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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我按入懷中:“那我只能…更用力了…”

  李承鄞這些日子政事上閒了許多,臉皮也養得更厚了,有時青天白日的就來挑弄我,我不依,他反而更賣力挑弄了,總要吃到手才肯罷休。

  我癱在床上累得四肢發軟:“李承鄞,你能不能別這麼勤快…我那可憐的睡眠被你折騰得晝夜顛倒,連帶宮人們都睡不好覺,大半夜還得守著備水。”

  我翻個身趴在他胸口,假惺惺哭訴:“唉…你看我好不容易立了個賢惠名聲,眼看就被你這麼來回倒騰得一乾二淨了,日後再有人談起我,怕是沒啥好話了…”

  李承鄞的手還帶著溫暖的潮意,在我不著一物的背後撫摸著:“有眼力的宮人都知道你賢惠,是我沉迷女色……”

  說著,他將我壓回身下:“反正帽子都扣上了,那就貫徹到底吧。”

  搬起石頭自砸自腳,我……我真的要哭了!

  *

  今日的李承鄞一反常態,沒有過來便開始動手動腳。

  我看他上下打量似乎不懷好意,一把捂緊胸口:“你…你又在想什麼花招?”

  李承鄞拉住我的手:“今晚月色美,我們出去走走。”

  我忐忑地回握他,發現他確實沒有動歪心後,才加快腳步跟上他。

  李承鄞牽著我走過假山,踏過石橋,來到院子的空地。

  不,現在已經不是空地了。

  那鋪滿白色石子兒的地面種了好些樹,有些是蔥綠的,間或插.入正盛開的花樹。

  我呆呆地看著滿樹招搖的花枝:“梅花?”

  他點點頭:“再往裡走走。”

  我繼續向前,一條鞦韆靜立其中。

  我有些吃驚,直到李承鄞出聲提醒道:“不去坐坐嗎?”我才回過神,慢慢坐上鞦韆。

  李承鄞繞到我身後,推著我揚起鞦韆,我看到自己被吹起的裙擺,那伴著梅香的夜風帶落幾朵花盞,落在裙上。

  李承鄞道:“永娘先前同我說,你很想要在這裡加個鞦韆。我原本不願意,怕……怕你想到些不好的回憶…可現在,我希望是好的回憶替代它。”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手中力氣變輕,鞦韆擺動的幅度也漸漸變小,我坐在他身前,看到他的手越過我頭頂,指著周圍或光禿或蔥鬱的樹:

  “這是杏樹,開起來美極了……”

  “這是紫薇樹,夏天的時候啊,池塘里有荷花,鞦韆旁有紫薇,必是美不勝收的…”

  “這是木芙蓉,可入藥。秋圍前我命人摘下來搗成藥泥,免得你騎馬傷著自己…”

  我不忍心打斷他的話,低聲應和著,直到他絮絮叨叨說完後,我才起身面對他。

  他有些慌亂,沉默良久後,自嘲地笑了:“我知道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如果你在的話……”

  我搖搖頭,按住他的肩膀。

  他愣立當場,看我緩緩踮起腳,在他唇間印上了輕柔的吻。

  有風拂得樹丫沙沙響,我聽不見,只聽見他的衣服窸窣響動,然後抱緊眼前的我,加深了這個吻……

  *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終需散場,便是我與他的一切。

  愛與恨,悔與痛,糾纏與放手,不舍與決絕。在一次次暴呵與哭喊中,逐漸平靜成夢醒時分的淡然和惆悵。

  我的手摸過眼前的紅色衣裙,細膩的布料和粗糙的紋路在我指尖流過。

  永娘道:“太子妃,婢子給您更衣吧。”

  我點點頭:“好。”

  鏡子裡的小姑娘也不過二十出頭,眸子依舊明亮,肌膚依舊柔滑。

  永娘和我絕口不提從前事,我知道她是念著我的,因為上元這日的她格外沉默。

  我拍了拍她依舊梳著長發的手:“我好了。”

  永娘一愣,連忙笑著收回手:“瞧我,年紀大了,這腦子也不好使了。”

  我握住她拿梳子的手:“沒事,我們出去吧,李承鄞等著我呢。”

  她頷首:“婢子知道了。”

  出去的那一刻,我與李承鄞四目相對。

  他穿著銀白披風,玉冠高高束起,長身鶴立於院前,腳步挪動時,腰間環佩叮咚作響。

  風吹倒了披風上的白毛,他負手站在我身前,柔柔笑著:“你來了?”

  我點頭:“走吧。”

  李承鄞攔住我:“等等。”

  他從袖中拿出一枚花勝,上面圓潤的珍珠玉石泛著光澤。

  他說:“我們豊朝有傳統,給自己的妻子親手戴上花勝,就能長長久久和和美美過一輩子。”

  身旁的燈龕亮著明暗不定的光芒,在他彎彎的笑眼中跳躍。我微微弓下身子:“那就請夫君為我簪花勝吧。”

  李承鄞抬起手,長袖落於我眼前,不知是風吹抖了袖口還是我沒站穩,那繁複的衣袖隱隱顫動。

  他將花勝慢慢插入我發間,手指撫過我頭頂的髮髻,停了很久很久,而我一直等著。

  終究,他還是放下了胳膊,牽起我攏於袖中的手,笑著說道:

  “走吧,我們看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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