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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方小雪已經五歲,但在蔡湛的記憶里,方小雪還是那個襁褓里的小娃娃。而方綿在醫院裡一臉激動給小女孩取名時候的樣子也浮現在眼前。

  ……不過夏小雨知道女兒名字的時候,沒打方綿也是個奇蹟。

  電梯到了,蔡湛邊掏鑰匙開門邊嘆了口氣。

  “你倆一會兒看著點小雪,別讓她太鬧。今天家裡人有點多,萬一大黑大白嚇著了,容易咬人撓人。”蔡湛說。

  “放心著吧,我家姑娘皮實著呢。”方綿看了看一旁精力過剩的方小雪,“她不咬你家貓就不錯了。”

  “哎,行吧。”蔡湛笑了笑,打開門。

  許淮陽偏愛複式,這邊的就也買了複式的房子。剛打開門,兩隻貓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跑了出來。黑貓特靈巧地噌噌攀上門口的玻璃櫃,跳著就想往蔡湛身上掛。

  蔡湛邊給幾個人找拖鞋邊把兩隻貓轟走,做了好一會兒安撫工作,一黑一白兩個毛糰子才不情不願地跑去旁邊了。

  “許淮陽呢?”夏小雨換上鞋,往客廳里走了兩步,問。

  “還沒起吧,”蔡湛抬頭看看樓上臥室的門,“他昨晚睡得太晚了,估計還得再睡一個小時。”

  方綿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樓上,意味深長地眯縫起眼睛:“還沒起啊……”

  “靠,你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勁兒呢,”蔡湛有點無奈,坐在沙發上,“他手底下幾個小孩不聽話,交稿交晚了,昨晚通宵改劇本改了一晚上。”

  “真不是你隋煬帝?”方綿眯了眯眼。

  蔡湛懶得嘖了一聲:“夏小雨婚檢的時候沒給你測智商吧?”

  方綿被堵得夠嗆,過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你這嘴都被許淮陽給帶壞了。”

  “過獎。”蔡湛眯著眼睛,笑了笑。

  快吃午飯的時候,許淮陽終於醒了。他掙扎了半天才從床上坐起來,洗漱完後半死不活地出了臥室。一推門,立刻被一客廳的人嚇了一跳。

  等站在樓上緩了半分鐘後才想起來,今天是方綿一家過來玩的日子。

  方小雪正趴在蔡湛後背上,咯咯樂著看著蔡湛手機里的動畫片。蔡湛一臉溫柔,邊跟她一起看,邊逗著小姑娘笑。

  許淮陽下樓時,正看到這副相當和諧的無年齡差交流的場面,瞬間有點想樂,嘖了一聲後走過去。

  “淮陽哥哥好!”方小雪看到許淮陽,立刻高聲喊了句。

  “小雪也好,又長高了啊。”許淮陽笑著揉了揉方小雪的頭髮。

  “醒了?”蔡湛抬頭看了他一眼,往沙發另一邊挪了挪,空出塊地方,“睡得挺久啊,還困的話就再睡會兒。”

  “你這是關心我還是損我呢?都快一點了讓我再睡會兒。”許淮陽坐在蔡湛旁邊,又轉頭問方綿,“你倆到了多久了,也不叫我起來?”

  “沒多久。”方綿看著手機,打了個哈欠。“也就是等你睡了兩個小時吧。”

  “靠。”許淮陽樂了樂,抬頭看了眼表,“那就再等會兒,等人齊了一起吃飯去。”

  這句話出口,幾個人都愣了愣,過了幾秒鐘,蔡湛才反應過來什麼,拋了個懷疑的眼神給許淮陽。

  “就是你想的那樣,”許淮陽無可奈何地聳聳肩,“我剛剛才看到簡訊,祝深他們已經下高速了……”

