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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素葦的身子一顫,難以置信的看向二狗,二狗淡淡地笑了笑:“大哥不太老實,所以……”

  秋素葦的身子微微哆嗦著,強忍住兩眼溢出的淚水。可以想像在自己昏迷的三日,大哥是如何努力尋找機會逃脫,在他拼命努力、甚至被人打斷手腳的時候,自己居然都在昏睡當中!

  秋素葦忽然重重地用身體撞向車門!但緊鎖的車身紋絲不動。秋素葦發泄般用綁著的雙腳猛踢車門!馬車停頓,罵咧咧的聲音移至車門前,似乎可以聽到開鎖的聲音。秋素葦揪准機會一腳踢去,剛要開車門的大漢被踢了個正著。秋素葦也終於看清,車門外纏繞著層層鎖鏈,雖然車門打開,卻只能打開一條不寬的細fèng。

  “沒用的!小偉,逃不掉的!”二狗急忙用僅有的左手扯住秋素葦:“別激怒他們!他們沒人性的!”

  正說話間,忽然一柄長刀直插而入!幾乎貼著秋素葦的臉頰一划而過!

  二狗慌忙將秋素葦拖離刀鋒,卻力不從心的完全使不上勁。被嚇到的秋素葦怔了怔才回過神來,急忙扶著二狗退回車尾。

  “媽的!大汗只說要你活著,可沒說不能缺胳膊少腿!你再不老實就跟那小子一個下場!”

  大汗?

  秋素葦吃了一驚,原以為是李賦松的安排,竟會扯出塞外君王?那他擄劫自己到底有何用意?

  馬車再度開始行駛,秋素葦也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們是西域人?”

  二狗點點頭:“看他們的長相確實不像宗元人士。”

  秋素葦挪了挪身子,移到二狗身旁:“大哥,快解開我手上的繩子,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只怕事情大不簡單!”

  二狗點點頭,用單手費力地嘗試解開,可是層層死結的系法極為複雜,他最後索性直接用牙撕咬起來。好不容易解開時,二狗的嘴巴已經被毛邊劃裂了嘴角,浸出道道血絲。

  秋素葦解去了手上、腳上的繩索,馬上心疼地用手撫摸著二狗嘴上的傷口,眼眶中的淚水再度開始打轉。

  二狗笑了起來:“發現你一醒來就變成了愛哭鬼。”

  秋素葦強忍著心中酸楚,嗚咽著說:“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二狗的笑容溫柔得令人有種安心感:“傻小子,既然叫我一聲大哥,就別說這些見外話。”

  “可是……”

  “這些西域人劫走你的目的只怕是為了脅迫皇上就範,必須想辦法逃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秋素葦一顫,愕然地看著二狗,二狗淡淡一笑:“我想我應該沒有猜錯……秋素葦……”

  秋素葦呆呆地看著二狗,下意識的向後移了移,目瞪口呆地看著二狗。二狗看到秋素葦露出幾分害怕的神情,不由無奈一笑:“你認為大哥會傷害你嗎?”

  秋素葦怔了怔,用力地搖了搖頭,一下子撲倒二狗懷中,放聲大哭起來:“對不起!大哥!小寶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我瞞了你!對不起!”

  二狗心疼地用手撫撫秋素葦的髮絲,柔聲道:“其實大哥早有感覺了,只是不太確定。當初認你為弟時,我就說過認得是盧偉,在我家中甦醒的那名少年。不論你以前是誰,做過什麼,我認的是我所認識的小偉,一個努力、樂觀、善良的小鬼。這樣的他,就算是秋素葦又如何!”

  “對不起!對不起!”

  “至少你們秋家有你,便不會全如民間所傳那般不恥,大哥堅信此點。”

  秋素葦已經感動得無法言語,只能緊緊地摟住二狗:“可是……娘親……”

  “娘親也早就知道了。”

  秋素葦一呆,二狗輕輕地捏捏他的臉,笑道:“你知道嗎?娘親不止一次提醒我說,哪怕你的過去與我們有莫大恩怨,但你盡孝之心已經足以償還。她要我時刻記著你是我的弟弟,絕不能忘。呵呵,其實娘親發覺得比我還早吧?怕我還會記恨‘秋素葦’三字才會時刻提醒我。”

  秋素葦已經不知能夠說些什麼,止不住的淚水在肆意宣洩,他只能緊抱住眼前男子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大哥”二字,心房的裂口仿佛也隨著這兩個字被慢慢填滿,暖洋洋的。

  “不知娘親怎樣了……”二狗忽然悶悶地說。

  “對了,大哥你怎麼知道那些人藏於山丘後?”秋素葦意外地問道。

  二狗露出一絲窘意,悻悻而笑,卻沒有回答。秋素葦疑惑地看著他,不肯放棄的目光令二狗最終投降般嘆了一口氣:“你不是說過大哥不像一介糙民嗎?”

  秋素葦嗯了一聲,時到此刻,他更加確認大哥不會是販夫走卒。

  “大哥只能說……我自小確實出生在大富之家,只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二狗欲言又止:“聽音辨位的本事也是幼時家傳之學,咳咳……也不過是些淺顯的普通功夫而已……”

  “大哥,你不信我。”秋素葦不舍時宜地湧起一絲孩子心性的彆扭。

  二狗搖搖頭,用手掏出那個黑玉環,柔聲道:“大哥說過,當你要我歸還此物的時候,大哥就將一切告訴你,大哥說到做到。”

  秋素葦怔了怔,望著那個黑色的圓環,一時百感交集。

  不知道賦松的傷勢要不要緊……他一定很生氣吧……

  秋素葦懊惱自己竟在此刻還擔心那人,於是用力地搖搖頭,開始四處審視車身,希望可以找到逃脫的辦法。密集的車身上只有無數個指孔大小的通風口,除了那道層層加鎖的門以外,別無出路。

  秋素葦氣沖沖地坐下,發起了脾氣:“我看咱們乾脆大聲呼救吧!”

