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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龐大,不會因為任何人的離去而停止轉動,璀璨得燈光下永遠會出現新的面孔,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生命在降生,蒼老的靈魂死去,新的希望就會出現。

  我們在這一周結束了全部的課程,開始了模擬考,我每天輾轉在考場和教室之間,一本又一本的高考真題在我們不分晝夜的努力下被填滿。魏正羽在第二次模擬考後跟我說了再見,他因為成績突出被快班的老師挖了角,魏正羽走的那天我送給他了個小熊掛件,胖胖的和魏正羽很像。魏正羽看了一眼就掛書包上了,我跟他說:“聽說快班那地方可是高手如雲啊,你去了可別給咱班丟臉啊。”魏正羽樂了一下說:“應該不能。”“什麼叫應該,是一定不能丟臉。”魏正羽點了下頭說:“一定的。”

  魏正羽去快班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他走的挺安靜的。我還是習慣性的回頭看教室後牆上僅有的一個掛鍾,每次都能撇到現在已經空著的魏正羽的座位。後來,班任撤掉了魏正羽的桌子,重新排了坐,魏正羽曾在這個班級留下的本就不多的痕跡就這樣一點點消失了。

  魏正羽走後我們沒再聯繫,我和沈瑤每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應付著一場又一場的考試。在一次晚飯的時候我跟沈瑤講了葉然,沈瑤說,她大致能猜到那是怎樣的男生,一定笑起來很好看,我點了點頭,我問她:“你和樂霖呢?”沈瑤樂了一下,說:“朋友。”我沒說話,照舊吃著飯。

  樂霖在班級沒有太多的朋友,只是和沈瑤關係要好一點,時間長了,總是會有同學在底下悄悄議論,我聽到過幾次,也跟沈瑤說過,但沈瑤大都一笑了之,沒放在心上。只不過樂霖似乎有個外班的女朋友,這讓我隱隱覺得事情的不對勁。

  人們的情緒在半晚總是容易產生波動,很多的矛盾衝突都在這短短的晚飯時間發生。在一個滿是火燒雲的半晚,一個女生衝進了我們班級,不由分說,在扇了沈瑤兩巴掌並且罵了一堆類似小三,狐狸精之類的話後揚長而去。整個過程發生的太突然,當我回過神來時,闖入的女生早就沒了蹤影,面前只有臉上有清晰的5個手指印的沈瑤,我小心的拍了拍沈瑤,沈瑤什麼也沒說,沖我揮了揮手,讓我坐下,之後她站起來,拉著正要進屋的樂霖去了走廊,沈瑤一直非常平靜,她在樂霖前面站定,抬起頭挺輕蔑的看著樂霖說:“請你從我的世界消失吧,你徹底讓我噁心了。”說完轉身回了教室。

  沈瑤和樂霖的關係就這麼斷了,連帶著我也喝樂霖劃清了界限,後來在書店我碰到過樂霖一次,當時他正牽著那天扇沈瑤巴掌的女生兩個人笑的一臉甜蜜,我這時才明白那些小三、狐狸精的真正含義。樂霖看到了我,放下手裡的書,拉著那女生走出了書店,此時樂霖的臉讓我一陣的噁心。

  我又在書店給自己挑了一套高考輔導書,雖然我的那個小書堂已經放不下這麼多的書書本本了。家裡的地上書架上桌子上到處都是我做過或者沒做過的卷子,每天晚上我都有一種被知識擁抱的安全感,我媽在我連房門口都堆上書之後終於不再進來大掃除了,因為每次她大掃除完我都會為找不到卷子而抱怨好幾天。我開始處於一種焦慮的狀態,每天將我本就不長的頭髮抓來抓去,結果是,頭髮在這個乾燥的季節成功的起了靜電,沈瑤看著我非要我和她那小獅子玩偶合影,說我們倆像的跟親哥倆似的。

  ☆、關於一個小手術

  我在這個冬天做了個小手術,拔掉牙齦里的智齒。

  獨自住在病房的第一夜我承認我被嚇哭了,無論我媽在的時候我表現的多麼無所謂,無論我曾經多少次覺得這只是次微不足道的小手術,但當我即將面臨冰冷的手術台我只能說,我認慫了。我甚至無法為自己找一個精神上的支柱,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特別失敗,我似乎把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當所有人都在憧憬這未來的時候我缺無法為自己勾畫出一副關於未來的圖像,我知道我病了。

  在完成所有檢查項目的第二天我被老太太接回了家,她說醫院哪有家舒服啊,還是在家她看著我踏實。之後又忙著去市場買菜,給我熬了一大鍋很香的皮蛋瘦肉粥,坐在家裡的凳子上時,心中是一種難言的踏實。

  中午的時候我爸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手術在明天進行。當我送走了我爸,獨自一個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望著窗外漆黑的一片,攥著被子的手止不住的發抖,我其實挺想給我媽打個電話的,告訴他我害怕,葉然的臉再一次浮現在腦海里,我想他現在應該睡了,他一直是個好寶寶,每天的一日三餐向來很準時,他也一向很大膽,如果是他一定不會像我這麼沒用,其實我挺希望他給我打個電話的,怎麼著問候一下也好啊,後來我就在這種期待中睡著了,手機和往常一樣安靜卻忠實的陪伴著我。

  手術定在10點,穿上手術服的那一刻我仿佛入定般放鬆,走向手術室的那幾步格外淡定,當年戊戌六君子慷慨赴死時估計都沒我這般大義凌然。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躺在了自己的病床上,手背上扎著點滴,耳邊是一聲一聲的滴答聲,我弄明白是心電圖發出的聲音後自己實實在在被嚇了一跳,感情這玩應要是不響了我是不是就該跟這個我還沒怎麼待夠的世界說再見了啊,我努力動了動腿,上面有個挺重的東西,我抬眼一看,我媽正趴在我腿上,我清了清喉嚨,挺輕的喊了聲:“媽,我渴了。”我媽估計也被我這副樣子嚇到了,眼睛通紅,趕緊顛顛的給我弄了杯水,我拿掉鼻子裡的氧氣管,也沒咽,在嘴裡含了下,吐了。我媽就數落我:“你說說你都這麼大了,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別一天光想著減肥,好好吃飯。”我看著我媽,說:“媽,我這不好好在這呢麼。”其實我還是覺得在我媽身邊踏實。

  住院的這一個禮拜我都快閒的發霉了,老太太在知道我沒事後又發揮了她皇太后的本質,根本不把我當人看,每天在病床前對我進行思想教育,我每天都盼著我爸過來,把我媽的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一下。不時會有漂亮的小護士過來給我量量體溫量量血壓,弄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再回到學校已經是草長鶯飛的三月了,萬物復甦,學校里一片生機盎然。周末,我在書店碰到了魏正羽,此時的他略顯憔悴,頭髮有些長,劉海軟軟的蓋住了他的眼睛。他跟我打招呼時我正拿著老師最近說的高考模擬真題在猶豫買幾本,魏正羽看了看我手裡的卷子,說:“那都是很早之前出的了,你買本回去大致看下就行,題你大概都做過。”我看了他一眼,之後說:“你這有些憔悴啊,怎麼?壓力有些大?”“也不是,最近課業有些多,形象就沒太注意,你呢?最近怎麼樣?”“還那樣唄,除了考試壓力大點,其他一切都好。”魏正羽點了點頭,之後挑了本高考英語詞彙,一直以來英語都是我的硬傷,但卻是魏正羽的強項,每次看到他毫不費力的背下一大篇複雜的單詞我都很想打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的構造,太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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