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墨陵千風》作者:白毓楠

  文案:

  好想見你 可不可以  訴之言語

  可嘆命運  滄海桑田  再無歸依

  我贏了全世界,卻丟了你

  在蒼涼的穹頂下

  在擁擠的人潮中

  ==================

  ☆、楔子 得歸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夜色深冷,樹影婆娑,微晃的葉影細密的遮了草地,蓋了月光,更隱藏他的身形。那人一身玄色斗篷,寬大的帽檐擋住面容,只能從模糊的輪廓看出是一個修長消瘦的男子。黑衣人謹慎的採下樹根處的白色花朵,轉身朝遠處疾行而去。

  “如墨……如墨……”孩子焦急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慌亂,原本軟軟的嗓音有些嘶啞,更帶著濃濃的鼻音。黑衣人頓了頓,有些氣惱和無奈。

  這小傢伙病還沒好就敢到處亂走了?叫的這樣大聲不怕毀了嗓子?

  他任命的加快速度,翻身跳進木屋。

  小屋裡的孩子臉色蒼白,漆黑的眸子蒙著水霧。看到他回來,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一把抱住,漂亮的臉蛋上揚起燦爛的笑容,帶著專屬於孩子的天真與快樂,給這昏暗的木屋帶來一個小太陽。

  如墨嘆了口氣,把孩子抱起來放在床上,抬手摸了摸額頭。發覺前幾日燙手的溫度已經趨於正常,才放下心來。

  孩子並不怕他,一雙圓溜溜的眼珠上下打量著,漆黑的眸子清澈透亮,在這樣的亂世中何其難得。

  蕭炎,如果你這雙眼睛,永遠不會變,就好了。

  燒退了後小傢伙開始不安分起來,如墨頭疼的看著蕭炎淚眼汪汪一副委屈的樣子,最終下定決心收拾東西帶他走人。蕭炎扯著他的衣角,嘴角忍不住上揚。

  既然這樣,順便帶蕭炎認識下藥草,增長些見識也是好的。如墨這樣打算著,把木屋中殘留的生活痕跡一點點抹去。

  在炎帝漫長的一生中,他堅信,那是最美的時光。

  他們可以並排走在山間小路上,感受露珠的清新,傾聽鳥雀的啼鳴。他可以毫無顧忌的牽著如墨寬大的手掌,散步似的順著小路彎彎繞繞。夜晚可以點一堆小小的火,以地為席,以天為被。他可以趁著夜色蹭過去,八爪魚一樣纏著如墨,而對方怕驚擾到自己睡眠,竟也從未掙扎。

  點點星子繞著明月,蕭炎抬頭看了眼如墨,還是很識相的沒有伸手去摘他的斗篷。

  看著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

  “這麼晚了,還不睡?”

  蕭炎還是笑著,毛茸茸的腦袋在對方胸口蹭了蹭,抱的更緊了些。

  如墨,如墨,如果我們能這樣一起走,一直走,永遠不會分開就好了。

  孩子握緊了拳頭,閉上眼帘擋住心裡不由自主泛起的悲傷。

  我們不會分開的,對不對?

  蕭炎有時會獨自一人喝酒到天亮,太陽升起時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只有這樣才能在夢裡看見那人黑色的斗篷,消瘦的身形,淡定的語氣,還有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溫柔。

  “如墨……”

  他一遍又一遍的念著,混著烈酒飲下喉。可惜再沒有那抹黑影,再沒有人會用略帶慍怒的語氣趕他回床上。

  曾經的時光,已經回不去了。

  ——TBC

  ☆、壹 亂世殤

  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山河破碎,群雄割據,烽火連天,狼煙縱橫。這幾個詞語更多的用來形容那一時期的鬥氣大陸。千百年來,戰爭的火苗幾乎燒到每一寸土地。人們願意相信,戰爭是為了和平,為了正義。可熟知,安居樂業的那一天何時到來,就如同你不知曉漫天大火何時能熄滅。

  諸侯,名門,宗族你死我活的鬥了幾個世紀,最終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中州,迦瑪,出雲早已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可無奈三國實力相當,吞併他國都是有心無力。

  中州與迦瑪的交界,是一片名為黑角域的沙漠。這地區算得上名副其實,是無人管理的黑暗地帶。但怎麼說也是國界,便理所當然成為君主安置閒人的好地方。一來戍守邊境聽起來合情合理還無限光榮,二來哪日死了倒正合了君主心意。

  大漠淒涼的夕陽總是美的,是百看不厭的壯景。殘陽看似近在咫尺,實際遠在天邊。一點一點被連綿沙丘所吞沒,隱了平日的光芒與熱度,活像一位垂暮老人拄杖遠走。歸巢的雁群自頭頂掠過,幾聲啼鳴吹散在晚風中。男子背手立在帳外,四下空無一物,“你回來了。”,像是自言自語。

  實則不然。話音剛落腳邊就多了一人,細看之下原是一女子,黃沙漫天中那頭綠色長髮格外顯眼。“青鱗無能,無法為少主分憂。”說請罪不如說她在和自己慪氣,難為情的把頭向下低了些。

  這傢伙,又去尋那人了吧。男子哭笑不得,見那顆腦袋快要砸到沙子裡,俯身扣住女孩消瘦的肩膀,“我說了多少次,這事不用你擔心,交給海波東就好。”忽然想到海波東一臉不情願的為自己尋人,心中的失落多少有些消散的痕跡。的確,讓拍賣行大股東去找人是不是太不給面子。

  “少主……”女子這才把頭抬起來,受了莫大鼓舞一般目光炯炯有神。“那人曾救過您,便是我迦瑪的恩人,天涯海角,青鱗定為您尋到。”

  “你這丫頭,再強也只是一個小姑娘,逞什麼能。”男子扶起青鱗,親昵的揉了揉對方頭髮。“我救你出來,不是讓你當牛做馬,更不是讓你替我送死的。”這個年紀的孩子,本應在家中享受父母的關愛,卻和自己一同上了戰場……真是可悲。

  “只是少主大恩,青鱗不敢忘。”帳內搖曳的燭火映著女孩的側臉,同樣翠綠色的眸子清澈透明。

  長鳴劃破天際,一隻通身烏黑的鷹鳥在頭頂盤旋,撲棱著翅膀落在男子伸出的右臂上。從竹筒內取出一小塊錦帛,男子微微皺眉,氣氛一時隨氣溫冷卻下來。“密報中州帝君前幾日駕崩了。”

  “帝君征戰沙場多年,這是遲早的,只是這中州,怕是後繼無人。”世人皆知中州帝君只有一子,卻還是個不成器的浪子,終日沉迷聲色,早年被驅逐出帝都。“所以主上的意思時……?”打看到這隻鷹鳥時,青鱗就知道,他們的本職工作又來了。

  “皇叔命我在儲君未即位時暗殺。”

  “的確是主上的作風,那……”

  “收拾一下,子時出發。”男子拂袖,轉身入了帳內。

  大漠少人煙,今夜卻有悠揚笛聲飄來。與那天上的月光,一同凝入寒涼的流沙中。

  ☆、貳 踏莎行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守夜士卒縮著脖子弓著腰,恨不得把自己塞進棉衣里,一邊懶洋洋的踱步一邊心不在焉的打著更。偶爾停下打個哈欠,熱氣剛出口便凝成水珠,化為一縷白煙散去。沒人注意到,北邊光禿禿的沙丘多了兩抹暗色。

章節目錄