  “沒用的,”二狗淡淡地笑道,“也許你不相信,咱們的大叫聲從外面聽起來卻像凶禽的吼叫,那些氣孔的位置不是隨意打出的。”

  “什麼?”秋素葦一愣。

  “所以他們才會不封你我的啞穴,明目張胆地用鎖鏈圈起車身,大搖大擺的上路。”二狗苦笑了一下:“大哥也是在最後一次逃跑時才發現的。”

  秋素葦的心頭一緊,下意識地看向二狗的斷手斷腳,伸手握住了二狗的左手,憂心仲仲的看著他。

  誰知二狗竟又笑了起來,多次不合時宜的微笑令秋素葦惱了起來:“你到底在笑什麼?”

  “大哥在笑……此刻的秋素葦有著一張滑稽的臉。”

  “什麼?”

  “你沒有發現嗎?”二狗笑著說:“你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張臉了。”

  第十六章

  黃土飛揚的大道上,一隊駿馬疾馳而過,為首的兩名男子忽然勒住韁繩,目光落到路旁一個以碎石拼成的箭頭上。

  “皇上!”玄臬驚喜地叫道:“記號在這裡!”

  李賦松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焦慮。立刻策馬加鞭,迫不急待地向箭頭指示的方向急奔而去。

  “臣不明白,奪魂府既然有意幫助皇上,為何不直接救下秋大人?卻只是沿途標記,指引皇上追趕?”玄臬道出了心中困惑。

  李賦松沉思了一下:“奪魂府與我宗元皇朝淵源頗深,可追溯到數百年前。奪魂生願出手相助,似乎乃奪魂生先祖遺訓,一定要為在任帝君克盡綿力。但遺訓中嚴令奪魂府弟子不得涉世,所以他們只是暗中輔助,卻從不正面出手。”

  “原來如此。”

  數十精兵在李賦松與玄臬的帶領下在大道上揚起漫天塵土,急追數十里後,終於又見到了新的記號。最後一個記號指著一間簡陋的客棧,玄臬與李賦松對視一眼,心中明白,終於追到了!

  客棧老闆見一群一身風塵卻衣飾華麗的客官走了進來,立刻堆起笑臉迎上:“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李賦松的目光迅速掃了一遍大堂內坐著的人們,各個風塵僕僕、灰頭土臉。卻沒能發現任何可疑或熟悉的身影。

  “住店。”李賦松冷冷道。

  “好咧!”

  客棧老闆立刻喚小二前來打點。玄臬走到他身旁,將一錠紋銀塞到老闆手中,悄聲道:“老闆,今天有沒有一個十五、六歲大的少年來投宿?”

  老闆樂得眼睛眯成一條fèng,立刻將銀子塞到袖中:“怎麼會沒有,少說也有十七、八個!”

  玄臬一愣:“有這麼多?”

  老闆樂呵呵地說:“小店剛剛迎進一批西域來的馬戲班,聽說是要回鐵勒,整個班裡除了師傅外全是十幾歲的少年。哦,還是好多牲口畜生的,全在馬棚里,聽說還有很稀罕的猿人呢!”

  玄臬皺皺眉,又打聽了一些其他事才向樓上的臥房走去,剛想向李賦松請示一聲,卻正撞到他若有所思地走了出來,眉頭緊鎖,神情凝重。

  “皇……黃少爺,怎麼了?”玄臬及時改口道。

  李賦松依然緊鎖眉頭:“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清楚……總覺得……”

  李賦松不解地再度皺眉,慢慢地踱下樓梯,仿佛盲人摸索般猶猶豫豫的走著,時不時停下,看似在尋找什麼,卻全無目標,玄臬雖覺奇怪,但仍緊隨其後,就這樣,二人慢慢地走到了馬棚前。

  推開馬棚的大門,一股難聞的腥臭立刻撲面而來。馬棚內也立刻騷動起來,雞鳴犬吠,馬嘶長鳴,虎吼聲聲,李賦松目瞪口呆地望著一棚的各式動物,玄臬這才說道:“對了,老闆說店中住進一個馬戲班。”

  李賦松啼笑皆非地把袖中從一個調皮的猴子手中掙脫,一臉無奈:“你現在才說?”

  忽然,李賦松的目光落到馬棚最深處一個綁了層層鎖鏈的木箱式馬車上.諾大的巨鎖,粗實的銷鏈,還有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透氣孔;莫名地透出一絲詭異神秘的氣氛。李賦松慢慢地走到木箱旁,試圖從透氣孔處向里看,但車身高得離譜,那些氣孔更不是常人可以觸碰到的範圍。

  “不知箱中裝有什麼?”

  李賦松的話音剛落.箱內突然傳來一聲重重的撞擊聲!緊接著一種似虎非虎、似狼非狼的凶禽的嘶孔聲響起,驚得李賦松後退數步。

  “少爺!這箱中怕有凶獸,還是儘早離開吧!”玄臬急忙說道。

  箱中的吼叫聲越來越激烈,重重的敲擊聲愈發急促,李賦松注意到這種敲擊的頻率完全不似四足落地的野獸,倒像是人的拳頭。

  李賦松狐疑地再度看了看:“這箱中似乎不是一般的猛獸,而是以拳擊箱?難道箱中有人?”

  玄臬想了想,恍然大悟:“莫非這就是老闆所說的猿人?”

  “猿?”李賦松露出幾分失望的神情:“原來如此……”

  箱中的吼叫聲變得更加急躁起來,玄臬急忙拉著李賦松遠離了木箱:“少爺,這裡太危險,還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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