教育這個孩子,都說男孩窮養,女孩富養,但她完全沒有養孩子的經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剛走到客棧門口,眼尖的小二就趕緊上前接過四時和岐空抱著的衣服,沖岐空打著招呼:“客官,您回來了。有什麼吩咐的麼?”

  岐空拉著四時往房間走著:“卓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我想明天帶我弟弟轉轉。”

  小二略一思索,脫口而出:“姑娘若是四月來,倒是有好去處。”

  岐空站定,回頭:“哦?這怎麼講?”

  小二依岐空的吩咐將衣服放在床邊,退到房門外:“姑娘想是知道‘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這詩的,若是姑娘四月來卓城,便能看見這一盛景了。”

  岐空疑惑,卓城是平原地帶,海拔不高,居然有這種現象,那肯定是——超自然現象。她問:“難道卓城一直這樣?”

  小二笑道:“客官不知,這怪事是二十年前開始的,直到現在呢。如今每到四月,卓城可是摩肩接踵。”

  岐空點點頭:“明年四月我要是有空閒了,就來看看罷。對了,來個浴桶,幾桶熱水。”

  小二說了聲是,下了樓。

  岐空將門關上,揉了揉四時的腦袋:“把衣服換了,你穿的太薄了。”

  四時抿著嘴看著她:“這是我爺爺給我做的。”

  岐空愣了下,注意到四時泛紅的眼眶:“你穿了這麼長時間了,我給你洗洗,幹了再穿。”

  四時垂下頭。

  沒多一會,木桶和熱水都抬了進來。等夥計出去了,岐空仔細用熱水把木桶又洗了一遍,確認沒什麼污漬了,她又使了個淨術,看著宛然未使用過的木桶,她皺著的眉頭才鬆了下來,抬眼看向四時:“你自己會洗嗎?要不要姐姐幫你?”

  四時撇了撇嘴:“我會。”

  岐空把水倒進去,水的高度正好適合他坐進去齊脖頸,伸手試了試水溫:“一會小心一點,不要嗆水了。”

  四時點點頭,然後直楞楞的看著岐空。

  岐空愣了半餉才明白過來,對方這是讓她出去……又叮囑了一會小心嗆水,最後還是不放心,布了個小陣護著他才勉強放下心出去了。閒著無聊的她,坐在樓下大廳里點了壺茶,要了幾份點心,聽著四周的人扯八卦。

  左邊的人低聲說著當今天子新封的貴妃何等的國色天香;右邊的人大聲控訴著他不講理的鄰居,養的雞天天去啄他家種的菜,同桌的人建議他養條大狼狗。

  聽到這,岐空忍不住笑出聲,這主意還真不錯,以暴制暴。

  這時候屋內突然都安靜下來了。岐空順著屋內人的目光看向大門,一個穿著破舊、年約三十婦人正走了進來,她也知道自己的鼻青臉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還是不得不狠狠垂著頭走進來,找到櫃檯前站著的老闆:“錢老闆,這是相公三天前的酒錢。”

  老闆接過錢,欲言又止:“齊家大嫂……”

  被稱作齊家大嫂的婦人一接觸到那種同情的目光,整個人忍不住抖了抖:“錢老闆,我要去做工了,就先告辭了。”說罷,逃一般的匆匆離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屋內才重新恢復喧囂,不過這次的話題清一色都圍繞著那位婦人。

  “這齊家嫂子今天又是這幅樣子。今日結這兒的酒債,明日又是那家酒館的酒債,何時是個頭啊!”一位穿著一身長衫書生打扮的男人同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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