  “又先斬後奏啊。”蔡湛也無奈了。

  李建夏和祝深最要命的一點,就是做事似乎從來都不考慮。

  這次突如其來地跑到別人家不算什麼,兩人大學畢業那年,據說只用了一個晚上討論加拍板決定,畢業的第三天,倆人就跟私奔似的跑到雲南種花去了。

  然後一去就是三年。

  種花,經商,開酒吧……李建夏跟許淮陽聯繫比較多,幾年裡也跟他講過一點自己的事。許淮陽好幾次都想問問李建夏能不能把他的故事寫出來,總覺得他倆的經歷有點神奇,講起來就又是一本書。

  ……不過也有可能是央視七套致富寶典的那種吧。

  為了圖個清靜,這套房子離市中心不算很近。下了高速到許淮陽家裡,也就是五分鐘的路程。

  五分鐘後,李建夏和祝深也到了。兩人在西南地區待得都黑了不止一個色號,許淮陽還有點可惜,這些年眼睜睜地看著白白淨淨的藝術少年們變成了《致富寶典》欄目的主持人。

  李建夏從高中起就是個吃貨,這次過來,帶了一大堆鮮花餅和特產。許淮陽順手拿了一個鮮花餅吃,齁甜,但不膩。

  “一會兒吃什麼?火鍋?”許淮陽啃了兩口鮮花餅,覺得有點甜得厲害,就把剩下的半個順手塞到了蔡湛嘴裡。

  方綿倚著沙發,有點無語:“我這麼多年了,只要是有許淮陽的聚餐,十次里有八次是火鍋。”

  “我沒所謂,”李建夏從果盤裡抓了一把瓜子,“有吃的就行。”

  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什麼結果,幾個人乾脆開著車,又直奔海底撈去了。

  圍坐在海底撈的桌前,許淮陽有些恍惚,這幅眾人圍坐在火鍋旁邊的畫面,似乎已經看了無數遍。

  十七歲那年,是一切故事的開端。十八歲那年,是最美好的時光的定格。到現在,十幾年過去了,還好大家都過成了讓自己滿意的模樣。

  “喝點兒嗎?”方綿開了瓶啤酒,往許淮陽面前一放。

  “喝。”許淮陽眯了眯眼睛,笑著說。

  蔡湛在旁邊看著,嘖了一聲後,給許淮陽比了個“一”的手勢。許淮陽心神領會,認真地點了點頭。

  十幾年過去了,唯一不見長的大概是許淮陽的酒量。直到現在他依然是白酒一口倒、啤酒兩瓶倒的水平,有時候還得安慰一下自己,文人嘛,喝點茶就行了。

  方小雪坐在夏小雨旁邊,邊吃著飯邊叨叨叨地講個不停。許淮陽喝了口酒,有點想樂。

  姑娘隨爹還真是有理有據,小姑娘的話癆水平沒比方綿差到哪兒去,不知道長大會怎麼樣。

  南方的冬季潮濕而寒冷,但火鍋店裡開足了空調,火鍋的蒸汽再一蒸,又暖和又舒服。許淮陽看著蒸汽,滿足地嘆了口氣。

  這種滿滿的安全感,在那段年少最困難的那段時間裡、在他和蔡湛相遇之前,他連想都不敢想,奢望都不敢奢望。

  許淮陽總是怕看不見未來,也因此,每一步都儘可能地做到仔細和謹慎。而在遇到蔡湛之後,他終於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靠計算和估測就能看到的。

  就像是如今的這個未來,當年的他們,又有誰能想到呢?

  熱鬧的飯桌上,一群長大的少年圍在一起,笑著討論現在,又胡侃著以前的糗事。那一瞬間他們仿佛回到了高中的那幾年,時光帶來的一切都原封不動地倒流回從前。許淮陽閉了眼,仿佛還能看到琴房窗口的櫻花花瓣,隨著風到處地飄。

  “等淮陽明年回去以後,咱們一起去學校看看吧。”李建夏說,“除了大一那個暑假,我都還沒回去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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